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遠交近攻,是當(dāng)年秦國用以吞并六國,統(tǒng)一全國的外交策略。遠交近攻的謀略,不只是軍事上的謀略,更是涉及全國方方面面的政治策略。刀劍與牛羊的相互配合運用,永遠使自己處于一種穩(wěn)定而舒適的擴張狀態(tài)?,F(xiàn)在的安努汗國所面臨的局勢,比起當(dāng)年的秦國要差的多,它不僅軍事上沒有太多的優(yōu)勢,而且從地利來看也是處于五方勢力的圍困之中,本身也沒有函谷關(guān)之類的天險。一旦自身又什么不切實際的行動,必定會有難以預(yù)料的后果。
這些情況,挈必和赫利看不到也想不到,呼韓邪卻是看到了。這也是他一定要留下許飛的原因。他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許飛不要讓他失望。
對于許飛所提到的計略,他也知道一些,只是還不知道該如何去實行。所以第一時間,他便開口問道:“要如何去做?!?p> 許飛說道:“所謂遠交近攻只是一個大的方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辦法分化敵人。具體的還需要細細的與殿下說明?!?p> “細細說明?”呼韓邪聽到這話,也理解了許飛的意思,他是嫌挈必和赫利礙事了。只好笑著對兩人說道:“兩位將軍,時間不早,今日就到此吧,我先與先生詳談,之后再與二位商量?!闭f完之后,兩人不情愿的離開的氈房。
從之前的各種反應(yīng)來看,這兩人畢竟只是武夫,不能做到想呼韓邪一樣站在全局的角度想問題。解決事情的方式也多是依靠暴力的手段。想要讓他們接受許飛的策略,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所以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也只能讓他們先離開?,F(xiàn)在單獨面對呼韓邪,許飛開始為他分析局勢。
自從渤海之行之后,許飛解決問題的兩把刷子,一是蕭羽的劍,二就是自己的嘴。這是最好用的武器了。
許飛說道:“想必殿下已經(jīng)清楚,汗國目前的處境并不樂觀,東西兩側(cè)三大汗國虎視眈眈,現(xiàn)在汗王尚在,從道義上來講,興許還能控制一些局面,可是一旦汗王有恙,其他三家恐怕就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安寧了。這也是我讓殿下放棄大汗王位的原因?!?p> “可是如果放棄大汗王位就能解決的話,事情是不是也太簡單了?”
“殿下說的是,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得寸進尺。如果我是另外三人,一旦老汗王去世,我也會相互聯(lián)合,瓜分汗國。比起虛無的大汗位,土地反而更能吸引人不是?”許飛語氣一變,觀察他的反應(yīng)。
“不錯,這也正是我所擔(dān)心的,不瞞先生說,安努之所以能做大汗位,完全是因為當(dāng)年對于其他三家的絕對優(yōu)勢,可是自從被魏國算計之后,這種優(yōu)勢也沒有了,整個汗國幾乎名存實亡,這也是汗國上下如此討厭魏國的原因?!焙繇n邪再一次的提到了當(dāng)年的事。
許飛很想直接問清楚當(dāng)年的來龍去脈,可是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忍住了,接著說道:“所以,現(xiàn)在分清楚誰能做朋友,誰是敵人很重要。”
“那你說說!”
“現(xiàn)在我們?nèi)绞軘?,那從三方說起。首先是南線,我們面對的是魏國,這些年來,魏國都是在被動應(yīng)對,從來沒有主動出擊,因此南線還算簡單,甚至還能為我們所用。其次是東線,仇怨已經(jīng)公開的安史那汗,雖說他的實力最強,可是他也有弱點,那就是背后靠著的渤海,渤海國占著地利,雖說實力弱了一些,可是只要創(chuàng)造機會,解決問題應(yīng)當(dāng)不在話下。最后便西線的安吧和安答汗,兩人盟,實力也超過我們,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打破他們的結(jié)盟,使之形成與渤海和安史那汗相似的局面?!痹S飛把局勢講明,只等著呼韓邪的回應(yīng)。
呼韓邪邊聽邊贊同的點頭,雖然許飛還沒有說具體的方法,但是局勢已經(jīng)講的很明白,也暗合自己的心意。他接著說道:“還請先生一一說來。”
“聽說安吧和安答之間有一片草地,歸屬一直有爭議,之前大汗提議由兩家共用,殿下可以以大汗的名義,將這片草地直接賜給安吧汗。這樣便可以在兩人之間埋下分裂的引子。然后派出使者,向安吧汗提親,請他將女兒嫁與殿下。我們與遠處的安吧汗結(jié)盟,就可以死死的壓住安答,使他不敢輕舉妄動?!?p> “可是,安吧汗一定會答應(yīng)嗎?”
“不管他答不答應(yīng),殿下只要讓人帶著重禮從安答汗的地盤上走過,安答汗就一定會有所顧忌,這時我們可以裝作禮物被安答汗打劫的樣子,向安吧汗求救,如果安吧汗知道所給他的聘禮被安答汗截取了,您說他該怎么想?”
呼韓邪想:這可不就是無中生有嗎?硬生生的在兩人之間制造嫌隙。如果真如許飛所說,那真的就十分簡單了,可是不知東線又該如何呢?
許飛接著說:“只要穩(wěn)住了西線,至于安史那汗。我可以替殿下前往渤海游說。到時殿下假裝攻擊魏國,引誘安史那汗出擊。只要他讓大軍離開營地,渤海東關(guān)山上的軍隊就可以由上而下,攻擊他的后背。他定會著急回防,這時殿下就可以趁著他回防之時追擊,我軍一定能夠大獲全勝?!?p> “嗯,如果這樣的話,那就能化解所有的危機了?!焙繇n邪說道。
“其實殿下,這樣仍然不能化解危機,即使安史那汗和安答汗都敗了,安吧汗和渤海依然是強大的敵人,總有一天依然會變成威脅?!?p> “公子說的即是,可是依照汗國現(xiàn)在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以后的安吧汗和渤海國,我相信會有辦法解決的。只是我很想知道,先生一個魏國人,為何會心甘情愿的為我獻上計策?”呼韓邪并不是不相信許飛,而是對于他的動機有多懷疑。呼韓邪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處理事情,他認(rèn)定許飛有所圖謀,那就會直接問清楚。
許飛早就想好了說辭,對于自己的真正身份還是有所保留,只不過一般的理由,呼韓邪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所以,他還是把魏國的利益當(dāng)作最直接的理由?!拔覀?nèi)硕际桥d平人,每次大汗與魏國交戰(zhàn),興平受難最多。如果計劃能成,還希望殿下主動與魏國修好,重開邊貿(mào),還興平一個安寧。”
“這個好說,到時還要先生指點?!焙繇n邪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現(xiàn)在的他也沒有理由和精力四處樹敵,也就直接應(yīng)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