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提及黑衣人時李勝虎露出了明顯的錯愕表情:“你也不知道嗎?我本來打算把這個當(dāng)做下一個問題來問你的?!?p> “你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一千年了,我都給關(guān)的快失憶了?!边B城露出思索的表情,“但論傀儡師我倒是有些了解,但這個人明顯不只有控偶的能耐,我倒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穿行暗域的,靠他那個古怪的面具嗎?”
李勝虎回憶起那天,陸西沉在戴上面具后就變得非常奇怪,明明人站在那里,卻在感知中消失了,“回去我再和長老會商量一下吧。至于那個傀儡師,能跟我講一下嗎?”
“這個不是什么大秘密,可以告訴你。不過……”連城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行,就一只雞?!崩顒倩㈦S口答應(yīng)。
“是十只?!边B城搖頭,他可不干虧本的事。
“你是龍還是黃鼠狼?????”李勝虎咬牙,不過還是答應(yīng)了,“收錢辦事那得牢靠點,你得給我詳盡的情報才行。”
“放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城用那種飄渺悠遠(yuǎn)的史詩開場語調(diào)說道,“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說重點!”
“說實話我對傀儡師也不是特別了解……你知道的,我們龍族普遍不關(guān)心人間世事?!边B城吃人嘴軟,此時不免有些心虛,見李勝虎要發(fā)飆了連忙改口道,“不過我還是知道一些情況的。那是我在人間游歷時的一次詭異經(jīng)歷?!?p> 就連見多識廣的龍王都覺得是詭異,那得是怎樣樣的經(jīng)歷?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西嶺雪山,我想去那里尋找一個傳說中的秘藏。在山腳下偶然遇到了他,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一個怪人,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說起來倒是和那個黑衣人穿著很像。短暫交流后發(fā)現(xiàn)我們目的一樣,于是在他提議下我們便結(jié)伴同行了,反正我肯定是不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的?!?p> 連城眉頭緊鎖,像是接下來的那段回憶給他帶來了什么不太舒服的感覺:“中間過程比較曲折,我就不講了。途中偶然間我看到他換衣的樣子,那是一個……怎么說呢?像是……拼湊起來的人?!?p> 見識不算豐富的年輕村長悚然一驚,坐直了身子。
“他的身體遍布著是傷痕,一條條黑色的縫合線如同惡毒的蜈蚣趴在身上,最長的一道從鎖骨貫穿到腰椎,仿佛被人亂刀斬碎后拼接回去的產(chǎn)物。后背上的肩胛骨上固定著一個鐵架子,沿著肩膀一直到手臂,只留了關(guān)節(jié)的活動板,像是防止人偶散架用的固定板。最讓我奇怪的是,他的雙手都有六根手指,每個指關(guān)節(jié)上都插著一根比較短黑色的鐵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p> 李勝虎在腦內(nèi)猜想了一下那人的長相,倒吸一口涼氣。
“被我發(fā)現(xiàn)秘密后他也不驚慌,只是笑了笑,說他不是什么壞人,穿著長袍只是為了掩飾身體的秘密,畢竟人們總會害怕他那樣的怪物。我一時好奇,就坐下來聽他講了他的故事?!?p> “他說他是千機門最后一個弟子,因為天生六指被家人當(dāng)成怪物,遺棄在荒野上,他師父撿走了他,將他作為繼承人撫養(yǎng)長大。他天生骨質(zhì)比一般人就脆弱許多,非常容易骨折,不能用力,所以他師父為他定做了一套固定身體的‘衣服’?!?p> “在他十八歲那年,他師父因疾病早早離去了,偌大一個門派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任何師兄弟。所以你沒聽過千機門是很正常的事,這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門派,他們一派只修機關(guān)術(shù),自稱傀儡師,從上到下都是兩個人,至多不超過三個,一脈單傳?!?p> “師父死前告訴他,千機門是一個傳承悠久的宗門,只不過在遠(yuǎn)古時期一場大戰(zhàn)中斷了傳承,如果他想將千機門發(fā)揚光大的話就去西嶺雪山吧,宗門遺址就在那里,也許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發(fā)現(xiàn)?!?p> 李勝虎冷笑一聲:“這些古老宗派傳承者滿腦子都是振興宗門,如果真有這么容易找到,他師父也不至于含恨而死。”
“沒錯?!边B城點頭,“他也很明白這一點,就直接對我坦明了所有意圖,他說他們宗門有一種獨特的望氣之術(shù),看得清別人身上的‘火’,但唯獨看不清我的,所以他覺得我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希望得到我的幫助?!?p> “然后呢?”
“一個人的旅途總是孤獨的,我答應(yīng)他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千機門的遺址。期間也發(fā)生過一些戰(zhàn)斗,我觀察了一下他的機關(guān)術(shù),確實很厲害,絕非沽名釣譽之輩,如果要尋找黑衣人的來歷,我建議你往這方面查,應(yīng)該會有所線索?!?p> “你還沒說后面怎么樣了呢?”故事戛然而止,李勝虎有些不滿。
“后面?后面他想殺我,被我就地超度,當(dāng)場挖了個坑給他埋了?!边B城滿不在乎,詭異的東西或許會讓他有些害怕,但能打死的肯定就不會……
李勝虎一腔好奇心頓時涼了半截,這啥破結(jié)尾啊……噎了半天才道:“那你給他打死了……他們宗派不就沒人了嗎???這都一千年了,你讓我現(xiàn)在去找,骨灰都找不到了吧!”
“我只是給你個線索,我也沒說一定是啊。反正我活了這么久,只見過千機門能有這種頂尖的機關(guān)術(shù),要不然話筒給你你來說,你見過什么機關(guān)大師能同時操控三個人偶攔住你跟齊家小妞?而且當(dāng)時我并沒有直接殺死他,我打碎了他的關(guān)節(jié)和心臟就當(dāng)場埋了他……可能我總有種感覺,他有可能還沒死?!?p> “這樣嗎……最后一個問題,你記得那個傀儡師叫什么嗎?我回去查詢一下典籍,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p> “名字還真有些想不起了,畢竟都一千年了啊,我想想?!边B城有些懊惱,他捶了捶腦袋,是真的非常認(rèn)真地在檢索記憶,絕無半點虛假成分。
他想了半天才吐出這么幾個字:“我記得是個很古怪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叫晨風(fēng)吧。”
“晨風(fēng)?”
李勝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見連城滿臉嫌棄的擺手便走開去了,場外的守衛(wèi)也退了下去,只留下連城還坐在石凳上,粗糙的手指輕撫著棋盤的紋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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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暈了
西嶺雪山這段有個番外,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就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