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一面修書呼韓邪,向他保證不會進攻,讓他全力防止渤海。另一方面又不斷勸說燕王,讓他向皇上進言,收回成命。
對于渤海的心思,許飛還猜不透。幾年前,當他離開興平的時候。渤海國只不過是一只剛剛解脫出來的糕仔。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竟然也長出了獠牙。只希望這一對獠牙暫時不要戳到魏國身上。
“這形勢變化如此之快,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痹S飛說道。
“你我都已高居九卿之位了。那其他的事還會一成不變嗎?”蕭羽回答。
許飛搖搖頭,說道:“怕只怕,有的人看不到這些,遲早釀成大禍?!?p> 二人一路說話,一路又來到了三望坡下。
如今的三望坡,早已經(jīng)望不到三國的土地了。安努實力大減,早就退出了肉眼可及的范圍,只有那幾座墳塋和山桃依然在哪里。
簡單的將墳前打理干凈,燃了幾柱清香。二人的思緒又被拉回了過往。
如今走到現(xiàn)在,真不知該是高興還是悲傷。
許飛先起身,右手拉著蕭羽的手,左手托到了腋下,想把她扶起來??墒莿倓偱龅绞捰饡r,左手感覺到了一樣,這才忽然想起,一時停住了動作。
蕭羽也意識到了,只不過也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輕輕的將許飛的雙手撥開,自己站了起來。說道:“中秋恰逢皇太后生辰,禮物你可準備好了?”邊說邊將身子轉(zhuǎn)了過去,背對著許飛,企圖用這樣的方法掩飾臉上升起的紅暈。
許飛整理了思緒,輕身走到蕭羽身邊,和她并肩站在一起,說道:“沒有,讓依依準備三份吧,反正別人也不會在乎的?!?p> 蕭羽覺得許飛說的在理,便沒有反駁。她偏了頭,看著許飛的臉,夕陽的微光從另一側(cè)照射過來,把許飛的臉照得有些模糊了。在模糊之下,依然是熟悉的感覺,只一眼,她能清楚地分辨許飛臉上的每一處細節(jié)。
從來沒有這么認真的看過面前的這張臉。快十年了,一切都在變,她和許飛也在變。幸運的是,變來變?nèi)?,他依然還在身邊。
蕭羽看著,抽出了長劍。退后一步,指向許飛說道:“讓我看看,這幾天你長進了沒有?”說完,便朝著許飛攻了過去。
許飛還沒來得及反應,只好邊跑邊抽劍,嘴里還不停的說著:“你欺負人,本來我就打不過你,你還偷襲我?!?p> 不知不覺,這一套將二人連接在一起的劍法,已經(jīng)被他們磨合的天衣無縫了。
轉(zhuǎn)眼到了中秋,恰逢皇太后生辰,宮中自然是要大慶一番。
慶典的所有事項,都是由皇后一人操辦的,依依也沒能插上手。她的任務,還是要挑選禮物,不僅要有自己的一份,還要幫許飛和蕭羽各備上一份。因為北境的事情一只拖著,所以,二人也無法趕回來。
慶典的高潮,是要接受眾人的進獻。由皇子到后宮,由外戚到眾臣。
皇帝和元樞的獻禮自是不用說,可是輪到元樟時,卻不見了人影。眾人竊竊私語,都在討論是否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就連元枚也覺得有些奇怪,元樟安靜了這么長時間,偏巧在這個時候缺席,他朝著元樞看了一眼,元樞心領神會,輕輕點頭。
元枚只好跳過元樟,示意獻禮繼續(xù)。
眾人的禮物,大多是書畫佳作,山石水植,并無太多的新意,太后的壽辰,并不是整年,所以眾人也并不怎么上心。
許飛和蕭羽的獻禮是由張辰和尉遲鋒代為進獻的,分別是黃龍玉佛像和緙絲金鳳羽衣。許飛的黃龍玉佛像是選擇了云南特有的黃龍玉,請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主身為無量壽佛,高五尺三寸,與皇太后壽辰一致,一面二臂暗紅膚色恰好與玉石的顏色相印。頭戴寶冠手托凈色長壽瓶。底座上是一段長壽佛咒。
蕭羽的緙絲金鳳羽衣,則不僅僅是一寸緙絲一寸金的金貴,更重要的是,衣服上所有的鳳尾羽毛,全部都是真正的云南孔雀尾羽,每一羽都來自不同的孔雀,中間用金線相連。意喻百鳥朝鳳。
許飛和蕭羽都是第一次進獻,規(guī)格自然高了一些。這讓皇后的臉上有些不悅。就在眾人圍著兩件獻禮來回稱贊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了異動。
元樟來了。他的出現(xiàn),再一次引起了眾人的議論。更重要的,本該著禮服的元樟,此時卻是一身鎧甲。手中還持著佩劍。
“秦王大膽,皇太后的壽辰,你竟敢如此無禮。”郭詢先率先開口。
此時,元樟并不答話。只是徑直向前,走到大殿中間的位置,雙手托著一份詔書,高聲喊道:“兒臣太后獻禮!”
元枚見此景,并不發(fā)怒,只是問道:“秦王要獻上何物?”
“一份詔書,廢黜你的詔書?!?p> 此話一出,便震驚了眾人。誰也想不到,元樟竟然會找這個時間發(fā)難。一時間,大殿之上,寂靜無聲。坐在上首的皇太后,也一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有元枚,依舊保持著淡定。淡淡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對這皇位不死心,可是要想廢黜我,可不是憑一紙詔書和幾句話就能做到的?!?p> 聽了元枚的話,元樟收回了詔書,哈哈一笑:“今日我能站在這殿之上,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中秋之夜,也該送你們?nèi)ズ透富蕡F聚了。”
“逆賊元樟,膽敢說出如此大逆之言。羽林軍,快快將這逆賊拿下!”說話的是光祿勛王琦。他掌管著宮殿內(nèi)的一切事物,看到元樟如此橫行無忌的走了進來。生怕是自己失職,便想將他第一時間捉拿出去。
就在話音落下,幾名羽林衛(wèi)便沖了進來,站到了他的身后,只是沒有下一步的行動。這時,元樟回身,慢慢的向他走了過來。他意識到事情不對,便大聲的說道:“還站著干什么,快把他拿下?!?p> 可是話還沒說完,卻被元樟當場刺死在大殿之上。那些原本想要出頭的大臣,被這一幕嚇破了膽,紛紛向后退去。元樟將長劍在尸體身上擦拭干凈,示意羽林衛(wèi)將他拖了出去。
“皇兄,你身邊都是這樣不中用的人物,今日有我在,也省得你自己動手了。哈,哈哈!”
“皇宮九門,我不信,你都將他們收服了?”元枚不甘心的說道。
“我確實沒有能力將皇宮九門的人都收服,可我只要這大殿上的人就可以了。其它幾門的羽林衛(wèi),估計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p> 原來,今日早晨,大量的流民涌向了京城九門。九門的羽林衛(wèi)只好緊閉城門,急召京兆尹和巡防司處理,恰巧在這之前,京城內(nèi)外偷盜搶斷突起,京兆尹和巡防司的人,都被派出去緝拿盜匪去了,京城內(nèi)外,一時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境地。
“原來,將許飛派往北境,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事?!痹獦姓f道。
“不不不,我們的計劃,從把北軍交給你們的時候就開始了。如果不放下北軍,我哪來的這么多人制造事端呢”元樟洋洋自得,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元樟所謂的放下北軍,其實便是之前許飛一直想不通的元枚究竟用了什么辦法拿下的北軍?,F(xiàn)在看來,是陳為故意交出的兵權(quán),然后利用人事變動的機會,偷偷的把自己的人都撤了出來,變成了現(xiàn)在京城內(nèi)外的流民。這樣看來,形勢卻是更加的危急了。
這些從北軍出來的人,本來戰(zhàn)斗力就十分強悍,而且已經(jīng)身處九門之前,再加上九門的守衛(wèi)并不知情,如果現(xiàn)在動手的話,那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是一敗涂地。
元樟朝著元枚說道:“皇兄,這個禮物不錯吧?咱們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都不用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