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蘇閣內(nèi)朝外走的齊韻,梨蘇閣外朝這邊奔來的龍玨等人都愣住了。
梨蘇閣門口站著三個人。
不,應(yīng)該說站著一個人,跪著兩個人,總共有三個人。
為首站著的那人一身白衣,笑得張揚,背后跪著的兩人,風(fēng)格卻與她截然相反,一身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似乎在泥里滾了一圈,臉上……五顏六色的像個豬頭。
紅一塊,青一塊,紫一塊,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不知如此,眾人不細(xì)看,光看臉還不一定看得出是個女的。
齊韻看到某人沒事,松了口氣,腳下頓停,開起了玩笑:“喲,這誰啊,光芒四射的,名花有主了嗎?”
江玲笑了笑,撲到齊韻懷里,抱著她。
“小韻兒,爺我想死你了……今兒差點,就再也看不到你了?!?p> 齊韻能夠感覺到江玲的后怕,沒再開玩笑,安撫地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讓江玲的情緒漸漸平靜。
龍玨站在不遠(yuǎn)處,陰沉著臉沒說話,心里卻不停地泛酸水,他都沒這待遇,他到現(xiàn)在都沒……過呢。
跟在身后的云奕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表情,忍不住捂住了眼:這么傷風(fēng)敗俗的事兒,都沒眼看了,皇上怕不是要被當(dāng)著面戴綠帽子?
“咳咳……咳咳……咳咳……”
咳了又咳,兩人還沒松開,但到底還是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江玲沒管,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在齊韻的肩膀上瞇著眼蹭了蹭。
齊韻倒是賞了個眼神,不過那眼神著實不友善,好像在說:病了麻煩去找太醫(yī),別在這找存在感!
跟在皇帝身后的某侍衛(wèi)沒忍住笑了出來,看到皇帝投來冰冷的視線,連忙捂著嘴,不過看那樣子,肩膀一聳一聳的,手捂著下的嘴,估計還在笑。
江玲看到梨蘇閣內(nèi)眾人都出來了,于是松開了齊韻,并朝她眼神示意。
齊韻看過去,只見之前倒地不起的安選侍這會屁顛屁顛跑過來,跪在龍玨邊上,拽著龍袍衣擺,哭訴道:“皇上啊,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那聲音,那姿態(tài),再加上臉上紅紅的巴掌印,模樣好不凄慘。
齊韻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一身臟兮兮的,撲在皇帝邊上哭訴,還能注意著不弄壞弄臟龍袍,也是人才。
江玲摸著下巴,這么好的人才,不去別的世界滾演藝圈可惜了。
“皇上,妾身自從進(jìn)宮,小心謹(jǐn)慎,自問從未犯過宮規(guī),可是……可是……”
“皇后娘娘她……她卻這般對待妾身,妾身不活了,嗚嗚……”
嘴上說著不活了,揪在手里的龍袍就沒放開過。
“切,你倒是自盡去啊。”江玲冷哼:“你要是敢做,本小姐還敬你是條漢子!”
齊韻揉了揉額頭,沒說話。
當(dāng)著皇帝的面,這么放肆,也不知道誰給的膽子。
安選侍當(dāng)即抓住機(jī)會,告狀道:“皇上啊,郡主這是要逼死妾身啊……不知道郡主是什么居心,害死了許才人,如今又來謀害妾身……”
龍玨被揪住了衣服,礙于身份也不好推開,只能皺著眉頭,讓她自己放開。
“放開,有什么事好好說?!?p> 皇帝都發(fā)話了,安選侍也不敢裝瘋賣傻,乖乖松開了手,似乎是害怕被打,她又跪著爬到了皇帝身后。
安選侍唯唯諾諾地說著,語氣很弱,對比江玲的盛氣凌人,更顯得可憐。
江玲雙手抱胸,靠在墻邊,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周圍,看向安選侍的時候眼里還帶著笑意。
安選侍嗚嗚咽咽,把肚子里能掏出來抹黑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便只是低聲哭泣,沒再說話。
見她說完了,江玲還不放過,又問道。
“說完了?”
安選侍自然是沒回的,不知道怎么回,也不敢回。
“既然說完了,那就該我說了?!苯嵯乱庾R想要撩一下劉海,卻啥都沒撩到,于是收回手指。
她看了看腳邊跪著的兩個人,收斂笑意,要開始放大招了。
齊韻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看著,只見她突然飆出了兩行淚,也撲到了龍玨腳邊,揪著衣擺哭訴道:“皇上,我冤枉啊……”
……
齊韻冷眼看著,臉也是冷冷的,看著江玲一把鼻涕一把淚擦在了龍袍上,然后哭訴自己被冤枉。
先是申辯許才人的事,又說自己今日險些被殺,然后現(xiàn)在安選侍又來抹黑她……
嘴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安選侍想插嘴狡辯都找不到機(jī)會,甚至還差點被江玲繞暈。
江玲倒沒什么顧忌,也不怕弄臟龍袍被皇帝怪罪,一個勁地說著。
齊韻一直冷眼旁觀,看向那兩個豬頭臉的人,眼中終于閃現(xiàn)一絲笑意。
江玲很是哭訴了一番,耗時估摸著是安選侍的兩倍,龍玨都被說得有些不耐煩了,她才止了滔滔不絕的聲音。
見她好不容易停了口,安選侍剛要說話,就被齊韻打斷。
齊韻看向江玲道:“郡主,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就是今日意欲謀害你的兇手?”
齊韻記性好,這兩個人雖然臉毀了,但身材氣息不會變,齊韻記得許才人去世那天,江玲曾說在場有能力下毒的,超過三人。
在那之前,江玲還曾不經(jīng)意間指出,安選侍身后的宮女,身上有藥的味道。
當(dāng)時齊韻也沒放在身上,這會回想起來,發(fā)現(xiàn)了些不尋常的味道。
以江玲的性格,會特別說出來,就說明這藥味不一般,說不定……是同類的味道?
今日在立坤宮負(fù)責(zé)下毒的,想來就是這位了。
齊韻都認(rèn)出來這宮女了,安選侍卻因為急著告狀,沒有認(rèn)真細(xì)看,又或者是因為她對那個宮女本就不熟毀容了就更看不出,這才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認(rèn)出。
“皇上,這兩個人就是今日闖立坤宮的兩位刺客?!苯嶂钢渲幸粋€道:“而這個人,就是負(fù)責(zé)下毒的,她才是真正下毒害死許才人的人!”
“而這一切的主使者,就是安選侍!”
“你胡說,我……我什么都沒干?!卑策x侍狡辯。
江玲冷笑:“她們都招了,你派她們闖立坤宮,就是為了殺了我滅口,這樣許才人之事就此塵埃落定,皇后也不會再追查,謀殺宮妃的罪名就會直接落在我頭上。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干的?!”
最后一句話,語氣陡升,霸氣十足,逼得安選侍方寸大亂。
“不是,我……我……”安選侍急著辯解,說話都沒經(jīng)過大腦,就脫口而出道:“我沒有讓她們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