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由之槍
城門處，布魯杰姆正憤怒地砸著城門：“你們竟然敢耍我！王八蛋！國王！”
此時的他十分后悔聽信了國王的話，這下子他的手下也都完了，就連他自己也有可能會死在這里。
“混蛋！你們給我記??！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們報仇的！”
“哦？你就這么有自信能活過今天嗎？”一個戲謔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布魯杰姆惶恐地回過頭來，一具渾身冒著火焰的骷髏，如同惡魔一般緩步走來。
骷髏的頭上還戴著一頂高高的圓禮帽，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這個時候布魯杰姆可笑不出來，骷髏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他的心頭，他冒出的冷汗甚至浸濕了衣服。
剛剛這個少年斬殺他手下們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還有那詭異的火焰，一時間布魯杰姆竟然嚇得跪了下來。
“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放我一馬吧！我有一艘私人的的船，停靠在隱蔽的地方，上面還有我之前攢下來的財寶，這些都給你，只要你能饒我一命！”布魯杰姆的額頭緊緊地貼在地面上，姿態(tài)無限放低。
如果此時是伊森在控制身體，見此場景可能真的會猶豫三分。他雖然不算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冷血的人，對于這樣已經(jīng)跪在地上求饒的人，他實在沒有辦法冷漠地直接殺掉。
但很可惜現(xiàn)在站在布魯杰姆面前的，是李紐克斯。
感受到李紐克斯停下來腳步，布魯杰姆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他知道惡魔果實的特點，而自己的船上有一副海樓石的手銬，是之前從一艘在荒島上擱淺的海軍軍艦上搜刮來的。只要這小子敢和自己去船上，就能找機(jī)會用那手銬制服他！
此時，西沉的落日已經(jīng)完全消失，天色也已經(jīng)變得昏暗不已，但在火光的映照下，這里依舊亮如白晝。
覺察到伊森的情緒變化，李紐克斯耳語道：“像這種仁慈還是丟掉的好，有罪的人，往往只是罪有應(yīng)得！”他猛然向布魯杰姆撲了過去，伸出骨爪一拳便將他打翻在地，隨后李紐克斯踩在布魯杰姆的身上和他對視起來。
“看著我的眼睛！”
李紐克斯的眼眶涌現(xiàn)出兩個火焰的漩渦，漩渦的中央則是那無比深邃的黑暗，仿佛能把靈魂攝入一般。他發(fā)動了復(fù)仇之靈的能力，“審判之眼”，這種能力會強(qiáng)制性對被目標(biāo)的靈魂進(jìn)行審判，讓他從靈魂層面，受到自己曾經(jīng)對所有無辜者所造成的傷痛。
除此之外，伊森還得到了布魯節(jié)目的部分記憶。
原來他的算計…就是海樓石手銬嗎？看清布魯杰姆心中的算計后，伊森恍然大悟，他也確實沒想到，就憑布魯杰姆這么個小海賊，竟然還能弄到海樓石手銬那種東西…啊，原來是從一個海軍船殘骸中撿到的。
可惜他碰上的是伊森和李紐克斯。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在最開始的時候，還能聽到布魯杰姆的哀嚎聲，看起來他的靈魂正在飽受著痛苦與折磨。但很快他就沒有了聲音，只剩下起伏的胸口代表他的“身體”還活著。
“確實死有余辜…”李紐克斯嘶聲說道。躺在地上的布魯杰姆已經(jīng)不需要再注意了，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他這輩子也只是個“植物人”了。
隨后李紐克斯把目光移到了緊閉的城門上。
“所以你真的要這么做嗎？你不是想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一次嗎？罪惡什么的…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必要去審判了啊?！?p> 李紐克斯沉默了一下：“…是啊，明明這個世界里都沒有上帝了，但是為什么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去審判罪惡呢？”
他伸出了覆滿烈焰的骨爪，一拳擊打在了城門上，只聽一聲“咚”得一聲金屬悶響，整個城門紋絲不動。
但緊接著下一刻，他渾身的火焰猛然擴(kuò)張，瞬間吞噬了整個城門！讓伊森驚訝的是，火焰的顏色竟然由紅色轉(zhuǎn)為了藍(lán)色火焰！
城門里面，衛(wèi)兵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把想來問詢和圍觀的群眾們清走，隨后就聽了叫門的聲音。
“是那個海盜，不用理會他。”衛(wèi)兵隊長下令道，對于國王的計劃，衛(wèi)兵們是完全知曉的，但他們也都是屬于貴族階級的人，所以對國王的決定心中只有欽佩。
聽著門外布魯杰姆憤恨的叫罵聲，隊長露出了惱火的表情，心想等這場火燒完，我會親自去給你收尸！當(dāng)然，要是還能分辨出你的尸體的話，哈哈哈…
可誰知道沒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布魯杰姆凄慘地哀嚎聲。聲音不似作偽，眾衛(wèi)兵面面相覷，難道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城門這兒了？
哀嚎聲很快弱了下去，衛(wèi)兵隊長心中冷笑，那個海賊只怕已經(jīng)死了吧，但他克制住了出去看看的沖動，誰知道是不是這個海盜的誘敵之計呢？
咚！
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聲傳來，嚇了眾衛(wèi)兵一跳。
隊長笑道：“果然，那個海賊真是奸詐狡猾，剛才的聲音肯定是他的計策，想騙我們出去看看。哼，被我識破后又惱羞成怒地開始砸門，放心！就憑他的手段，是絕對…”
“隊…隊長…”話還沒說完，一個衛(wèi)兵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打斷了他的發(fā)言，只見他哆嗦著指著自己身后的城門，“火…火…”
“火什么火，外面不是本來就著著火了嘛！”隊長皺著眉頭回身看去，被眼前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城門的縫隙處都冒出了點點藍(lán)色的火苗，搖曳擺動著，隨后整個城門都開始發(fā)出微微的紅色，同時有淡淡的蒸汽散發(fā)了出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他感受到從門上有熾熱的氣息傳來，難以置信地說道：“門、大門在被加熱？怎么可能！火焰即使蔓延到城門也不會燒成這樣?。 ?p> 門外。
復(fù)仇之靈“嗬嗬”地狂笑著，整個大門隨著溫度上升也變得越來越紅，最終開始軟化，如同冰雪一般融化開來！隨著燒紅的液體金屬在地上擴(kuò)散，整個大門融化下來后，露出了城門里一群帶著面罩的衛(wèi)兵們。
伊森看不到衛(wèi)兵們的表情，但從他們戒備的姿態(tài)和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出，他們對伊森的出現(xiàn)是非常驚恐的！
保安隊長看著城門融化后，出現(xiàn)的這個燃燒的骷髏，心中驚駭不已，他身后的衛(wèi)兵們同樣對于這個不速之客驚恐異常，甚至紛紛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你是什么人！”隊長大聲喊道，這樣的表現(xiàn)更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可沒想到他的突然出聲嚇到了身邊的衛(wèi)兵們，一個人手一哆嗦，正好扣動了扳機(jī)。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正中目標(biāo)，但這具火焰骷髏就像沒事兒一樣踏著地上那燒紅的液體金屬走了進(jìn)來，每踏出一步，都會有蒸汽飄散出來。就在這蒸汽彌漫中，他的下頜骨一張一合，發(fā)出了嘶啞戲謔的的聲音。
“看著我的眼睛！我是…審判你們罪惡的人！”
一瞬間的功夫，衛(wèi)兵們?nèi)架浀皆诘厣?，紛紛發(fā)出了痛苦的哀嚎聲。剛剛被清走的群眾們又都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來，在他們眼中，無數(shù)倒在地上翻滾哀嚎的衛(wèi)兵前面，一個渾身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骷髏正放聲狂笑著。
“惡…惡魔！那是惡魔！”
“他身上還燃燒著火焰！他是從外面火場中來的！”
“他是從這場火災(zāi)中誕生的嗎？”
“那么濕潤的垃圾山怎么可能自己燒起來呢？一定有問題…”
“復(fù)仇，在火場中喪生的人來復(fù)仇了！”
眾人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此時，一下子獲得這群衛(wèi)兵的記憶后，李紐克斯狂笑著，他看著倒地哀嚎的衛(wèi)兵們，身上的火焰愈發(fā)熊熊燃燒起來。
“我明白了，伊森?！崩罴~克斯的聲音忽然聽起來有些凄涼，“你知道嗎？從前的我一直堅持自己是‘自由’的，懷著這個信念，我一次又一次拒絕上帝的命令?！?p> “但是，我終究是個復(fù)仇之靈，是被上帝所制造，用于懲戒世人罪惡的存在，對罪惡的厭惡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我只是一個工具。一把槍，即使它選擇再也不去擊發(fā)子彈，它也始終是把槍?！?p> “但是…這個世界里，沒有上帝。”
“所以現(xiàn)在，至少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要把子彈射向誰！”
李紐克斯扭頭看向了東北方，遠(yuǎn)處，一座通體潔白的高聳圓頂建筑，被城外的火光映照得異常明亮，也可能是原本就采用了易反射光芒石材的緣故。
那里正是皇宮，哥亞王國的王族們呆的地方。
“那里，就是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