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下。
白衣小童握著一桿比他身長還要長出四倍不止的長槍,直指不遠(yuǎn)處的漆黑樹叢。
靠在樹下的唐臨三人,目光也齊齊看過去,只見樹叢中走出四個人影,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衫臉上掛著冷笑。
黑衫王川庭,一步一步走過來,看到白衣小童那張稚嫩的臉蛋后,笑著從他身邊而過,“這是哪個山上宗門世家的小娃兒?長得可真俊啊,拿著這么長一桿槍,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啦,小孩子一邊兒玩去,這里沒你的事兒”
跟在他身后的三人,也笑著略過小童,跟隨王川庭站在樹下,面對靠樹坐在地上的三人。
王川庭看著三人面色不佳,又看到雜貨少年身上的傷勢,便心有所悟,嘖嘖道:“我本以為這樁買賣有點(diǎn)棘手,可沒想到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你們咋就受傷了呢?這一點(diǎn)都不好玩,一點(diǎn)挑戰(zhàn)性都沒有”
他左右看了看道:“你們是碰見‘福地’里的異物啦?在哪呢?”
說到這,王川庭又向四周張望,除了空地上殘破不堪的草木,再無它物,笑道:“你們真是時運(yùn)不佳啊,讓它跑了?沒關(guān)系,等收拾完你們,那東西就是我們的了,跟你們說實(shí)話哈,有人看你們不順眼,或者說看這個賣雜貨的不順眼,請我們來收拾他一頓,你們兩個剛好也在,就順道一起收拾,算我送給友人的贈品”
赫連城冷笑,巨劍已經(jīng)抱在懷里,“講道理,你這人真的天賦異稟”
王川庭聽了,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對方話中的意思,難道是想要求饒?
唐臨笑道:“確實(shí)天賦異稟,尤其是這張臉”
他話還沒說完,胡邪實(shí)話道:“長了一張欠揍的臉,確實(shí)挺天賦異稟的”
三人,吹拉彈唱,默契無間。
王川庭面色通紅,他最是見不得別人罵人不帶臟字了,更加見不得的是,別人拿他這張俊俏的臉來調(diào)侃。
憤怒頓時滿布臉面,冷笑道:“你們的嘴真厲害啊,就是不知道一會兒吃痛的時候,還會不會這么厲害,說實(shí)話,我真想打死你們,可礙著這里的規(guī)矩,我不能,但我非常愿意把你們打殘,那樣你們就參加不了后面的爭奪了吧~哈哈哈”
噗的一聲,在王川庭身后傳來,他猛然轉(zhuǎn)頭,看到身后的三個同伴,只有兩個人站在原地,另外一個不知所蹤。
現(xiàn)在那邊的白衣小童,握著長槍擦拭,表情無辜的看了他一眼,“看撒?沒見過比你好看的臉么?”
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聲慘嚎,接著,夜空歸于平靜。
王川庭眼皮跳動,眉頭皺起來老高,這才重新審視身后的白衣小童,年紀(jì)不大,看樣子只有八九歲,一雙瞳孔的顏色與常人異,棕色中透著紅色。
這樣的眼睛,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見,但并不算神奇,畢竟他還見過另一方天下藍(lán)色眼睛的、綠色眼睛的人。
只是,那個同伴怎么就突然消失了,關(guān)鍵,他一點(diǎn)察覺都沒有。
事情有古怪,不能再拖延了,速戰(zhàn)速決。
王川庭向旁邊同樣驚訝的同伴遞了個顏色,后者心領(lǐng)神會,三人同時亮出手中兵刃,面對樹下的唐臨三人。
唐臨朝著黑衫王川庭眨了一下眼睛,提了提下巴道:“看你身后”
聽者立刻回頭,只見那個白衣小童,揮舞著長度夸張的長槍,左挑右掀將他兩個同伴打飛出去,慘嚎著撞進(jìn)不遠(yuǎn)的樹叢,接著傳來一陣噼啪亂響,樹干不知斷了多少根。
白衣小童重新將長槍抱在懷里,擦拭道:“你這三個同伴已經(jīng)殘了,應(yīng)該能達(dá)到你剛才說的程度,如果沒有達(dá)到,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打了你之后,我再去檢查一番,不行再補(bǔ)上一槍,反正都是順手的事情”
他說的風(fēng)輕云淡,王川庭聽的心驚膽戰(zhàn)。
這小娃兒是誰?怎么這么猛?
自己的同伴他是清楚的,三個人,最低都是三境或者三元中期,還有一個已經(jīng)是武者三境后期了,巔峰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可是在小鎮(zhèn),這樣的修為,在當(dāng)下這些少年中已經(jīng)不算差了。
可就這么被這小娃兒輕松挑飛,干脆到只是一招一式,這娃兒是干什么的?
作為旁觀者的唐臨三人,心中一點(diǎn)驚訝都沒有,他們自己都已經(jīng)親身領(lǐng)教過了,五境的實(shí)力,打他們這些人簡直不用太費(fèi)力氣。
王川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問道:“你是誰?干什么的?這里好像跟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
他問話的同時,觀察著周圍,他始終不相信這個小童,能有這么厲害,是不是還有高人在旁邊。
最重要的,他是在尋找著最佳的逃跑路線,他心知肚明,今天不像是個好日子。
白衣小童茍矩,白了一眼高出他兩個多身長的少年,笑道:“跟我有沒有關(guān)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手癢了,就是想打人,你能怎么樣?”
這個回答,太氣人了。
王川庭感覺自己長這么大,也沒受到過這樣的氣,怒火徹底被引燃,他大喝一聲出劍,氣象力量剛剛流轉(zhuǎn)出劍身,便看到一扇白光透過夜空而起直達(dá)面門。
他連忙抬劍抵擋,金石交接,炸裂聲四起。
最后一刻,他看到長槍槍桿掃碎了他手中的護(hù)身劍,隨后銀白槍桿砸在他的胸口,骨骼開裂聲噼啪傳來。
王川庭胸口一悶,口中噴出腥甜的血水,整個人直直的飛了出去,落地之后又將地表犁出一條深壑,消失在漆黑的叢林之中。
就連一聲慘嚎都沒能發(fā)出來。
不遠(yuǎn)處的樹叢中,身著花紅柳綠的少年,吸了一口冷氣,他霍南見過厲害的孩童,但這個小娃兒輕描淡寫的,就將那四個人廢了,這真的讓他感到很不好受,他震驚之余,看向身邊修長身材的段染,畢竟這時候他還要做這家伙的狗腿子。
旁邊的段染,眼皮跳動了兩下,轉(zhuǎn)身道:“走吧”
霍南連連點(diǎn)頭,都這樣了還不走,那真的就是傻子了,他喜歡裝傻,但也是要分時候的。
兩人剛剛轉(zhuǎn)過身,一個白衣小童,肩上扛著一桿長度夸張的長槍,面對他們笑道:“你倆也忒不痛快,既然來了大家就認(rèn)識認(rèn)識,咋?這一聲不響的要走?”
站在茍矩對面的兩人,目光有些呆滯,更是感到有些無奈,今天注定躲不過了。
霍南抱拳笑道:“我們剛剛路過此地,沒看見小兄弟你,沒能打招呼還請見諒”
段染使勁讓自己擠出笑容,很同意身邊人說的話。
白衣小童茍矩,將長槍舞弄了一下,笑道:“你倆要去哪?”
霍南段染連忙抬起手,指向同一個方向。
茍矩道:“正好,讓我送你們一程”
噗噗兩聲悶響,兩道身影慘嚎,不知撞碎了多少樹冠,倒飛向他們剛才抬手所指的方向。
白衣小童拖著長槍,一步跳回空地的樹下,將長槍重新插在地上,笑嘻嘻道:“主人,剛才這倆下咋樣?”
唐臨淡淡的道:“就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