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茹看著他們二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難過地透不過氣,停下腳步:“放心,我會交代下去讓莫姑娘好好養(yǎng)傷不被打擾!我哥也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倔犟地忍住眼淚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她必須要放下,不被愛的感受如萬千螞蟻啃噬自己的身心,她再也不要再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她要做那個傲氣的第一才女,崔婉茹!
樓州辰將易云二人帶到了客房,自己則在桌前坐下,一邊喝茶一邊思量著怎么回宮,怎么解釋自己身是的血衣。
大夫已經(jīng)上了歲數(shù),趕著小步子跑了來,床上的一個血人兒讓行醫(yī)多年的大夫一驚,強做鎮(zhèn)定檢查了傷口,把著脈,皺眉又嘆息,好一會兒才說:“這姑娘傷勢過重,現(xiàn)在開始不要隨便移動她!老夫擅長跌打損傷和氣血調(diào)理,這內(nèi)傷老夫?qū)嵲跊]轍,你們還得另請高明!”
隨后又開了一些沙余看不懂的藥名,他還再三吩咐煎藥一定要按照他寫的方法,一定要按時服藥!
沙余在一旁默默記下,還悄悄吩咐了一個丫鬟多準備一些涼開水。阿莫現(xiàn)在不宜移動,但傷口一定要處理清洗,否則感染了更不好辦!
一旁站立不安的易云著急地團團轉(zhuǎn),他想看看她的傷勢,還擔心大當家沙余手腳沒輕沒重弄疼了她!
“你給我出去!你的賬我晚點跟你算!”沙余冷聲喝道,她本來就對易云沒什么好感,阿莫喜歡他追他,他倒好,不是躲就是跑,一點不像男人!
易云被沙余這一喝,有點左右兩難,兩只修長又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摩擦:“我,我只想……”
“想什么想!去給她抓藥煎藥去!”沙余將大夫?qū)懞玫乃幏饺咏o了他,不想再看見他。
拿上藥方,易云如獲至寶想也不想拔腿就跑了出去,是呀,二姑娘此時還需要服藥!
“糙人!”沙余太奇怪為什么沙莫會對這個人一見鐘情,“大夫,這邊還有一個病人,麻煩你給看看,診金雙倍!”沙余留住在收拾醫(yī)藥箱的大夫,指了指旁邊的樓州辰。
大夫并不知道這個受傷的男人是誰,只覺得今日的崔府不對勁,怎么突然這么多受傷之人!只是他也深知自己一個平頭小百姓,不該猜測打聽官家之事。
大夫應了句“誒”便來得樓州辰身邊準備看診。
“本王不需要!”樓州辰冷冷答道。
一句“本王”,讓大夫驚恐不已,這京城敢自稱本王的人就那么幾個,隨便哪個他都惹不起。
“姑娘,別為難老兒!這位王爺不愿意便罷了,你們另請高明吧!老兒告辭!”大夫急忙背上醫(yī)藥箱,小跑著跑了,連診金都不敢要!
“樓州辰你有什么毛病!有傷有病要看醫(yī)生,這是常識懂不懂!”沙余又開罵。
“你這是在擔心我么!”樓州辰露出無比燦爛的笑,這點傷能換來她的關(guān)心,多值得!
“別想太多!你死活跟我沒關(guān)系!”沙余沒心情跟她打情罵俏,干脆將他晾在一邊,自己則處理起阿莫的傷口來,“別把頭轉(zhuǎn)過來,我要給阿莫處理傷口!”
“本王先回避!”樓州辰雖然不會扭頭去看,但還是自覺地起身出門,反手將房門帶上,這關(guān)乎一個姑娘的清譽!
當沙余清理完沙莫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除了心疼便是憤怒,眼淚一行一行落下,心里的火在一把一把地燒,她一定要將這些傷一點一點地還回去!
沙余開門出來,發(fā)現(xiàn)樓州辰已經(jīng)靠在門框上睡著了。身上的血跡已經(jīng)變成暗紅色依然一股子血腥味,這股味沙余習以為常,只是面對樓州辰時她動了惻隱之心,會擔心,會在乎。
“余丫頭,怎么回事?王爺怎么傷成這般模樣?”是譚醫(yī)趕來了,滿臉擔憂。
隨著譚醫(yī)的聲音,樓州辰醒來了:“本王無礙,只是累了!”
“說來話長!你先看看他!”沙余白忍不住翻白眼給樓州辰,剛剛才跟他說有傷有病要看醫(yī)生,一轉(zhuǎn)眼又說無礙!不過譚醫(yī)來了,沙余就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對了,阿金怎么樣?”沙余想起她離開時性命垂危的沙金。
“放心吧!她服下解藥就會沒事!這解藥是霜……”譚醫(yī)眼神閃了閃,好似想到什么,又強忍不多想。
解藥是霜王后給的!
譚醫(yī)與霜王后曾是一對戀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霜王后突然離開,更不知什么原因他們二人現(xiàn)在明明知道對方存在卻不見面!
“還好,王爺沒什么大礙,都是一些皮外傷,胸口的傷并未傷到要害,靜養(yǎng)傷口愈合便可!”譚醫(yī)送了口氣,王爺穿的血衣著實嚇了他一大跳。隨后他又在自己的醫(yī)藥箱里找出一顆恢復元氣的藥來。
此時沙余有些明白為什么剛才樓州辰會拒絕那個大夫的看診,因為他是樓州辰,是大盛的攝政王爺,要他性命的大有人在,出于謹慎,他只信任譚醫(yī)。
“樓州辰,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清理傷口!”沙余轉(zhuǎn)身吩咐一個丫鬟,“多打兩盆清水來,多找些繃帶,再去找一套男人的衣服過來!”
丫鬟們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跑去準備了,因為大小姐吩咐過,這幾位客人要的東西盡可能滿足。
“王爺,你可別死在我王府里!”崔青修突然出現(xiàn),言語里盡是火氣,“我崔青修對別人說的話從來可以出爾反爾!唯有婉如對婉如從來說一不二!”
世人誰人不知崔家少爺對自己的妹妹視若珍寶,婉如開口要的東西,他從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當初知道妹妹要嫁攝政王差點燒了攝政王府,無奈是皇上的賜婚。
“本王的命閻王不敢收!還要留著收拾奸臣!”
沙余在一邊聽見這話,覺得甚是,太對了!
崔青修不怒反笑起來:“奸臣,什么是奸臣?我們崔家父子為皇上排憂解難,出謀劃策,盡人臣之事,雖然有些人我得罪了,但我們只忠與皇上!”
“本王不與你討論你是忠是奸,本王只看你做的事!”
崔青修的臉像翻書一樣,厲聲說道:“我從不需要與攝政王談的攏,只要皇上高興!”說著轉(zhuǎn)身離開,但是他身后兩個丫鬟并沒有離開。
沙余打量了一番兩個丫頭,臉色紅潤,身材纖細,低眉順眼,唯有一雙手顯得粗糙,顯然是粗活做得多的人,她們是崔青修特意安排兩雙眼睛在他們身邊。
此時去打水的丫鬟端著一盆水回來,沙余二話不說接過:“樓州辰,你自己挑個房間進去,你的傷口需要清洗,不然會感染!”
“余丫頭,不合適,還是讓我來吧!”譚醫(yī)趕緊攔下,男女授受不親,怎么可以讓一個姑娘家給王爺脫衣清理傷口,有損姑娘家的名聲!然而,沒想到迎來樓州辰一記陰冷眼神,冷得他打了個哆嗦:“王爺……”
我哪里做錯了?
“本王就要她給本王清理傷口,你給我滾蛋!”
啥?譚醫(yī)徹底凌亂了,難道……王爺與余丫頭……
偷偷瞄了一眼沙余,難道她收服了自家這個冰山王爺?不對呀,聽月說沙余姑娘跟王爺打起來的時候比他還冷,還狠!
“樓州辰,你別幼稚!我只怕你那傷嚇到這些丫鬟才說我給你洗!譚醫(yī)得去看阿莫,對了,阿莫!”怎么把這么大的事忘了,“譚醫(yī),你趕緊來看看阿莫,她昏迷好久了!”
說著將水遞給了身邊的丫鬟,也不知是丫鬟沒接好還是她沒遞出去,一盆水掉了下去,沙余處于本能反應身手去搶,沒想到,直接將盆子打到了樓州辰身上,樓州辰腰以下瞬間濕透……
沙余郁悶了,她不是有意的!
“沙!余!伺候本王洗澡!”
“想得美!”
譚醫(yī)越發(fā)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