春風(fēng)吹拂,柳絮飄飛……
曹國三支使團幾乎以相似的進度到達楚吳越三國的都城,酆都,建陵,承安。
古禮有云,雙方交戰(zhàn),不斬來使。更何況,曹國和楚吳越三國尚未掀起戰(zhàn)爭,因此這三支使團都收到了隆重的接待。
如今的時局雖然談不上戰(zhàn)火紛飛,可也不平靜。諸王之間,其實很少有使節(jié)走動。只有吳國商人的蹤跡,遍布除了幾個異王所在的其他所有地方。
其實諸王都不傻,也有著或強或弱的各自的情報網(wǎng),或早或慢但是都了解了曹國使團的目的。曹國想要北伐草原,吳國在它身后小小耍了一招,讓曹國糧草供應(yīng)出了問題,所以曹國選擇派出使團。
事實上,三國一點也不想支援曹國糧草。但是一,曹國兵強馬壯,對于三國威懾極大。二,曹國出使,其意義很可能不止糧草問題。只是糧草問題是首當(dāng)其次的,除此以外其他的也可以談!三則是,他們希望可以看到秦國的表態(tài)。
反正這糧草不好不拿,但是也不好拿。甚至連數(shù)量,也會有很多的問題在其中。
似乎也察覺到此行困難重重,三支使團一開始都還只是按照禮儀先遞出國書,然后下榻客棧,并沒有一開始提出他們的目的。
酆都,在曹國使團剛剛下榻不久。一個看著很普通的店小二敲響了個院落的門環(huán)。這個院落很幽深,這條街巷很僻靜。一個店小二來到此處,絲毫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是在這僻靜的街道上,在這重重高門大戶之前,這位店小二還是有些顯眼。
大門被兩個下人打開。兩個下人狐疑地看了眼店小二,然后警惕道:“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店小二一臉平靜了抹了一把臉,然后道:“我來找孔師?!?p> 兩個下人紛紛臉色一變,雙手搭在腰間,警惕地看著店小二。然而店小二還是一臉鎮(zhèn)靜地打量著大門之內(nèi)。
兩個下人冷聲道:“這里沒有什么叫孔師的人?!?p> 店小二卻看也不看兩個下人,只是淡淡而又篤定地開口:“我是神倀部的人?!?p> 兩個下人臉色變得深寒,相視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朝著大門內(nèi)跑去。另一個下人則緊緊盯著店小二,店小二一臉平靜輕松。
重重院落之內(nèi),孔師正在教著楚小白讀書識字。那個小人匆忙跑出,楚小白看了,目光一閃。但是下人并沒有理會楚小白,至少沒有像往常一樣,只是驚慌失措地拜倒在孔師面前道:“孔師,神倀部的人,神倀部的人找來了?!?p> 孔師眉頭一皺,這里可是臨淵府最隱秘的據(jù)點之一,神倀部居然也知道?
但孔師的語氣還是鎮(zhèn)靜地開口道:“對方有多少人?”
下人聽了也鎮(zhèn)靜幾分道:“一個人,說要找孔師您?!?p> 孔師聽了,心中便有所猜測。回頭看了一眼正朝這邊觀望的楚小白,然后嚴(yán)厲道:“繼續(xù)讀,我出去一會兒,回來檢查!”
孔師走到門口,果然見到了那店小二,心中一動道:“遠來是客,還請進來說?!?p> 店小二也無倨傲,看見孔師,執(zhí)了一個儒雅的晚輩禮:“拜見孔師?!比缓筇谷坏刈哌M這一處臨淵府的據(jù)點。
……
吳國,建康,恐怕是當(dāng)今天下最富饒繁華的城市。不同于酆都,建康位于龍江中游最后一條大支流的入江口,更在建康不遠處有著龍江中游最大的湖泊,陽海。建康周圍,千里沃野,魚米之鄉(xiāng)!
吳國,吳王位于深沉王殿之中,只有太子殿下風(fēng)流瀟灑,勤政愛民,在民間風(fēng)頭無兩,隱隱蓋過吳王!
吳國朝野,已經(jīng)大有太子當(dāng)權(quán)之勢。吳王雖未退,但是與退了并無太多異常。只是太子殿下,還居住的是這一片王宮之外,每一次上朝時太子殿下并不是坐于最高位這一點點差別而已。
事實上,當(dāng)今吳國的不少重大決議并不是在朝堂上做出,而是在太子府拍板。就如同之前針對曹國的那件事一樣。如今,曹國使團來訪,整個朝野上下都在看著太子的態(tài)度。
東宮后花園,吳國太子正穿著一襲紫色輕衫,無聊地坐在一個庭閣之中拋著魚餌,喂食這滿湖錦鯉。這個后花園是當(dāng)今吳國的后花園了,有著吳國最美的花和最美的人,還有最多的風(fēng)流佳話。
吳國太子身后,一個風(fēng)姿綽約的少婦正款款走來。那少婦眉目間頗有媚意,一步一顰皆明媚,一笑一泣皆傾城。
吳國太子聽見腳步聲,只是有些不悅道:“我說過要一個人待會兒,是誰這么大膽?”
那少婦走到吳國太子身后,纖手輕輕搭上吳國太子的肩膀輕柔的捏著道:“妾身聽聞太子煩惱,所以想著來為太子解解憂?!?p> 吳國太子已經(jīng)聲音泛寒道:“靈姬,本宮未宣過你吧?”
那叫靈姬的少婦嘴角只是輕輕一笑道:“所以呢?殿下?”
吳國太子已經(jīng)察覺到了異常,輕輕皺了眉道:“所以你最好給我個交代,不然無論是你,還是守在花園門口的侍衛(wèi),本宮都不會有絲毫留情的?!?p> 靈姬輕輕笑道:“太子殿下想要交代?太子殿下不想要靈姬嗎?不想要消息嗎?”
“消息?”吳國太子皺了皺眉道:“所以你是……”
“我是靈姬啊,太子殿下,一直都是?!膘`姬笑著開口道。
吳國太子卻依舊不為所動道:“吳國皆知本宮風(fēng)流,所以能安插眼線進東宮的不會是少數(shù)。但是,在這樣的時間和情況下還能走到本宮面前的,本宮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p> “所以呢,太子殿下?”靈姬笑著問道。
吳國太子則轉(zhuǎn)身,一把把少婦摟入懷中,輕聲道:“本宮還以為你們不會來呢?”
靈姬則吃吃笑道:“怎么會呢?太子殿下,靈姬可是一直都在啊?!?p> ……
吳國,承安,夜幕低垂。
一道道人影潛入守衛(wèi)森嚴(yán)的宰相府中。那宰相府的書房,燈光還亮著。顯然范信并未休息。
忽然,范信覺得周身泛起一股寒意。轉(zhuǎn)身看向半敞的窗戶,范信慢慢起身,整了整衣襟。
“范宰輔……”一個聲音在范信身后響起,一把刀已經(jīng)架在范信的脖子上。
范信臉色不變道:“秦王有決定了?”
夜鷹看著眼前不堪一擊越國宰輔,心中還是有些欣賞的。他慢慢收起了刀,然后退入了陰影之中。
范信把窗戶輕輕關(guān)上。再轉(zhuǎn)身,書房之中果然多了一人。不像虎賁營中那些如刀劍森寒的人,眼前這人至少是個正常人。
范信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然而對面那人卻立即開口道:“王上吩咐過,范信是個精明的人,不適合談判。”
范信臉上的笑容一僵。
那人又繼續(xù)開口道:“所以,我們要等越王能不能回來……”
范信聞言,臉色不禁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