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墨蘭手扶在胸口位置,那里劇烈絞痛著,云逸正便攬住她的腰,她兩腿發(fā)軟,半個身體的重量倚在男人的身上,往前一步一步靠近。
林美珍抬著臉,頭往一邊耷拉,整個人憔悴而絕望,像是被生活的變故擊垮了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隋靖遠在身旁扶著母親,面上不喜不悲,表情有些呆滯。
“媽——”從上次的事以后,隋墨蘭第一次喊了林美珍媽,她朝車里看了一眼,很想問,到底怎么回事,爸爸為什么突然就走了。
林美珍睜了睜半瞇的眼,神思恍惚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隋靖遠開口道,“姐,先去殯儀館吧?!庇H人的離世,讓這個還在上高中的大男孩,變得更成熟起來。
也是他打電話通知了隋墨蘭父親突然離世的消息。
云逸正開車跟在殯儀館的車后面。隋墨蘭頭歪靠在車門上,手中的紙巾很快就被淚水浸濕,她手里緊緊攥著被濕后發(fā)軟的紙巾,內(nèi)心充滿了后悔與自責。
應該先去給爸爸做體檢的,自己一定是腦袋抽了,才會用投資賺的錢先去買了情侶手表。
這個模樣看得開車的男人心疼,手握住時,隋墨蘭反手與男人的手相扣,像是要從中汲取力量一般。
隋青山的后事,在林美珍的默許下,是云逸正以準女婿的身份一手操辦的。
這兩天,除了隋家與林家的親戚,還有云康年與時楚蘭,前來吊唁的還有許多陌生人。
那些人都是身著黑衣,帶著花籃花圈來的,言談舉止看著都不像是一般人,一律上前與云逸正打招呼。
想來是男人想要把葬禮辦得體面隆重些,以此減少隋墨蘭心里的愧疚吧。
短短兩天的時間,隋墨蘭本就纖瘦的身材,又瘦了一大圈,再加上濃重的黑眼圈與蒼白的臉色,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人吹倒似的。
云逸正花重金兩天內(nèi)買到一塊上好的墓地,安葬那天,送葬的人都走了,只有云逸正和隋墨蘭,還有林美珍母子站在墓前。
幾天都不吱聲的林美珍,突然開口說:“墨蘭,你爸爸的高血壓這幾天一直都降不下來,吃藥也不管用。我勸他去醫(yī)院看看,他說什么也不肯,我想讓你幫著勸勸他,他就對我發(fā)脾氣,不讓我告訴你……”
停頓一下,她又道:“他有時會胸口痛得用力捶自己的心臟,咬牙忍著……”說到這時,林美珍聲音哽咽了。
隋墨蘭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像自從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后,她的心總不時的會痛。
就像她以前看過的那句話,悲傷到骨髓里的情感真的會化為物理疼痛。
林美珍的話響起,“他說,實在到了忍不住的那一步再去醫(yī)院,我知道,他是故意拖著……不想成為家里的負擔,怕拖累我們……”
關(guān)于隋青山的病因,云逸正早已找醫(yī)院調(diào)查清楚,還沒來得及和隋墨蘭說,卻沒想到,隋青山早有癥狀,是自己不肯去就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