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孝節(jié)和思順文貞兩人傻愣愣的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jié)u漸超出了兩人的接受范圍,已經(jīng)沒有了注意。
兩人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詢問的意味。
一方是他們的領(lǐng)袖,一方是他們的生死兄弟還有救命恩人。
他們無從選擇,按道義來說,他們應(yīng)該站在軋犖山和李秀的一方,但這樣一來,就會將他們的家族置于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而且,他們最終會披上一個叛族的罪名。
選擇了站在毗伽的一方,他們的良心上過不去。
現(xiàn)在的他們,進(jìn)退兩難。
董七同樣的心情矛盾,他放棄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選擇追隨軋犖山,當(dāng)然希望他在大事上理性一點。
但這么多天和李秀軋犖山并肩作戰(zhàn),自然也產(chǎn)生了一種生死相依的感覺,當(dāng)然不希望李秀被毗伽搶走。
最終他默認(rèn)了軋犖山的選擇,緊握刀把,站在了軋犖山和李秀的身邊。
毗伽見狀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指著軋犖山說道:
“你!你敢大逆不道?來呀,與本王拿下!”
聽到毗伽的命令之后,他的親隨中忽然沖出兩騎,向著軋犖山?jīng)_撞了過來。
李秀一手被軋犖山牽在手中,另一手握掌成拳,一拳擊向離她最近的那個護(hù)衛(wèi)的腰間。
這一次李秀含怒出手,一出手便是全力,那護(hù)衛(wèi)還沒有來得反應(yīng),便被李秀一拳擊飛,幾口鮮血吐出之后,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一命歸西。
剩下的一個已經(jīng)沖到了軋犖山的面前,正要揮刀砍向軋犖山,被站在旁邊的董七隨手一刀砍落馬下。
眾人,包括毗伽在內(nèi),都被驚呆了,他們只知道李秀有絕世容顏,誰會想到,她還有一身絕世武功?
更重要的是,身邊的那個看著精瘦的漢子竟然也有如此高超的身手。
見到李秀已經(jīng)動手,軋犖山抽出了身上的佩刀,站在三人身后的安孝節(jié)和思順文貞遲疑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拔出刀和軋犖山他們站到了一起。
跟隨在毗伽身后的安波至見狀大怒,他朝著安孝節(jié)大喝一聲:
“逆子!你想害死家族所有的人嗎?還不快過來?”
安孝節(jié)看著一向嚴(yán)厲的父親,攥緊雙拳,指甲已經(jīng)深陷如肉中,鮮血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軋犖山聽到安波至的喊聲之后,向后一看,見到安孝節(jié)和思順文貞站到他們的身后,不由的喊了一聲:
“你們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滾回去?”
很久之后,安孝節(jié)終于動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朝著安波至喊了一聲:
“父親!李秀姑娘對我們有救命之恩,而且,兒子也想跟著軋犖山拼一個看得見的未來!”
軋犖山見此情景,心中哀嘆一聲,他知道,這一跪,已經(jīng)將安家全家的性命徹底斷送。
安波至看到兒子這樣,同樣是目瞪口呆,他望著安孝節(jié),說不出話來,站在他的立場上,自然不能生出叛族的心思,但是兒子也大了,該有自己的選擇。
只是,將全族的性命置之不顧,是不是代價有點太大?他想不通的是:
安孝節(jié)所謂的看得見的未來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未來?
這個軋犖山到底有什么樣的蠱惑力,讓自己的兒子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連自己父親母親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顧?
此時的他心如死灰。
在眾人驚異的中間,安孝節(jié)膝行幾步,爬到了前面對著安波至連磕幾個頭,額頭碰在冰凍的鐵硬的土地上‘通通’有聲,然后鮮血順著額頭涌了出來,將整個臉染成了紅色。
他哭著說道:
“父親,對不起!兒子不孝,若兒子的愿望有一天能實現(xiàn),兒子愿意自殺以謝罪!”
聽到兒子的話,安波至再也忍不住,頓時老淚縱橫,話已經(jīng)說道這個程度,他還能說什么?
他真的想不通,但又能怎樣?只能無力的癱坐在馬背上,默默啜泣。
毗伽見狀,冷笑一聲,揮揮手,手下的親衛(wèi)上去一刀將安波至砍倒在馬下。
安孝節(jié)一聲目眥欲裂,他站起來,面色猙獰,看著李秀說道:
“李姑娘,你救我一命,我用全家的性命還給你了!從今以后,我們兩不相欠!”
李秀無言,只是緊緊的握著軋犖山的手。
軋犖山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手顫抖不已,軋犖山心中憤懣不已,他看著安孝節(jié)輕聲問道:
“你這是何苦?”
安孝節(jié)粗魯?shù)牡闪怂谎郏?p> “軋犖山,老子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你若負(fù)了老子,老子活剮了你!”
喊完,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后面的思順文貞同樣也是痛哭出聲,他的家族雖然不如曾經(jīng)的安家在突厥那樣顯赫,但是也算是父母雙全,他這樣做無疑已經(jīng)將雙親判了死刑,他能不心痛嗎?
聽到他們的哭聲,軋犖山心如刀攪,他茫然四顧,只看到對面突厥的騎兵正在對他們虎視眈眈,就像餓狼環(huán)伺,隨時都會講他們撕碎。
他強(qiáng)忍著心中的痛,低吼一聲:
“沖出去!”
聽到軋犖山的吼聲,李秀率先出手,身形突起,將靠她最近的一個騎兵一掌砍倒,人已經(jīng)輕飄飄的落在馬背上。
隨后,她撥轉(zhuǎn)馬頭,跑向了軋犖山,奔跑中,她身體一矮,一手將軋犖山提上了馬背。
在李秀動手的同時,董七也動了,他幾步?jīng)_到突厥的騎兵面前,同樣也搶到了一匹馬。
之后,他看著還在發(fā)愣的安孝節(jié)和思順文貞大喊一聲:“
快上馬!”
聽到董七的喊聲之后,兩人將最先沖到他們面前的那兩匹死了主人的馬抓住跨上了馬背。
五人四騎一起向外沖了出去。
然而,隨后,默默站在一邊的野辭忽然也動了,他抓著安孝節(jié)的馬尾向前狂奔而去。
等沖到突厥騎兵的面前的時候,他猛然向上一竄,人已經(jīng)騎上了一個正在全神貫注的對付安孝節(jié)和思順文貞的騎兵馬背上。
隨后,他雙手將那騎兵的頭一抱,使勁一擰,那騎兵軟軟的掉下馬。
他撥轉(zhuǎn)馬頭,向五人的方向靠了過去。
六人五騎,很快便淹沒在突厥騎兵的海洋中。
在他們的身上,有一股無形的繩索將他們牢牢的綁在了一起,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