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街上有燈會,據(jù)說是京城一位富商為了慶賀女兒出嫁,特此舉辦的,十分熱鬧。
顧夫人想著許思默還是個孩子,肯定喜歡湊熱鬧,便叫顧麒陪她去逛逛。
對此許思默表示,她并不感興趣,這東西,看得多了真的就沒什么興趣了,對于這個,許思默特別佩服音月,只要熱鬧的地方,基本上都能看見她的身影,今天這場合,她估計是在,可千萬別碰見她。
逛了十幾分鐘,許思默就受不了了,這人擠人的真的很累,還不如坐在酒吧一邊喝酒一邊調(diào)戲帥哥呢。
一遍尋找酒館,一遍四處亂看,看到一個攤上在賣天燈,便買了一盞,很久沒放過天燈了,以前都是爸爸親手做給媽媽的。
爸爸說過,天燈能帶著愿望飛上天空,飛得越高,愿望就越容易實現(xiàn)。
許思默的愿望很簡單,爸爸媽媽牽著她和哥哥,住在無人問津的小鄉(xiāng)村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歸,不用擔(dān)心有人找來,平平安安的生活著。
天燈慢慢飛上天空,不過并沒有飛多高,便在空中燃燒著掉下來。
果然是不能實現(xiàn)的。
“回去吧,我累了?!?p> “火太大了,所以沒飛上去便掉下來了?!?p> “我知道。”許思默抬頭看著顧麒,“顧大叔,你能背我回去嗎?”
顧麒點(diǎn)點(diǎn)頭,彎腰背起許思默,很輕,輕的沒有一點(diǎn)重量。
“小時候,爸爸就背著我,牽著哥哥,哥哥在牽著媽媽,一家人去游樂園玩,那個時候我天天纏著爸爸媽媽給我買蛋糕吃,結(jié)果吃的胖了好幾斤,媽媽明令禁止給我買蛋糕吃,哥哥還嘲笑我胖成皮球了,但還是偷偷給我買。”
許思默慢慢的說著,顧麒也靜靜地聽著。
“媽媽被間諜殺了,爸爸也被那些人殺了,他們都是因為我死的,要不是我,爸爸媽媽也不會死?!?p> 她已經(jīng)忘了爸爸媽媽長什么樣了,但還記得他們死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他們本就不該死的,“他們死的時候,我十二歲,爸爸告訴我,好好活著,為了這句話,我當(dāng)過小偷,當(dāng)過乞丐,當(dāng)過混混,什么都干過,十八歲的時候,被恐怖分子綁架作為人質(zhì),我遇到了哥哥,然后就去參軍入伍,這一干就是十二年,那是爸爸媽媽死后我最開心的日子?!?p> 軍營是一個很單純的地方,那里面沒有什么勾心斗角,每個人的目的都是保家衛(wèi)國,在那個亂世中,每天都在死人,有時候今天還在一起說笑的戰(zhàn)友,第二天就只剩尸骨了。
不過卻沒有一個人退縮,大家一起保護(hù)國家,保護(hù)著身后的那片土地。
“顧大叔,我們?nèi)ズ染??!痹S思默指著一家酒館說道,“我請你。”
“不行?!鳖欦铔]同意。
“走吧!就一次,好不好?”許思默祈求道,“不過你看著我喝就好,你受傷了,不能喝?!?p> 顧麒死活不同意,她喝醉酒的樣子還是歷歷在目,指不定喝醉了又想起那個男人了,雖然那個男人就是他的前世,但還是叫人不痛快。
許思默在背上一個勁的亂動,硬是從背上下來,拉著顧麒就走了進(jìn)去。
顧麒看她鐵了心,也沒辦法,有他在旁邊,喝一點(diǎn)也沒什么。
“顧大叔,你知道嘛!”許思默便喝便說,“我以前特別不服老大,事事都跟老大對著干,最嚴(yán)重的一次就是軍隊女兵一般是留短發(fā)的,可是我想留長發(fā),就用歪理說服了上面,然后老大氣的鼻子都歪了。”
那個時候,老大差點(diǎn)弄死她,不過最后忍住了,畢竟好男不跟女斗。
“還有一次我們執(zhí)行任務(wù)成功了,就瞞著老大一起去喝酒,老大大半夜沒看到人,以為出什么事了,急得到處找,最后發(fā)現(xiàn)喝的醉洶洶的我們,本來打算訓(xùn)的,結(jié)果被我們按在地上,把剩下的酒全給灌了下去,把老大活生生灌醉了,他醒了以后氣的臉都黑了,發(fā)我們負(fù)重越野十公里,還要寫一萬字檢討。”
許思默說著以前在軍營里的趣事,那是她活的最單純的幾年,不用去想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身份,也不用去想下一頓飯要怎么解決,更不用去擔(dān)心錢的問題。
“顧大叔,我運(yùn)氣其實挺好的,這么多年了,你還在,哥哥還在,那些戰(zhàn)友們也都還在,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敝皇前职謰寢尣辉诹耍麄冞€在跟她做著游戲,等著她長大了,他們就回來了。
“那你怎么沒有投胎,而是做了羅剎女?”顧麒其實特別想不明白,她并不喜歡做羅剎女,但為什么還是坐了羅剎女,是冥帝不讓她投胎嗎?
許思默趴在桌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悶悶說道,“我沒資格投胎?!?p> “為什么?”
“一個生死簿上連名字都沒有的人,有什么資格投胎?!?p> 她是個怪物,一個人為造出來的怪物,怎么有資格記在生死簿上,有什么資格去和別的魂魄競爭投胎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