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地上的影子,眼下卻是劇烈地左右撞擊、搖擺,十分痛苦的樣子。突然,那影女身上爆發(fā)出無數(shù)條柳枝,向四處射去,片刻后,便全都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那被付離的箭羽射中的樹干上,卻是漸漸滲出了血來,甚是詭異。
古柳上的柳枝如今正在劇烈搖擺,柳絮飛散,無數(shù)柳條左沖右撞,其中有幾條似竹劍一般,向下首站著的白蔻直刺而去。
付離幾人飛身上前,眼看就要無望之時,那竹劍卻在快到白蔻面前時稍頓了些許時刻。
這廂,幾人已經(jīng)飛身來到了白蔻身邊,冥寒抓住時機,一把匕首飛過,便將那些直刺而來的柳條紛紛斬斷。
而初五跟金錢子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根足有手臂粗細的繩子,一左一右,分別向著那古柳而去,幾圈下來,便將那樹干綁得嚴嚴實實。想來,以前沒有讓他二人去包粽子,實在是可惜了。
付離手持利劍,指著那樹身言道:“出來罷,莫要再裝神弄鬼了,否則,我便劈了你這樹身,讓你神形俱滅!”
樹身因被綁,此時那些繩索上竟布滿了經(jīng)文,密密麻麻地纏繞在其中。
正說著,府中的侍衛(wèi)因聽到了動靜,紛紛趕到了院里。
“蔻兒!”只聽得為首的青澤似驚嚇到般,大聲喊道,聲音里帶著些許顫抖。
見來人是青澤,白蔻方似驚醒一般,還未回過神時,便被青澤緊緊摟在懷里。白蔻未言一語,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只是將頭埋在青澤胸前。
突然,付離劍身一轉(zhuǎn),那原本指著樹身的利劍,便向那青澤刺去。事發(fā)突然,青澤懷抱白蔻,一個側(cè)身,堪堪避過。
“付離,你這是作甚!”青澤怒吼道,對于付離如此反常的舉動,饒是以禮待人的青澤,也不由怒了。
付離:“一切眾生有二種病。一者身病。謂老病死。二者心病。謂貪嗔癡?!?p> “你什么意思?”對于付離說的話,青澤不明所以。
“此處本無柳妖,一切皆源你心所起,亦可說,這所謂的柳妖,便是你自己?!备峨x波瀾不驚地言語道。
赤兒與一眾人等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二人,竟都不知做何表示。
“一派胡言!”青澤懷抱白蔻,對于付離的話,甚是生氣。
“是不是真的,我想,你懷里的這位夫人應(yīng)該更有資格說?!备峨x看著埋在青澤懷中,被他緊緊護著的女子。
聞言,青澤這才稍微拉開與白蔻的距離,仔細看著懷里的人兒。此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她竟早已淚流滿面,雙目通紅。
青澤小心地為白蔻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柔聲言道:“蔻兒,你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哭泣?”
白蔻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見此情景,青澤心如刀絞,雙手捧著白蔻的臉,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四目相對,那眼神竟是如此沉重復(fù)雜。愛意、悲傷、憂郁、眷戀等各種情感全都交雜在一起,讓他心下一震,不由得,一陣悲涼憂傷自心尖傳來。
他放開白蔻,忽覺頭痛欲裂,踉蹌了幾步,十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
“少主,請早日生得貴子,繼承家業(yè),莫斷了香火?!?p> “少主,李員外家的千金知書達理,還尚待閨中,與之聯(lián)姻,可鞏固家族勢力?!?p> “少主,老太爺年事已高,少主亦已過而冠之年,望早日成婚,早得貴子,以安家族之心??!”
……
一個個畫面從青澤腦中閃過,突然,青澤腦海里竟閃過自己在柳樹下,持劍殺了之前那些剛過門的妻子的畫面,場景甚是逼真,就好似他此刻就正在做這些事一般。
青澤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搖著頭,痛苦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周圍的侍從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趕緊上前去扶他,卻全被青澤推了開來,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
而此時,那古柳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哀嚎,周身發(fā)出淡淡的光芒,原本被付離用箭羽射中樹干的那塊地方,此刻也已不再流血,但卻有深淺不一的綠光從傷口里向四下飛射出去,最終全部都進入到了青澤的身體里。
當那綠光全部進入他身體里后,原本還十分痛苦地抱著頭的青澤,卻忽然停了下來,全然不似方才,只見他緩緩站了起來。
赤兒發(fā)現(xiàn),青澤好似變了一個人般,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總覺得,又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要說哪里不一樣的話,那便是他的眼神變了。
原本的青澤溫潤如玉,眉眼里盡是說不盡的溫柔,但是此刻的青澤,眼神卻甚是冷漠犀利、冰冷無情,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般。
只見他斜睨了眼眾人,最后將目光定在了身旁的白蔻身上。忽得,嘴角一勾,一抹笑容浮在臉龐,但在赤兒看來,這笑容卻是滲人的很,不由得令人脊背發(fā)涼。
他彎下腰,手指輕輕勾起白蔻的下巴,迫使其抬頭看向他。白蔻無言,只是眼里噙滿了淚水,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兒。
“瞧這水汪汪的大眼睛,難怪令人著迷。你說,我要不要把它們挖出來,保存起來隨時欣賞?”青澤瞇著眼睛,平淡無奇地說著,但在場的人都不由得一陣發(fā)冷。
“你到底是何人?”赤兒上前,指著青澤,氣憤地說道:“少主呢,你把他弄去哪里了!”
那人站在古柳下,冷冷地看了一眼赤兒,手一用力,便將白蔻推到了一邊。然后不急不慢地站起身來,伸出自己的手,像是在欣賞一般,“少主?我不就是?”
“不,你不是!少主不是這個樣子的!”赤兒看著那般對待白蔻的青澤,憤憤言道:“少主絕不會這么對待夫人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似乎是聽到什么好笑的東西,笑了許久方停下來,“知道之前那些新娘子是怎么死的嗎?”
青澤雖是眼帶笑意,但卻是冰冷無情,沒有絲毫溫度可言,只聽他冷冷言道:“全都是被我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