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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皇的沉隕

血皇的沉隕

吾名老夫 著

  • 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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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9-3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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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標(biāo)題章節(jié)

血皇的沉隕 吾名老夫 3 2018-09-29 17:35:51

  長安,自上古文明結(jié)束后人類最偉大的奇跡之一,由偉大的大機關(guān)師墨子大師主持建造,其集“方舟”之能量與當(dāng)世最精妙的機關(guān)之術(shù),相傳長安便是以方舟本身為基礎(chǔ),由墨子大師在其上衍生出極致的機關(guān)之術(shù),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才成了今天的長安。

  長安地處王者大陸之中心,便利的交通造就了長安的繁榮,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齊聚于此,使得長安的經(jīng)濟極為發(fā)達。不僅如此,相傳長安之中更有諸多機密,在當(dāng)時墨子大師改建長安時都發(fā)生過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墨子大師對此忌諱莫深,但這卻更加激發(fā)了世界各方探險家的欲望,探險的真諦是什么?是揭開神秘,而蘊含諸多奧秘的長安,正是這群狂熱又瘋狂的家伙們的向往之地,他們遍布長安各個角落,使得這座繁華的城市極不平靜。

  長安城,朱雀門一角,這是進入長安的四大重大關(guān)門之一。

  宏大的朱雀門,全門由精鋼打造,陽光倒映其上,散發(fā)出陣陣森冷的氣息。門上兩頭鐵柱的洪荒巨獸,正匍匐其上,眼中仿佛折射出震人心魄的兇狠,更顯其厚重堅固之感。然而其中一頭兇獸之上,一條細(xì)長幽深的劍痕卻與此門的氛感格格不入。

  “這朱雀門如此堅固,怎么會有一道如此幽深的缺痕呢?”朱雀門下,一個頭戴氈帽,發(fā)曲微黃的長發(fā)青年問一位老者。

  老人瞇瞇眼,露出理解的神色,:“小兄弟你是外鄉(xiāng)人吧?!?p>  黃發(fā)青年點點頭。

  “這就不奇怪你沒聽過劍仙之名了”

  “劍仙?”青年面露不解

  “是啊,劍仙。”老人面露追憶之色,“這可是當(dāng)初震驚了整個長安的人物??!”

  “哦?”青年也是面露驚色。

  “據(jù)說當(dāng)初那位劍仙大人不知何故,突闖長安皇宮太明宮,以一己之力,抗衡大明宮幾百萬禁軍,一人一劍,視百萬人于無物,從容游擊于大明宮,最后更是闖入女帝寢宮,對質(zhì)女帝。然而劍仙大人雖然強大,但女帝大人更是現(xiàn)今長安皇室第一人,聽說那晚他們大戰(zhàn)半宿,終是劍仙被女帝挫敗而去,從此劍仙大人便不知所蹤。那道劍痕,正是劍仙大人一次酒后舞劍劍氣劃過朱雀門,竟是將這原本刀槍不入的朱雀門劃了道口子,事后長安禁衛(wèi)想要逮捕他,卻被女帝大人撤銷了。那道劍痕,倒是劍仙大人第一次嶄露頭角,事后女帝想要招其入宮,卻被他拒絕了?!崩先苏f完,渾濁的雙眼中都是露出一絲贊賞,看樣子也是對劍仙的本領(lǐng)氣度推崇不已。

  這時,人群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老人與青年轉(zhuǎn)頭看去,一個黑衣人于人群深處,向著青年和老人這個方向跑來。偶爾聽到有女人的尖叫:“強盜,抓強盜啊!”黑衣人飛檐走壁,身旁籠罩一層土黃色的罡氣,可見身手并不一般,青年雙手默默的伸進背后口袋,回頭卻看見老人面無波瀾,似乎什么都沒有看見。青年不解,問:“老人家看見兇徒難道不害怕嗎?”老人看看他,只是笑了笑,又看了看黑衣人兇徒,目光轉(zhuǎn)向其后:“狄大人來了?!?p>  “嗯?”青年看向黑衣人身后,頓時瞳孔一縮:六道金黃色的令牌正從黑衣人身后急掠而來,那六道金黃色令牌,以籠蓋黑衣人的氣勢,將黑衣人的衣服釘死在一面墻上,隨后有巡捕跑來,將黑衣人押走了。看著那鑲?cè)雺?nèi)半尺的令牌,青年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老人看著他,慢慢的說:“這是狄大人-狄仁杰。他可是我們長安的守護者,更是當(dāng)今女帝大人的心腹之臣,他掌管著整個長安的司法與治安,正是因為有他,整個混亂的長安才變得井然有序,可以說他是整個長安的大功臣啊!”青年望著狄仁杰遠(yuǎn)去的身影,眼中有著仿佛有著刀劍般的銳利閃動:“狄仁杰?倒是個麻煩的家伙??!”青年轉(zhuǎn)頭,向著老人邊走邊笑道:“謝謝您了,老人家,一點心意,還望莫拒?!闭f完手上彈出一枚金幣,老人接過金幣,臉上笑意更甚:“小子是個小煙鬼吧,自從兇徒出現(xiàn),這種握著你背后口袋的小煙筒,還怕他搶了不成?!鼻嗄昊仡^,捻住頭上的氈帽,甩了甩金黃色的頭發(fā),陽光照到他充滿認(rèn)真的笑的臉上,仿佛有著金色的棱角,顯得極為俊逸:“這可不是什么小煙筒,這可是……”青年轉(zhuǎn)頭,他的影子在地上被拉的修長,陽光在他臉上形成一片陰影:“這可是……我奪命的武器?。 鼻嗄晷闹心?,雙手猛然后握,抓住的,是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兩把金色左輪!

  長安,一所綻放著美麗牡丹的庭院中。

  有著修長身姿的兔耳美麗少女,正在屋子內(nèi)來回踱步,如花靨的臉上此時盡顯憂愁之色,在其身旁的桌子上,一個穿著粗獷紅袍的少年正在豪邁的吃著包子,少年模樣看起來敦厚無比,但細(xì)細(xì)觀察,卻是可以發(fā)現(xiàn)他紅色的雙眼中仿佛蘊含著猛虎般的兇威。

  “哎,阿離你就別走來走去了,坐坐吧,我看的都累了?!奔t袍少年嘴嚼著包子含糊不清的說。

  “哼,你這笨虎,蠢虎,傻虎!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那些人多么可憐,那可惡的縣吏貪贓枉法,竟然下那么重的稅賦,交了朝廷自己還要占那么多,太可惡了。那些百姓都沒有糧食吃,要不是尊敬的狄大人那么忙,怎么會留下這樣可惡的貪官在這!”少女清脆的聲音帶著憤怒和焦急。

  “那你一個人去咯,反正你正義又有實力?!鄙倌觐^也沒抬,繼續(xù)吃著包子。

  “你!你!你……”少女氣的指著少年,說不出話來。

  突然,一陣幽蘭般的香氣圍繞住了少年,只見少女精致的臉突然湊近了吃包子的少年,之前臉上憂愁和憤怒盡數(shù)變成了溫柔與笑意,軟軟的聲音發(fā)出傳向紅發(fā)少年:“阿虎,好阿虎,我們這樣等也不是辦法呀,要不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就我們兩個,和上次一樣,憑我們兩個對付那些小蝦米完全夠啦!你上次的拳頭,好~威~風(fēng)~??!”

  滑膩的聲音傳入少年耳中,少年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吧洗危俊泵邪⒒⒌纳倌昊貞?,回憶到深處,少年突然大跳起來,“上次!你還敢說上次!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上次竟然給我下迷魂藥,趁我意識不清時把我拐到親王府和你擅自行動,完成任務(wù)好好的回來還好,但你,你竟然因為看不慣那親王,就把他的王府都給拆了,你是兔子閃的快,可我一身紅色衣服那么顯眼被檢舉到老大那兒,然后,然后……”少年眼露驚恐,似乎想到了過去哪吃讓他傷筋動骨般的教訓(xùn),那苦著的臉,恐怕離哭都只剩下幾滴眼淚了。

  兔耳少女聽后,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還是不服輸似的,對叱:“誰讓你跑的那么慢的嘛……”只是后面低下來的語氣明顯說明其底氣不足。

  少年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張了張口,然后道:“找我就別想了,打死我都不會再去的!”

  “哼,膽小鬼,沒一點男子漢氣概……”少女低聲嘟噥,雙手撫摸垂下的長耳,隨后空間陷入一片寂然。

  沒過多久,庭院后方一陣美妙的樂器回響,黑暗中一個曼妙女子的身影逐漸浮現(xiàn)出來。

  “玉環(huán)姐姐!”兔耳美麗少女驚喜的叫道,“你終于出來了!”被稱作“玉環(huán)姐姐”的美麗女子看見活潑的少女,對著她微笑起來,隨即似乎是感應(yīng)到兩人之間沉悶的氣氛,轉(zhuǎn)頭對著紅發(fā)少年說:“虎,你又惹阿離生氣了啊。”說話之間仿佛帶著清脆的樂鳴之聲。紅發(fā)少年還未說話,便被阿離搶了先:“哼,和他生氣,憑什么呀?我才不會和這種人生氣呢!”說完身體便是一閃,躍入了綠衣女子剛剛出來的黑暗--那里有一道通往密室的暗門。

  綠衣女子看著少女身影消失,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之色,對著紅發(fā)少年說:“唉,以后有事多順著點她吧,混亂將起,希望他一直這樣純真快樂下去,他可不像我們,經(jīng)歷過外面的動蕩!”

  “我知道的”,少年說道,聲音突然變得極為穩(wěn)重“正是因為現(xiàn)在的她太過純真了,我才要認(rèn)真地提醒她外面的險惡啊,畢竟我們誰也不想看到,這樣單純善良的少女被外面?zhèn)捏w無完膚??!”少年看著少女纖細(xì)背影消失的地方,眼中閃過復(fù)雜的神色。

  密室內(nèi)部,整個密室都閃動著銀白的光芒,密室中央懸浮著一幅巨大的棋盤,棋盤由微光組成,在其之上盤坐著一個白發(fā)少年。

  “奕星,情況如何?”成熟穩(wěn)重的聲音自棋盤正前方的木椅上傳來,說話的是一個紅發(fā)白衣的男子,男子極為俊美,眉心處的紅色特殊印記顯得極為妖異。

  “一切正常,”奕星說“如果情報無誤那么目標(biāo)今晚就會出現(xiàn)在這?!闭f完手指指向棋盤中心一點,棋盤上黑白光芒緩緩蠕動,化為了整個長安城的地形,而少年修長的手指指著城東的一座最顯眼的建筑。

  “哦~,墳頭草客么?”

  “明……明大人,”坐在棋盤最末的兔耳美麗少女有些著急的聲音突兀響起,“之前不是計劃去解決神府的那個貪官嗎?為什么現(xiàn)在是墳頭草客,那不是個異鄉(xiāng)人常年聚集的酒樓嗎?”

  “計劃有變,這次的計劃是一個危險人物,其造成的危害遠(yuǎn)不是以前京都那些小魚小蝦可以比擬的?!逼灞P前的白發(fā)妖異男子看向少女,隨后環(huán)顧四面,目光一一掃過密室中的人的臉。“我現(xiàn)在要慎重提醒大家,我們這次的目標(biāo)極為危險,他……”

  “可是……可是那些百姓……”少女焦慮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離,不要打斷明大人的話!”綠衣女子出來呵斥少女。

  明世隱擺擺手,“神府的案子會有由狄大人接手?!?p>  “原來是這樣”,少女臉上的憂愁一掃而空,“有狄大人在那就肯定沒有什么問題了?!?p>  “既然沒問題了那就繼續(xù)聽我講吧?!?p>  少女俏臉微微紅了一下,隨后露出慎重的神情繼續(xù)聽講。

  “我們這一次的目標(biāo)叫作徐福,你們可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你們一定聽說過不久前的‘扶桑血瘟疫’?!?p>  “血瘟疫!”名為虎的少年突然站起,“一年前,扶桑突然爆發(fā)一場規(guī)模極大的瘟疫,瘟疫起因不明,但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染上這種病的人會變的極為血腥殘暴,掠食未感染的其他人,來獲得更強的力量與生命力。因為這場瘟疫,很多扶桑人那段時間東渡避難,聽說墳頭草客就是當(dāng)時建筑造的?!彼D了頓,“我曾經(jīng)在長城時見過這種感染者,當(dāng)時兩軍交戰(zhàn),對面一只魔種突然狂性大發(fā),瞬間撕碎身邊的幾個魔種,生啖其肉,但顯然他們還留有原本的意識,沖入我軍群眾大肆撕殺,最后我出手才干掉了。”虎又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憶,最后補充:“很棘手!”

  “沒錯,染上了這種血瘟疫,會使人獲得極為強大的力量,但卻會使人變得極為邪惡,盡管意識還是本人,但性格會變得十分殘暴,特別是狂化的時候,就宛如野獸一般,茹毛飲血,所以被感染的人也被稱為‘血族’。”明世隱補充。

  “過了這么久,難道瘟疫的起因還沒有查到嗎?”奕星盤坐于棋盤之上,疑惑的問道。

  明世隱搖搖頭:“扶桑距長安太過遙遠(yuǎn),起因我們還無從查證,但--”明世隱話鋒一轉(zhuǎn)“最近傳來消息,那些扶桑血族似乎尊一個名叫徐福的人為首?!?p>  “徐福?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標(biāo)嗎?”楊玉環(huán)問道。

  “并不清楚”,明世隱答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這次的目標(biāo)名字叫做徐福,而且--”明世隱望向棋盤長安以東的遠(yuǎn)方“--他同樣來自扶桑!”

  “那就八九不離十了”,虎磨拳擦腳“計劃什么時候動手?”

  “事遲多生變,就今天晚上,計劃同往常一樣,現(xiàn)在大家都去準(zhǔn)備吧?!泵魇离[毫不拖泥帶水。

  “是!”眾人齊呼一聲,依次走出密室。

  虎走在最后面,在他剛要出去時,被明世隱叫住了:“虎,你留下?!?p>  虎回頭,疑惑的看著明世隱:“首領(lǐng),怎么啦?!?p>  明世隱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頭背對虎:“虎,你覺得阿離怎么樣?”

  “???”虎不知所措。

  “我是說,”明世隱補充,“你和阿離一起并肩作戰(zhàn)了這么久,你覺得她人怎么樣?”

  “嗯~嗯~”虎露出認(rèn)真思慮的表情,“很好呀,善良,可愛,充滿活力……就是有時候太莽撞,太意氣用事了?!?p>  “是啊,莽撞,在亂世中可是最為致命的啊!”

  “所以,虎,這次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wù),”明世隱直視虎的雙眼,“我要你在這次的任務(wù)中,好好的保護好阿離,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做得到嗎?”

  名為虎的少年正色:“放心吧首領(lǐng),就算您不和我說,我也知道該怎么做的?!?p>  “嗯?!泵魇离[點頭,稍微沉吟,道::“這次你就不用隱藏了,放開手拿出真正的實力吧。”

  虎身軀一震,似乎有些艱難的開口:“您……您知道了?”

  明世隱輕笑:“你不用這么緊張,跟了我這么久,我若是連這都發(fā)現(xiàn)不了,豈不是太過愚蠢了?我和小烈是以前的老朋友了,他也是我?guī)讉€僅有的朋友中最佩服的一個,我相信他帶出來的人絕不會簡單。”

  “呃……”虎無語:“這是在變相說他很差勁嗎?”當(dāng)然這話他只會在心里想的。

  “但是”,虎又疑惑,“為什么之前的任務(wù)沒有叮囑我保護阿離,這次卻突然提出,難道這次阿離她……”虎欲言又止。

  明世隱面無表情,只是慢慢的將懸于右肩的玄器召下,玄器仿若蓮燈,此時在空中凝成一片暗紅光幕,光幕中顯象出四個人影,赫然便是整個“堯天”成員,然而此時,除卻兔耳美麗少女的顯象在光幕中虛虛實實搖曳不定外,其余幾個顯像都是十分明朗。

  “這是……”虎的瞳孔緊縮,“阿離這次有危險么……難怪……”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說:“既然阿離這次有危險,那為何干脆不讓她參與這次行動?”

  明世隱搖搖頭,白哲的手掌拂過光幕,將美麗兔耳少女的顯像抹除,光幕上的畫面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⒚鏌o人色,看著光幕中末世般的情景:不但整個堯天的人影淡去,他們后面的整個長安城都彌漫起一股森冷可怕的氣息,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歷經(jīng)紛戰(zhàn)的少年卻知曉--這分明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也只有最慘烈的戰(zhàn)爭才能產(chǎn)生出如此龐大可怕的死亡之氣!

  “卜測這些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盡管只是這樣模糊的預(yù)言,我依舊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明世隱的聲音緩緩傳來。

  紅發(fā)的少年默默點頭,木然地立于光幕之前,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氣勢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我會保護好她的!”少年轉(zhuǎn)頭,慢慢地走出密室,在踏出密室那一刻,他緊握的雙拳燃起了似可焚世的業(yè)火!

  明世隱默然的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少年,眼簾低垂,密室的門緩緩合上,光線收攏,他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亂世將起,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的心愛之物啊,不知道如此亂世你還是否會重現(xiàn)呢?”黑暗中傳來一陣自語,然后良久無言,一切重歸黑暗。

  皓月如銀。

  這里是長安之東,燈火通明的東門街上,喧囂繁華的氣氛迎面襲來,絡(luò)繹不絕的人流仿佛天上璀璨的銀河,永不止息的來來往往。街道兩側(cè)布滿各式各樣的小店,店中的伙計不住的向來往的行人吆喝招呼,一切盡顯繁華之色。

  路邊一處木棚茅草搭建的小酒鋪處,風(fēng)塵仆仆的行人駐足而坐,行人全身罩在一身黑袍之下。

  “伙計,拿最好的酒來?!甭曇羲?,又略帶沙啞?!昂绵?!請稍等!”一名小二轉(zhuǎn)身拿酒,顯然也是對這種特別的客人見怪不怪了。

  行人抬起頭,微黃的頭發(fā)遮住眼睛,隨手從腰間掏出一顆碩大的酒葫蘆放在桌子上,環(huán)顧四周,微微卷曲的頭發(fā)下顯現(xiàn)出一雙深邃的眼睛,最終眼睛定在街頭盡頭一棟最為大氣的閣樓。閣樓有三層,每層皆被裝飾的金碧輝煌,然而樓頂卻是有著比人高的諸多不知名的野草隨風(fēng)搖曳,野草旁邊有著一座隆起,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極了墳?zāi)古赃呴L滿蕭瑟的野草,在這繁華的街區(qū)中倒是顯出了一些凄涼之意--墳頭草客。

  行人低頭,桌上已有小二剛剛提上的酒,行人撕開封酒的黃條,揭開酒蓋,聞聞,長呼一口氣,似乎是享受,又似乎是在感嘆。提手便是拎著酒壇直接往口里干,一頓豪飲,撒出的酒沿著行人棱角線條分明的臉上徐徐留下。鄰桌的客人側(cè)目,眼中又是驚奇又是佩服?!昂?”飲完后行人一衣袖擦干嘴角的濕潤,用酒壇內(nèi)剩余的酒將碩大的葫蘆裝滿,隨手掛于腰間。

  “小二,結(jié)賬!”行人站起,隨手將兩枚銅錢甩在桌子上,微微側(cè)頭,似乎不經(jīng)意的瞥了眼身后的黑暗,慢慢低下頭,嘴角掀起詭異的弧度,“來者是客,哈哈哈哈?!遍W電般的銀光閃過,尖銳的金屬聲響起,眾人疑惑的望向行人,行人已不見蹤影,原地留下一截兩斷的銀色飛鏢,飛鏢上紋著一個不顯眼的‘密’字。小二疑惑的站在行人消失的地方,摸摸頭,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兩枚銅錢?!芭椤?,整齊的一聲響,剛剛消失的行人三米之內(nèi)的酒桌全都斷為幾截,切口光滑如鏡,直徑三米的圓內(nèi),客人與小二愣愣的站在原地……

  黑暗中閃出美麗的兔耳少女,望著行人消失的地方,呢喃:“危險的家伙……”也是一閃,不見了蹤影。

  更遠(yuǎn)的黑暗,一雙大耳朵悄悄地挪移,手中拿著紋著‘密’字的銀色飛鏢,盯著行人消失的地方,瞳孔縮至針尖大小,小巧的身形在黑暗中瞬閃,黑暗中傳來低沉的顫音:“果然是那家伙……那家伙又回來了……得報告狄大人,李白,又回來了……”

  墳頭草客一樓。

  如同往常一樣,墳頭草客一樓格外的熱鬧,各式各樣的人混雜在一起--滿面油光的商人、熱情風(fēng)騷的舞女、放肆混囂的混混、驕橫無理的官吏……身處其中,嬌嗔聲,笑罵聲,叫囂聲,厲喝聲,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煩人耳目又難絕于耳。

  角落中,昏黃的燈光閃爍,籠罩于黑袍中的李白坐在這里,獨自暢飲著自己葫蘆中的美酒,不時的“嘖嘖”兩聲。李白不遠(yuǎn)處的一個桌子旁,阿離小心的觀察著李白的一舉一動,他的任務(wù)本就是偵查,在路上偶然遇上的李白,已經(jīng)被他列為一個未知的變數(shù),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黑袍行人就是李白,劍仙之名雖然在整個長安都如雷貫耳,但是這只是在民間的各種傳聞之下,事實上真正見過李白真容的人少之又少,但這顯然并不影響劍仙之名在長安的盛傳。裊裊的琵琶音不知從何響起,輕緩的音調(diào)如同暖春的第一縷風(fēng),使人們沉浸在一片祥和溫暖之中--人們突然都昏昏沉沉起來。柔和的月光下,一名綠衣女子自彈自唱,空氣中似乎蕩起一層層漣漪,仿佛肉眼可見的樂符。

  阿離知道,這是行動的信號。

  望著周圍突然安靜起來的眾人,阿離右手探出一片火紅的楓葉,楓葉在琵琶音的蕩動下,緩緩飄向高處的天空,在空中綻放出一點隱晦的紅光。門口傳來一陣動靜,紅袍少年虎走了進來,與阿離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即走到阿離臨近的空桌上坐下。琵琶聲變得急促了些,剛剛還昏昏沉沉的眾人突然都一頭栽倒在桌子上,仿佛睡了過去。

  琵琶音戛然而止。

  阿離和虎站起,四處巡視?;㈨樦^道巡視了幾遍,然后停下來打手勢給阿離,示意阿離繼續(xù)留在這,而他要上樓檢查。阿離點點頭,朝他擺擺手,畢竟是任務(wù),兩人也收起了他們之前的小情緒,阿離示意虎小心,虎點點頭,然后一躍而上。

  阿離繼續(xù)檢查,在經(jīng)過她一直觀察的黑袍人時,她刻意放緩了腳步,小心的觀察起黑袍人來。黑袍人桌上的葫蘆已經(jīng)被蓋了起來,他側(cè)趴在桌子上,沉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似乎睡得很沉。阿離慢慢的湊近他,柔軟的發(fā)絲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fā)亮,精致的臉龐上閃著紅暈。黑袍行人的臉隱在黑袍的黑暗之中,阿離的臉湊的很近,仿佛聽到了他勻稱的呼氣聲,真的睡著了嗎?盡管知道琵琶的威力,但阿離卻好像還是顯得有些失望--只是一個三腳貓功夫的小子,不會是他的。失望之余又放下心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阿離準(zhǔn)備離開,走了兩三步卻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折返回來,雙手悄悄伸出,緩緩升向黑衣人的頭袍,雙手緩緩下拉,燈光勾勒出黑衣人側(cè)臉的模糊輪廓,柔和又尖銳。“咚-”,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盡管聲音不是很大,但兔子的敏銳讓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她迅速閃上樓梯。

  二樓的景象和一樓相差無二。幾乎所有人都趴在了桌子上--除了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在窗戶邊的桌子上自酌自飲,滄桑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fā)出來。阿離目露警惕,他知道異鄉(xiāng)人中同樣也有些強大的存在。但好在他只是吃東西,不問周圍事,阿離自然也不會主動招惹這種存在。

  迅速閃上三樓,人還未到,一股惡心的腥臭味就撲面而來。虎一身鮮血,將一個體型碩大的人狠狠按在地上,周圍的地上橫著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被按在地上的人不斷掙扎,喉嚨中發(fā)出類似野獸般的憤怒低吼,身上的衣服被碩大的身體撐裂了幾道口子,口子中顯出他可怕猙獰的血紅色皮膚。阿離迅速跑過去,看著渾身鮮血的虎,擔(dān)心的問道:“沒事吧?”虎搖搖頭:“血都是這些家伙的。”說完朝那幾具尸體那里努了努嘴。“那這個人是?”阿貍看著被摁在地上的人?!把?,”虎沉聲道,“我剛到三樓,就看到這個家伙在撕咬地上那幾個人,看到我之后,還跑來攻擊我,剛剛被我制服了?!薄岸鳌!卑㈦x點頭。警惕的盯著地上的那個怪物。“對了,你沒招惹二樓的那個家伙吧?”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聲問?!鞍??哪個?”阿離疑惑,隨即想到了二樓靠窗的刀疤男,“沒有?!?p>  “還好沒,他很強?!?p>  阿離還想再問,卻被虎用眼神制止了?;⒖粗㈦x,眼睛向上挑,示意阿離仔細(xì)聽上面的動靜。阿離抬頭,上面是一層隔板,隔板之上與外面相通,里外空氣在此對流,使這家酒樓空氣持續(xù)與外流通。然而此時,隔板之上卻發(fā)出奇怪的“吱吱”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上面動作。突然,虎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面色劇變,對著阿離吼道:“快走,離開這!”“轟-轟”兩聲,隨著虎的暴起,隔板應(yīng)聲破裂,四道壯碩的紅影徒然沖下,從四個方向包圍了虎和阿離兩人。這四個“血族”比剛剛的那個更為壯碩,血紅的軀體上呈現(xiàn)出了淡淡的金黃色,給人的感覺也更加剛猛,只是身上若有若無的會散發(fā)出難聞的腥臭味。

  “難怪我一上來就聞到了惡心的臭味,這些家伙應(yīng)該是一直潛伏在這里的!”阿離凝重著臉說道?;Ⅻc點頭,謹(jǐn)慎的環(huán)顧四周,他在這四個血族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而剛剛那個血族卻并沒有,說明這四個血族每一個都比剛剛那個強大太多?!半y道血族也有強弱之分嗎?”虎心中疑惑。此時,在虎正前方的那個血族猛然躍起,迅速朝虎撲擊而去?;⒌碾p拳燃起火焰,一拳和飛來的血族硬撼在一起,血族被虎撼飛而去。然而正當(dāng)血族被擊回時,突然猛然側(cè)身,其身后一道鞭子似的東西狠狠向虎抽去?;⑹剂衔醇?,急忙后退,“鞭子”在虎的側(cè)臉畫出一道拇指長的血痕?!拔舶?!”虎瞳孔緊縮,“是魔種!難怪比剛剛那個強了這么多,看樣子是感染前實力越強,變?yōu)檠宓暮蟮膶嵙σ彩窃綇姲。 泵靼琢诉@個道理,虎迅速的看向周圍四個血族,發(fā)現(xiàn)四個竟都是魔種血族?!拔kU了啊?!被⒌皖^,擦去臉上的血,看向阿離,他終于理解了明世隱的話。但即便危險,他也要保護好阿離!

  平靜的抬起頭,虎雙眼仿佛化為了兩顆炙熱的火球,毫不畏懼的與四個血族對峙。這一刻,虎身上涌出了滔天的氣勢,面對四個魔種血族,他上發(fā)出仿佛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藐視。他開口:“走。”對著阿離,古井無波。

  “可是,你一個人……”

  “你留下,拖后腿呀?”虎露出難看的笑容,咧開嘴,顯出兩排鋒銳的牙齒。

  阿離咬咬牙,握緊雙拳,她知道這是事實,以他的實力和攻擊,打在這些怪物身上就是不痛不癢。

  “你好好活著!我回來要是看到你沒在這里,我讓老大揍死你……”說完,阿離迅速的閃出了窗外。

  兩個血族跳起想要阻攔,卻被虎一腳掃了回去,被踢回的血族與另外兩只匯回一起,趴在地上,喉嚨發(fā)出低沉的悶吼。

  “咔~咔”,窗戶碎裂的聲音響起,又是四只魔種血族從窗外跳進。

  虎面色平靜,他早已知道血族不止眼前幾只,在他開啟他體內(nèi)的力量時,他就感知到了--十里之內(nèi)有近百只相近氣息的東西再向這里急速掠來,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信心保全阿離的安危。

  “沒想到啊,血族都已經(jīng)如此滲透入長安了啊!”虎冷笑,“看樣子是京都有人,狄大人督察百官的力度還不夠嚴(yán)整?。 ?p>  下一秒,它化作一只渾身淌著艷紅火蓮的兇虎,一躍沖入八只血族群中,一爪拍碎了一只血族的頭顱,沒有鮮血淌出,而是化作一股妖異的紅霧,漂向了另外其他血族,其它的血族眼中兇芒愈加閃爍。仿佛戰(zhàn)斗的號角響起,不斷有新的血族從墳頭草客的各個角落加入戰(zhàn)場,戰(zhàn)斗仿佛無休止。血色的光幕中,一只兇虎不斷地穿梭在各個角落,一只只血族化作紅霧……

  “呼~”不知過了多久,呼氣聲自戰(zhàn)場上響起,虎形態(tài)的虎將爪子從最后一只血族的頭顱中抽出,他的身上傷痕累累,側(cè)背上,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周圍的地面鋪滿爪痕,空氣中散發(fā)著難言的腥臭,最后一只血族死后散發(fā)的血氣凝為一顆血紅的血珠,“?!钡囊宦暵湓诘厣?,虎化為人形,仰面朝天,大聲喘氣……

  “不愧是高階魔種與人類英雄結(jié)合的產(chǎn)物,如此的強大!”邪惡貪婪的聲音突兀響起,一個黑衣人浮現(xiàn)在虎面前,手中握著剛剛凝成的血珠,“要是變?yōu)槲业难?,那該多么強大?。 ?p>  虎剛剛放松的身體又徒然緊繃,黑衣人捏著虎的腦袋,一手將他提起?;×业膾暝?,卻無濟于事?!耙涝谶@了嗎?真可笑??!”看著眼前閃爍著寒光的尖爪越來越近,虎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眼前銀光一閃,虎昏了過去,在他腦中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聽到了一聲驚顫的怒吼。

  李白提著劍,心中也是十分無奈。重溫故游之地,途經(jīng)墳頭草客想安穩(wěn)的睡一覺,先是被一名兔耳美麗少女打擾,跟著過去還遇上了這樣的麻煩事。看著自己腳下昏過去的紅發(fā)少年,又看著對面狂暴大怒的黑袍人,李白暗感頭疼。

  “你是誰?膽敢破壞本王的好事!”

  “不是什么人,只是一個閑游四方的過客罷了?!崩畎紫崎_頭上的黑袍,年輕俊朗的模樣顯現(xiàn)出來,聲音中帶著一股慵懶,“不過……”李白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聲音仿佛帶著萬年難化的寒氣,“對于你們這種骯臟的東西,我就是取你命的人!”話剛落下,他身后的長劍猛然升起,帶著凌厲的劍氣,朝黑袍人極速刺去?!皣K~嘖~嘖~嘖”,黑袍人發(fā)出難聽的笑聲,背后伸出兩對漆黑的翅膀,將自己籠罩在里面,長劍劃過黑翅,發(fā)出類似金鐵碰撞的脆響,黑翼上綻起幾道火花,長劍飛了回去,黑翼上留下幾道白痕,白痕慢慢淡去,幾秒之后黑翼又是毫發(fā)無損?!褒敋ふ嬗??!崩畎椎恼f?!安恢旄叩睾竦男∽?!”黑袍人伸出右手,竟是一只細(xì)長銳利的尖爪,爪子上散發(fā)著森冷的寒芒。黑衣人翅膀一震,快速跑李白襲來,爪子在空中劃出三道細(xì)長的黑芒。

  李白單手持劍,冷漠的注視飛來的黑衣人,隨手揮出幾劍,數(shù)十道凌厲的劍氣朝黑衣人砍來。黑衣人不閃不避,爪子在身前橫攪,數(shù)十道劍氣被他憑空攪碎。黑衣人翅膀又是一震,在空中徒然加速,利爪劃過李白的胸膛,沒有鮮血噴出,李白的身影漸漸淡去--“虛影?”黑衣人自語,似是感覺到什么,轉(zhuǎn)身揮爪橫掃,又是一道李白的身影淡淡隱去,仿若滴落清池的墨水,“又是虛影!”黑衣人低頭閉上眼睛靜靜聆聽。突然,黑衣人的袖中左爪探出,朝側(cè)旁的空氣狠狠抓去?!爱?dāng)”的一聲脆響,李白的身影顯現(xiàn),黑衣人的右爪極速插入李白胸膛,李白的身影淡去,還是虛影……

  遠(yuǎn)處,明世隱等人靜靜的站在一個屋頂之上。阿離擔(dān)心的看著昏迷在戰(zhàn)場之外的虎,眼中透視著掩飾不住的焦慮。轉(zhuǎn)頭看了看阿離,明世隱看著虎,輕輕地說:“放心吧,他沒事?!闭f完,朝楊玉環(huán)點了點頭,輕輕的琵琶音響起,空中又是一股輕微的波動,虎的身體在波動的空氣中慢慢浮起,朝明世隱這邊緩緩飛來,在樂聲的環(huán)繞下,虎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等飛到頂樓時,只剩下了背部那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未痊愈。

  “明大人,請救救虎?!卑㈦x懇求。

  “放心?!泵魇离[招出蓮器,蓮器上射出一道柔和的暗紅色光線連接上虎的身體,強大的生命波動自蓮器內(nèi)傳出,強光一閃,蓮器將一股龐大的光團輸入虎的身體,在強光的籠罩下,虎身上猙獰的傷口處血肉蠕動,不一會兒就愈合了,沒有任何痕跡。眾人驚奇的看著這一幕,奕星道:“老師的長生術(shù)越發(fā)熟練了?!泵魇离[搖搖頭,轉(zhuǎn)頭看向另一邊的戰(zhàn)斗。眾人的視線也隨著過去。

  戰(zhàn)斗的畫面有些詭異:空氣中持續(xù)傳來“叮叮咚咚”的金鐵打擊聲,但卻似乎只有黑衣人一人獨自舞斗。然而隨著聲音響起,他的尖爪上卻是有著耀眼的火花閃動,在這黑夜中異常顯眼。

  “聽聲音像是劍之類的精細(xì)的武器,刀之類的粗重的武器聲音應(yīng)該更加粗亮?!惫珜O離分析,“況且如果是粗大的武器很難如此靈巧,何況連影子都看不到?!北娙它c頭?!斑@種招式……”明世隱半瞇起眼睛,“我倒是見過,當(dāng)初李白一人獨闖大明宮,引得女帝陛下親自出手,我當(dāng)時以‘無憂’在旁協(xié)助女帝陛下。而女帝陛下的對手,也就是李白用的似乎就是這種劍法,只不過--”明世隱頓了一下,“沒有現(xiàn)在這么詭異。當(dāng)時女帝陛下出手時還是可以偶爾看見李白的身形的。”“那就是說,是李白大人啦!”公孫離驚呼,聲音中帶著難言的崇拜,眼中似乎充滿了小星星。“應(yīng)該是了,”明世隱答到,“如果真的是的話,那李白他又變強了啊!

  ”“既然是李白大人,我們不幫他嗎?”

  “不急,”明世隱道,“就算我們幫他他也不一定會領(lǐng)我們的情的?!?p>  “為什么???”阿離疑惑。

  “當(dāng)初它獨闖大明宮時我可是幫女帝陛下一起擊退了他啊?!?p>  “這樣啊?!卑㈦x似乎有些失望,低下頭認(rèn)真的看著空中不斷閃爍的火花。

  “話說為何李白當(dāng)初要獨闖大明宮呢?這其中應(yīng)該有著某種隱秘吧?!闭驹诤竺嬉恢背聊霓刃峭蝗粏柕馈C魇离[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沉默良久,幽幽的說:“這個世上總是有著許多因果。人有欲望,就要實現(xiàn)欲望。在人不斷前進的過程中,很多事情都在所難免。具體什么我也不好明說,但你們要明白:每個人成功的腳下都堆滿了失敗者的骸骨,這個世界本是如此?!泵魇离[說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

  “咚~咚”,低沉的暮鼓響起,沉悶的鼓聲游蕩于長安之內(nèi)?!跋??!睏钣癍h(huán)輕聲說。明世隱搖頭:“不急。”另一邊的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只是火花沒有一開始那么密集?!八麄円怖哿藛??”阿離心想?!爸āā?,一道詭異的聲音突兀響起,奕星幾人相互對視,臉上顯現(xiàn)出驚恐的神色--他們的耳朵并沒聽到什么聲音,聲音源自他們的內(nèi)心,仿佛每個人的心中都出現(xiàn)了一扇沾滿灰塵布滿蜘蛛網(wǎng)的沉重漆黑大門。大門緩緩打開,里面涌出似乎來自遠(yuǎn)古的呼喚。明世隱猛然睜開眼睛,聲音中帶著震驚:“事出有變!”

  “吼~吼”,弘大的聲音夾雜著巨大的能量波動從長安中心襲來,長安的燈火在一霎那幾乎全部亮起。眾人驚異的抬頭,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光柱在長安中心緩緩亮起,筆直地向天空伸去。與此同時,明朗的夜空中詭異地響起了陣陣?yán)坐Q,仿佛遙遠(yuǎn)的九天之上迎來了無盡的光明,伴隨著雷聲的響動,夜空也變得忽明忽暗。

  “咔嚓”,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片天地中所有人的耳邊響起,聲音直達內(nèi)心,仿佛來自空間的最深層,眾人驚恐地見到,金色的裂縫在黑色的夜空中延伸,與地上巨大光柱升起的對應(yīng)天空區(qū)域,金色形成了詭異的螺旋,螺旋中心光芒不斷聚集,逐漸形成了一道同樣巨大的光柱,這道光柱向下伸展,似乎要與地上的光柱在半空匯聚……

  與此同時,大明宮,供能部。這里控制著整個長安的能源供應(yīng)。

  程咬金無聊地躺在靠椅上,無聊的把斧頭當(dāng)做扇子在耳邊扇風(fēng),斧頭在空中呼呼作響。自從長安太平,他被女帝封為中樞源將,負(fù)責(zé)掌管分配長安的能源流向,但這對于程咬金來說這是女帝對他的輕視。他堂堂一名戰(zhàn)場虎將,竟要他來做宮中那些小書生做的事,他常常這樣比喻:你見過殺太監(jiān)用扎馬刀的嗎?

  “吱-吱-”程咬金頭上的源燈突然閃了一下,程咬金抬頭看著源燈,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源燈比剛剛亮了些。

  “是因為剛剛燈閃時房間暗了一下嗎?”程咬金這樣給自己解釋。

  “報--報”,門突然被撞開,一名侍衛(wèi)抱拳跑了進來,“大人,不好了,長安東門那邊能量突然不受控制,所有的耗能機關(guān)都自行運作起來了!”

  “什么?”程咬金站起,眼睛大睜。

  “嗒嗒嗒嗒?!币魂嚰贝俚哪_步聲在門口響起,門口同時沖進幾個待衛(wèi):“大人,不好了,長安西門……北門……南門……能量輸導(dǎo)都出現(xiàn)問題了,所有耗能機關(guān)都自行運作起來了!”

  “什么!同時都出現(xiàn)問題,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給我查,狠狠的查!”程咬金站起,聲音仿佛咆哮。

  眾侍衛(wèi)迅速散開行動。

  “大……大人……”,不確定的聲音自源府門口傳來。

  “又干什么,又有什么事!”程咬金不耐煩地吼道,走向供能部府大門。

  半空中光芒大盛,兩道巨大光柱此時匯合在一起,空中響起深沉的吟唱。

  “MD,這是要搞大事情??!”看著破碎的天空,程咬金震驚的爆出來一句粗口。

  長安,大明宮。

  一身盛裝的女人站在金碧輝煌的大殿門口,狄仁杰微微伏身,恭敬的站在其身后。

  “狄愛卿,你怎么看?”女帝看著天空異象,淡定地說。

  “臣不知道,”狄仁杰轉(zhuǎn)身,對著其身后的黑暗,“元芳,你怎么看?”

  一雙大耳朵在黑暗顯現(xiàn),銀色的飛鏢在他手中閃爍著寒芒,“李白回來了!”李元芳看著狄仁杰。

  狄仁杰點點頭,看向女帝。

  女帝無動于衷,沉默地看著天空,許久,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都回來了啊,看來要有大事發(fā)生了呢。傳令下去,所有的長安居民暫時都轉(zhuǎn)移到機關(guān)城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出來!違者,殺!”說完,獨自走入了身后的大殿。

  狄仁杰和李元芳相視一眼,點點頭,身體逐漸隱入了黑暗之中。

  墳頭草客,四溢的能量將這里照的恍如白晝。

  李白和黑衣人已經(jīng)停止了爭斗,黑衣人看著那道貫穿天地的巨大光柱,激動的揭開了身上的黑袍,一個像蝙蝠般的怪物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渾身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血紅的雙眼噬人心魄。它張開雙臂,翅膀完全張開,仿佛懷抱黑夜,顫抖的聲音傳來:“真的是她……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力量……”

  李白也呆呆地站著那,緊緊的盯著那道光柱,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好熟悉……和她……那個地方……”

  明世隱突然掠出,蓮器在他腳下凝起一道光幕,他飛到徐福面前,語氣有點激動:“徐?!阏娴氖切旄?”

  “徐福?也許是,也許不是.”黑色怪物徐福似乎有些茫然,“記憶告訴我認(rèn)識你,我們曾經(jīng)是伙伴,是拼搏共同夢想的伙伴……我不會傷害你?!?p>  明世隱更加激動:“為什么要選擇這條路?”

  “忘了那個徐福吧,他死了。”黑色怪物從明世隱旁邊飛過,沖向光柱,“現(xiàn)在的徐福才是真正的徐福,血族之王——徐福!”

  黑色怪物徐福朝地面怒吼一聲,無數(shù)道血柱從地面升起,成千上萬的血族從血柱中沖出。

  “為什么?明明是相同的目標(biāo),那么正義的目標(biāo),為什么要選擇這種極端?”明世隱的臉隱在黑暗中。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鐵鏈碰撞的聲音傳來,一道鐵鏈帶著藍色的光芒,從地面光柱升起的地方朝空中的血族狠狠洞穿而去,沿途所至,血族被無聲的抹殺。

  “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天地響。

  長安之鬼——鐘馗!

  藍色的能量在虛空凝聚,飛向天空的藍色鎖鏈折返回來,混合地上某些被損壞的機關(guān)碎片,組成了一個全新的能量體。

  能量體毫無感情的雙眼冷冷盯著飛來的徐福,手中鎖鏈轉(zhuǎn)動?!斑荨钡囊宦曀{色鎖鏈帶著閃著寒光的銀勾,朝徐福狠狠襲去,徐福雙爪橫在身前,速度不減?!鞍啊”,凄厲的聲音傳來,徐福被鎖鏈洞穿,黑色的血液自傷口溢出。“怎么可能?會有這種階級的力量!!”徐福不甘。又一支鎖鏈朝徐福洞穿而去,這次的目標(biāo)是他的頭顱。徐福咬咬牙,手中閃出那顆血珠,一把捏碎,紅色的血霧彌漫,徐福遁走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天際遠(yuǎn)方……

  徐福遁走,鐘馗將目光看向李白等人,一擊重創(chuàng)徐福,毫無疑問,它很強!與它相比,在場的眾人都是老鼠。毋庸置疑,老鼠想要生存,就必須聯(lián)手起來殺貓!!

  李白割破右指,一道鮮血劃在在劍上,劍氣在李白周圍涌動。

  第一道封印——解!——青蓮劍歌!

  天地間黑白之氣涌動,化為黑白棋子,棋子之間綻放電花,電花相互連接,構(gòu)建成棋盤——弈星站在棋盤之上,操控棋子向鐘馗周身籠去。

  琵琶樂音無聲響起,樂音似乎有形地像鐘馗飄去,柔和樂音所過之處,空氣徒然扭曲……

  明世隱蓮器飛向高空,幾道暗紅光線向眾人牽引而去……

  阿離手中探出楓葉,伸手從后面拿出了她的傘。

  八道巨大金色令牌從天而降,每道都插入地面半尺,將鐘馗圍困其中,狄仁杰筆直的站在一座高樓之上。

  大耳朵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李元芳繞鐘馗的四面快速移動。

  “咚,”女帝輝光從天而降,戰(zhàn)斗的號角吹響。眾人的攻擊整齊的落在鐘馗身上,鐘馗所在地面崩碎,漫天的灰塵揚起。眾人的視線緊緊盯著灰塵中心,灰塵散盡,四面是機關(guān)的碎片,一團藍色的能量在碎片之上靜靜浮懸……

  眾人警惕的盯著,“咿呀咿呀喲”,孩子的哭泣突兀在藍色能量團下的廢墟響起,眾人驚疑不定。紅色身影快速掠出,如兔子般矯捷的向能量光團閃去

  “阿離,小心!”楊玉環(huán)驚呼。

  “莽撞!”明世隱焦急。

  阿離飛到能量團前,一下掀開腳下的廢墟,一個藍色能量凝聚成的孩子對著她奸笑……藍色光團開始變化,凝成一個黑色漩渦,強大的吸力慢慢擴散開來。

  “啊啊啊”,阿離被吸向漩渦中心。

  白色身影閃來,李白在空中劃劍,幾道劍氣形成,李白借力加速,抓住阿離,發(fā)力將阿離甩出漩渦之外,阿離抓住李白衣袖,“嘶”,衣袖被撕裂,李白微笑:“你就像她一樣善良……”,李白被吸入漩渦。楊玉環(huán)抓住飛來的阿離的手,扯著她向遠(yuǎn)處飛去。

  吸力越來越強,連光和聲音都逃不脫它的控制,天地間的吟唱和貫穿天地的光柱都被它吸入其中,飛沙走石,四散的碎片和流離在這片天地的能量都向其匯聚,然后被卷入入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黑洞消失,眾人返回查看,滿目瘡痍,這片區(qū)域房屋倒為一片。天空有烏云凝聚,遠(yuǎn)處太陽慢慢升起,金色陽光穿透烏云,零碎的光束落到地面。烏云越來越重,竟是下起了小雨,陽光透過雨滴,折射出的光輝將整片天地都染成了金色。柔和的金色下,兔耳美麗少女默然而立,手中緊緊抓著一截白色的衣袖,柔軟的發(fā)絲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眼中有著晶瑩閃動,深情的聲音傳出:“你會回來的吧,是吧?”其他眾人站在高處,仰頭沐浴陽光,低頭凝視長安……

  荒涼的野外,黑色和紅色的血液流動混合在一起,怪物徐福抓著一只巨大的麋鹿魔種,瘋狂地撕咬著?!八钡哪_步聲響起,徐福抬頭,面露駭然:“是你!”它迅速張開雙翼,在空中急速飛行遁走。“跑?跑得掉嗎?”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玩味自語,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念叨:“二-天-一-流!”白色的光圈在空中亡命飛行的徐福身下凝聚,“咻”,宮本武藏突然出現(xiàn)在徐福頭頂,兩把雙刀朝徐福雙肋捅入,徐福掉落地下,宮本武藏平穩(wěn)著地。

  “火舞!”宮本輕呼。

  扇子帶著濃烈的火焰擊中徐福,徐福全身燃起來紅色的火焰,凄厲的叫聲在火中傳出,徐福滿地打滾。

  “右京,你來解決吧!”

  藍色的劍氣帶著極強的貫穿性,洞穿了徐福的頭顱,火中的慘叫戛然而止。

  “右京,什么時候試試是你的一刀流更強還是我的二刀流更強啊,我很期待呀!”宮本武藏滿眼火熱地看著身后的藍衣男子。

  橘右京沒有理會,慢慢從他身邊走過。

  天空傳來一聲穿云裂石的鷹鳴,宮本武藏抬頭,看著立于雄鷹之上的少女,笑道:“你來晚了。”

  更遠(yuǎn)的地方,一片綠色的天地,陽光,白云,綠草,輕流……一切盡顯祥和平靜??諝庵新霈F(xiàn)一股波動,一片漣漪蕩起,白衣的少年從中落下。

  “我沒死?”李白躺在地上,看著伸出來的雙手。

  他慢慢坐起,掏下腰間的酒葫蘆,搖搖,還有一些,一口把它飲盡。然后仔細(xì)觀察四周。

  “熟悉的感覺啊……這里是?起源之地?”

  李白站起,看著遠(yuǎn)處高聳入云的山峰,微微沉默:又回到這了么……

  扔掉酒壺,提起劍,李白步伐堅定地向著那座最高的山峰走去……

  英雄的故事還將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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