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和蘇桐去吃晚飯的時候,蘇媽和蘇陽,搬了椅子坐在蘇桐上了鎖的睡房前,蘇爸拿了刀子,親自守在窗戶口,生怕這些錢長了翅膀飛走。
吃過晚飯,楊飛叫上蘇桐,把錢裝進(jìn)編織袋里,坐貨車返回省城。
施思已經(jīng)接到電話,在辦公室里等待楊飛。
楊飛一進(jìn)門,施思就起身,笑容滿面的迎接他:
“楊飛同志,恭喜你,又打了個大勝仗,銷售一空?。 ?p> “施姐,我也要恭喜你。我沒猜錯的話,你快要當(dāng)銷售副總了吧?”楊飛握住她嫩如柔荑的手。
“你怎么知道?”施思是真的訝異。
楊飛一直在那個叫桃花村的村里,而自己升職的消息,還只有內(nèi)部幾個高層知曉,并沒有對外宣布,他從何得知?
“我猜的。你緩解了緊張的庫存,想不升職都難?!睏铒w笑道,“以后,我們要稱呼你為施總了。”
把貨款結(jié)完,楊飛提出要求,明天繼續(xù)提三百五十噸貨。
施思當(dāng)然希望,他銷得越快越好。
可是,她也很好奇,一天銷這么多噸洗衣粉,真是個奇跡??!
楊飛又是怎么創(chuàng)造這個奇跡的呢?
“楊飛同志,既然你的模式,可以無限復(fù)制,為什么不多請些人,一天就把幾千噸洗衣粉全部提走?”施思忍不住問道。
在她的設(shè)想中,楊飛這次來拿貨,肯定會多拿。
因?yàn)椋瑮铒w第一次只賣了區(qū)區(qū)一噸洗衣粉。
第二次卻跳躍似的賣掉了五十噸。
第三次,他更是賣出了驚人的三百五十噸!
楊飛聽了,笑著搖了搖頭:“我能力有限,只能管這么多的人。而且,做生意嘛,一口吃不成胖子,這樣的速度,雖然有些慢,但比較穩(wěn)妥。”
施思總覺得,他還有所保留,不過,他不說,她也就不多問了。
回到宿舍,楊飛倒有些發(fā)愁,這么多現(xiàn)金,在這里放一個晚上,到底安不安全?
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現(xiàn)在的南方日化廠,還是國營廠,廠里的治安環(huán)境,比賓館還好。
“那你,你今晚還得陪我睡,我是說,你和我睡一起,我的意思是,你睡在我宿舍里……”楊飛只想表達(dá)一個意思,結(jié)果越說越亂。
蘇桐撲哧一笑:“我知道。這么多錢,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守著。”
兩人相視一笑。
蘇桐仍然睡上鋪。
楊飛睡覺前,把窗戶關(guān)死,又把書桌移過來,卡在門后面。
蘇桐見他如此,也有些緊張,問道:“要不,我們守著錢,輪流睡?”
“沒有必要?!睏铒w笑道,“世道沒這么亂。真跑到廠里宿舍來搶錢,那不是小偷,而是土匪了!”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百萬富翁,蘇桐眼里都要冒出小星星來了。
“楊大俠,你已經(jīng)是村花村首富了!”
“桃花村首富?哈哈哈!”
“照這樣發(fā)達(dá)下去,不用多久,你就是億萬富翁了!”蘇桐并不掩飾自己的羨慕。
楊飛略一沉吟,說道:“廠里的庫存很快就清完,接下來,我們要改變方法了。我們不能只做洗衣粉的搬運(yùn)工?!?p> “你這還是搬運(yùn)工?。磕愣汲砂偃f富翁了!”蘇桐揶揄道。
“我們沒有工廠,沒有技術(shù),連輛車都沒有。不是搬運(yùn)工是什么?”
兩個人一個在上鋪,一個在下鋪,就這么聊著天。
“那你打算怎么做?自己開廠嗎?”
“廠子當(dāng)然要開,可是,現(xiàn)在成本不夠。時機(jī)也不成熟。對了,明天你去工商局跑跑,該送禮的送點(diǎn)禮,我們要盡快把公司的審批還有注冊商標(biāo)拿下來。政府那些同志,要是不用心幫你辦事,能給你拖上幾個月。我們等不起?!?p> “嗯,我知道了。那家里怎么辦?”
“我們明天下午回去收錢就行了。來之前,我已經(jīng)交待鐵支書和蘇主任,明天請他們幫忙安排人員。三百多組,具體去哪個縣哪個村,我都已經(jīng)寫給他們了?!?p> “你肯定不是人腦子?!?p> “你罵我?”
“不是罵你,我覺得,你是外星人的腦子!不然,你的腦子怎么這么好使呢?”
“你還是罵我,外星人就是用來罵人的話?!?p> “……”
第二天早上,楊飛沒有出去跑步,一直等到九點(diǎn)多鐘,他才坐了廠里的車,拖著一大車零鈔去銀行存錢。
蘇桐自去工商局辦事不提。
銀行工作人員,饒是見多識廣,看到這么多塊票和毛票,還是吃驚了。
楊飛去的是省城最大的分行,一是安全有保障,二是服務(wù)態(tài)度比較好。
存完錢,看著一車紙幣,變成存折上的一行數(shù)字,楊飛終于安心了。
自己財富的增長,也有些超出楊飛的預(yù)計(jì)。
他原來只想販賣些庫存洗衣粉,趕在“寶延風(fēng)波”之前,賺一些本金,再到股市跟風(fēng),撈它一筆錢。
可是,這財富滾雪球的速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不由得大為感嘆,九三年的生意,真的是太好做了?。?p> 要說生意好做吧,重生前的楊飛,在九三年里,也沒多大的作為。
關(guān)鍵還是觀念的改變。
楊飛從銀行出來,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diǎn)多了,數(shù)錢居然數(shù)了這么久!
他信步朝前走,本想去公交站臺,拐個彎,忽然看到一塊招牌,前方就是全省有名的古玩市場。
楊飛抬腿走了進(jìn)去。
他并不懂古玩,也沒想淘幾個古董,更沒想撿幾個漏去發(fā)財。
行業(yè)就是這樣,不熟不做。
古玩市場生意比他想象中還要興隆,人來人往,兩邊店鋪,盡是古色古香的裝修,街邊還擺滿了地攤。
楊飛蹲在一個地攤前,拿起一只龜殼問攤主:“怎么賣?”
“一套八百!”攤主獅子大開口。
楊飛搖動龜殼,伸出左手,從里面倒出來三枚銅錢。
龜殼加這三個銅錢,就是攤主口中所說的一套了。
“八十賣不賣?”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楊飛深諳個中三昧。
“老板,你看貨啊,這銅錢不是仿品,這龜殼也不是自家吃完龜肉剩下來的垃圾。”攤主挪了挪屁股底下的馬扎,湊過來,神秘兮兮的道,“這是我從一個算卦的瞎子家里收來的,聽說是他家祖?zhèn)鞯某燥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