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塊石柩上寫著的,你應該看不懂吧,我從那位伯伯說起吧?!笨死锼闺m然聽了穿山甲說過關(guān)于那位逝者的大概,但還是想聽聽石柩上寫了什么,便不插嘴,這條回去的路,克里斯知道自己不需要說什么話,只需要聽著就好了,因為這是一條回家的路。回疾風家的路。
“再無疾風家……”那是閣樓書籍里的話,克里斯在心里念著。
“那位伯伯,叫做單堅……哦對了,忘記和你說,我們疾風家以疾風之名稱于世的原因,并不是姓疾風,我們姓單。而是因為我們的太祖爺單無雙,是東方風行者體天才,他繼承了最純正的風族血脈,開創(chuàng)了當時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疾風術(shù)式,包括氣法、劍法……因此他以疾風無雙聞名于世,縱橫諾亞大陸,從此單無雙的后代組成的家族,稱為疾風家族。所以你也是姓單的,不過你叫單·克里斯是有點奇怪。說回單堅伯伯,他是大祖父的童,他擁有大祖父親傳給他的疾風家寶物,一套鎧甲。
大祖父記載,這盔甲則是太祖爺親傳給他的,當年太祖爺單無雙稱霸諾亞大陸時,收集了七件上古的神器,從此他的地位更加無法撼動。族史記載,當時時間流傳的一句話:
‘吹滅玄黃,震碎山川。唯單疾風,天下無雙。’
而當他去世時,將其中六件神器傳給六個兒子,大祖父只記錄自己的神器是鎧甲,并沒有說其他人的神器是什么,只說到了七祖爺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因為他還在胎中太祖爺已經(jīng)駕鶴西去了。至于沒有傳下來的那件寶物,是太祖爺最得意的滅天劍,沒人知道哪去了。因為那把劍是太祖爺自己鍛造的,大家猜測那把劍隨他去了?!?p> “那七祖爺沒有得到任何寶物,不會失衡嗎?”克里斯插嘴道。
“由于晚年得子,歲數(shù)想差懸殊,七爺出生時其他兄長都早已成家了,所以七祖父并沒有因為自己沒有繼承而受到排擠。相反,幾位兄長特別照顧他,七祖父不需要任何神器,甚至不需要修煉,他就能安全地生活在疾風家族,由于輩分高,所有的同齡人都得讓著他,他活得像個太子。怎么會失衡?”少女說著,遲疑了一下,“不過我接下來說的,才是重中之重,剛才很多都是我自己從父母那了解來的,而不是石柩上記載的。”
“大祖父之所以會孤身躲避在山洞里到死,是因為二十年前那場災難——導致了疾風家族從諾亞大陸除名。六位祖父在得到神器幫助下,真正確立了疾風家族在諾亞大陸的統(tǒng)治地位。而六位老人家年事漸高,為了穩(wěn)定家族在諾亞大陸的勢力,決定讓下一輩,也就是你我的父輩掌權(quán),于是準備將祖?zhèn)魃衿鬟^繼給父輩,讓他們?nèi)U展家族勢力?!?p> “這樣沒有問題啊,為什么會導致疾風家族滅亡?”克里斯對這段歷史感到難以理解。
“這就不得不說到林家畜生了,早先時候,我們太祖爺單無雙只身擊潰北方一個仇家,巫師李家,救出了他曾經(jīng)的徒弟林均及其一家,林均當時發(fā)誓以后他的家族愿為做疾風家族牛做馬,太祖爺并沒有當真,把他全家人護送到疾風家的領地。從此林家就被疾風家當作朋友保護起來,由于太祖爺和林均的關(guān)系特殊,林家和和疾風家關(guān)系越來越近,就算太祖爺和林均都去世仍是親近。而誰都沒有想到,正是這次神器傳承,讓林家露出了真正的面目?!?p> “不像太祖爺一人擁有七件神器,六位祖父一人只有一件,而他們每個人的子嗣卻有數(shù)個,選擇誰做繼承人成了一個艱巨的問題——因為掌握了祖?zhèn)魃衿?,代表了掌握了力量,掌握了?quán)力。而疾風家族的人卻各個個天生聰慧、實力超凡,同輩之間誰都不服誰。為此家族內(nèi)明爭暗斗日夜不休,最終根據(jù)祖父們自己判斷選擇了最有協(xié)調(diào)能力的人,繼承了神器,這六個人稱為‘童’,其他人稱為‘野’?!瘋冊讷@得神器之后,通過絕對的力量壓制,暫時穩(wěn)定住了家族局勢,六位祖父也就各自云游四海去了。但是正是在這個時候,林家和昔日北方仇人李家竟然暗中勾結(jié),先后刺殺了六位老先生,并在李家內(nèi)部慫恿‘野’們反抗,離間疾風家之間的情義。在此這種情況下,林李兩家對疾風家發(fā)動暗殺襲擊,以摧枯拉朽之力葬送了疾風家的王朝。而‘童’們,或許是被自己兄弟‘野’所殺,或許是被林李兩家所殺,或許是像單堅一樣,躲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靜靜地死去?!?p> “那疾風家好歹都是天資聰慧的不凡之人,林家李家有這么大的能力嗎?”克里斯還是不太相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p> “哼……這就是林家最可惡的地方了……雖然他們也是風族的另一支,但是他們的血統(tǒng)根本比不上我們疾風家。你敢想象,他們從接近疾風家開始,就已經(jīng)開始千方百計偷學疾風家的術(shù)式?你敢想象,他們從接近疾風家開始,就已經(jīng)開始和李家勾結(jié),往疾風家里下毒了?怕被疾風家的高人發(fā)現(xiàn),就一天一點的增加劑量,從食物到建筑材料。他們早有預謀、千方百計地想取代疾風家族。真是人心險惡啊!不過就算他們怎么”
“那,那你說六個祖父被殺,那七祖父呢?”克里斯發(fā)現(xiàn)她話里有玄機。
“七祖父雖說是最沒用、最幼稚的,但是天真的他卻早早發(fā)現(xiàn)了林家的不軌企圖,他和其他的祖父有所提及,但是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并不能引起族人的擔憂。于是到災變的前不久,七祖父聲稱自己遠去修行,便再無歸來,由于他存在感太低,因此躲過一劫。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林家這堆畜生實實在在說明了養(yǎng)虎為患是什么感覺。”少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的確,誰都感到惋惜。
“那,現(xiàn)在我們疾風家還剩多少人?”克里斯問道。
“不知道,但總有些人活下來的,比如你這種廢柴,就像七祖父那樣,沒有什么能力,沒有存在感,林家要找到你可難咯。我遇到過幾個,但都是廢柴,他們都改名換姓,不敢提起疾風二字——曾經(jīng)讓我們?yōu)樽约荷鸀榧诧L家族而感到驕傲,現(xiàn)在那些人為了茍且地活著,恨不得甩掉這名號,當別人提起時,他們驚恐地表情讓我感覺,如果林家是條恩將仇報的鬣狗,他們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懶狗。要是全天下的疾風后裔,全都是這種奴性,那疾風家族何日才能報仇,何日才能復興?實在對不起那些奮力抵抗地祖宗先輩。”少女說這番話時,眼睛緊緊盯著克里斯,克里斯明白,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甘愿為奴,朋坐族誅?!笨死锼挂蛔忠活D地念著,“我之前和你說的,我感到什么在召喚著我,現(xiàn)在我知道了,是疾風家百千冤魂在召喚著我,呼喚我替他們復仇?!笨死锼姑嗣渲?,“我要重振疾風家?!?p> 少女聽罷停下大笑,“就你這廢物,你除了你身體里有些許風氣,你談什么疾風家?”她大笑罷,冷眼朝他,“你可知道,你決定如此,就不能回頭了?可能今晚就死在林家的暗殺之中。或者你會被活捉,嚴刑逼供其他疾風家人的下落;或者你被林家抓去研究你的羅盤,抽取你的風氣,或者是像我一樣,被用來召喚隱藏的神器?就算你被折磨死了,你的尸體會被他們千刀萬剮,暴尸山野?!鄙倥湫σ宦暎澳氵€敢提起疾風家嗎?騎士克里斯?”
少女戲謔的語氣并不能惹怒克里斯,克里斯也知道,她正是為了惹怒自己。
克里斯若無其事地說,“在救你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守護一個人——就算是個陌生人、就算可能付出性命、就算她可能誤會我并且罵我廢物——那是如此的充實,如此有成就感。我總覺得有什么在呼喚我,總需要去主動擔當什么,因此我需要做些什么。今天我終于知道我該做些什么了?!?p> “愛、正義、尋找答案、振興疾風家?!?p> 少女恨不得把她紅透了的臉埋回山洞里去。
“如果你問我為什么,我告訴你——因為我不甘愿平凡。寧愿做個逐日而死的夸父,也不愿做個笑人移山的河曲智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