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沒掙扎幾下就被蒙面人帶出了帳外,剛想要悄悄帶著她走,誰知卻被奉命前來找阿月的侍衛(wèi)給發(fā)現(xiàn),忙的大叫一聲,周圍的侍衛(wèi)就都圍了過來。他再想偷偷帶走阿月已是不可能,只得亮出手中的利刃同那些人戰(zhàn)斗在一起。阿月頗有些哀怨,他打歸打,拖著她一起算怎么回事,她又沒想同他一起走,為何要同他一起冒險?她煩躁的甩了甩他的手,就聽到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別吵?!焙苁悄馨矒崛诵牡囊痪湓?,就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帶著點繾綣溫柔。
阿月心一驚,忙的抬起頭來去看他,忘記了掙扎。她有一瞬間的怔忪,差點就以為是他來了,可惜那人壓低了聲音她聽不清是誰。后來她想她也不想去聽清是誰,是誰都好,與她何干。那人的手還緊緊抓著她,仿似不將她帶離不罷休。阿月勾了勾唇,既然她掙脫不了也打不過,那就只有趁他們打斗時狠狠反咬他一口,看他會不會吃痛。
她低下頭咬上他的手腕,許是疼痛,他分心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還未松開嘴,有些許的吃驚,也有些好笑,她何時也會做這種小女兒的情態(tài)了。他只是沒想到她會反抗的這么厲害,若是告訴她是誰,那她是否會反抗的更厲害?他不敢冒這個險,如今的她心中只剩下了對他的仇恨,若是再受刺激,別說不肯跟著走,或許還會再做更激烈的事?,F(xiàn)在畢竟不是賭氣的時候,一切都要以她的安全為先。若是她不肯走,那他就只能再尋找機會了。
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什么,他很快就松開阿月的手,他的手腕上還留有阿月咬出來的血跡,他并不放在心上,在暗夜中擊退了侍衛(wèi)后,轉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郡主,您沒受傷吧?”侍衛(wèi)關心的問道。
阿月?lián)u了搖頭,就聽到他又說道:“殿下請您稍后入城門,還請郡主稍加收拾一番?!闭f罷,便請她再次回到了營帳中。
這么快這場仗就要打好了,看來那些個皇子們都沒什么能力來坐穩(wěn)這個皇位么,那還搶什么,不是往死里跳么。
軒轅澈率軍攻入皇城時正好是軒轅逸登基之時,打了幾個小時的仗終于要迎來結束。外面戰(zhàn)火紛飛,未央宮中卻是一派繁花似錦,宮人們正有條不紊的布置著朝霞殿,文武百官也早就等候在此,新皇換好了黃袍,由著太監(jiān)攙扶著來到殿前。蜿蜒綿長的紅毯下是一雙明黃色的皂靴一步步踏來,飛揚的唇角上勾,挽起個好看的弧度。他看了看兩側匍匐著的眾人,內心里有掩飾不住的笑意。終于這一天還是到了,軒轅澈就算再會謀算又怎樣,人算不如天算,他就永遠只是個太子。軒轅逸已想好要怎樣除去這顆眼中釘,他不能讓軒轅澈活著,否則將永遠都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使之食不安寢。
“嗖?!奔傅穆曇糗S過重重殿宇樓闋,直射中正要抬步的新帝胸口,他臉上甚至還掛著一絲笑意,下一秒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倒了下去。他大概怎么也不會想到昨夜那些轟鳴的炮聲是為了聲東擊西的虛張聲勢來嚇唬人的,他們早已在內應中控制了全局,為的就是在他登基之時給所有人個震懾,讓他們看到誰才是這個南晉真正的主人,誰敢背叛他就是這個下場。
軒轅逸跌倒在地,抬手捂著胸口,他驚恐地看著軒轅澈從遠處而來,像是來奪取他性命的惡魔般,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他唇角有抹嗜血的殺伐,卻被他很好的掩飾起來。將手中的弓箭丟給溯雨,他大步流星的踏入朝霞殿中,所有文武百官在他面前均不敢造次,也得乖乖匍匐在地,聽著君主的號令。也不知是誰先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钡紫碌谋娙诉@才想到要改口,均戰(zhàn)戰(zhàn)兢兢齊呼萬歲。
這聲萬歲既喊的是軒轅澈,那他也就受了,抬手讓他們起身道:“將軒轅逸等人打入大牢聽候處置?!彼脑挷蝗葜靡桑瑤е^對的碾壓,氣勢如臨。幾位皇子先前還一副得意的樣子,誰知現(xiàn)在一個個都是斗敗的家犬般頹喪著腦袋被關入了死牢。他們不再反抗,也不做無謂的掙扎,事實已然如此,成王敗寇就是他們的結局。
朝霞殿外迎來了第一縷曙光,阿月在紫風的陪伴下一路踏往主殿中,鮮紅的地毯上還有尚未清理干凈的血漬預示著先前有過怎樣一番權利的角逐,軒轅澈一身未及換下的黑衣,滾燙的金邊暗示了他尊貴的身份。或許他是有意穿著這身做工繁復卻又簡單的黑衣來昭顯出他即將成為帝王的氣勢,然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他以絕對的鎮(zhèn)壓搶奪回了他的一切。只是她卻不知他為何要讓她出現(xiàn)在此?
阿月的腳下充滿了懷疑,她在侍女的服侍下?lián)Q上了一身絳紫色宮服,上繡有成片盛開的牡丹,姹紫嫣紅,到極是襯這宮中的富麗堂皇,只是牡丹太過嬌艷,又是極其富貴的花卉,穿她身上未免不太符合。而這身雍容的服飾也讓她穿得極不舒服,總覺著有無數(shù)雙眼都在偷偷的看她。他們看的或許并非是她,而是她身上這件昭顯著身份的服飾。心中無不默默在猜測著此女是誰,牡丹素來只配皇后才能穿著的圖式,何以她能穿得?莫不是她要成為這南晉新的皇后了?文武百官在心中揣測著這個可能性的同時,也無不在想這個新晉得寵的女子是誰,何德何能竟被軒轅澈垂憐,該不會是什么無名的小卒吧,那他們心中可是著實的冤了,自家的女兒想要送入宮中都未有資格,卻被這來路不明的女子給搶了先,若是再被封為皇后,那他們哪里會服氣了。他們偷偷打量著阿月,心中堵得厲害,雖說此女長相出眾,可誰不想能借著自己的女兒攀上軒轅澈,為妃為后自此后再無后顧之憂。不過他們到想看看,以著軒轅澈的花心,她能維持多久而不被冷落。
軒轅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朝阿月招了招手道:“過來?!彼前愕弁醯淖藨B(tài)命令著阿月,令阿月著實不怎么舒服。再說他這是什么意思,她與他都尚未成親,她憑什么有資格坐上他身邊的皇位?就算她真成了他的妃子,只要不是皇后,都是沒有資格的。軒轅澈這么做就真的將阿月給弄暈了,他的行事風格她素來都看不懂,變化太過快而導致她跟不上。先前他還在懷疑她的身份,認為是西鳳帝派去的奸細,對她多是提防,怎么轉眼間就一副情深繾綣的樣子,真讓人受不了,他到底想演什么,能不能給她個痛快了?
阿月心中雖疑惑軒轅澈這么做的目的不純,是想害她入險境,但底下這么多雙眼看著,他又是初登基,她可不敢忘了底下的那攤血漬,萬一惹怒了他下場想必也不會太好過,不如就先順著,看他玩什么花樣來。
阿月抬手,輕輕將手放入軒轅澈的手掌中,他的指尖有老繭的摩挲感,掌心微有涼意。她像是被燙到般驚的蟄回來,當時她想到了那個最不愿想起之人,他的指尖也有長期練劍留下的薄薄繭子,她卻覺著很是溫暖,有種能令人安心的感覺。然而那最終不能成為她棲息的港灣,反而是埋葬她最單純的情愛,自此她便告訴自己,此生不可再傻第二次。
許是察覺到她的抗拒,軒轅澈拉住她的指尖,將她緊緊握在掌心中,便將她給拉到了身邊坐下。他用力箍住阿月的腰,低眸看了眼她,他的眸底有阿月看不懂的情愫,仿佛包含了萬千柔情,轉眼間卻又是冷漠如霜,有失而復得后的欣喜,也有滿懷的痛恨,矛盾交織著重現(xiàn),是她所看不明白的。他看著她良久都不再說話,只是低低地笑了起來,在滿朝的突兀聲中笑的極近諷刺。沒人敢打擾他,也沒人敢指責他不該在先帝過世后張狂的笑,至少也該要收斂。滿朝的朝臣都在懼怕這位性情多變的新帝,只有與之坐在一起的那位女子,面無波色,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冷眼旁觀著一切。既不害怕也無情緒。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或許與那些官宦人家從小看慣了臉色的小姐確實是不同的,或許這才是她吸引軒轅澈的原因。眾人如是想著。
“朕宣布,不日就將迎娶阿月,封之為皇后位?!痹诒娙说囊黄瑖W然聲中軒轅澈宣布道。他的這句話不是在同大臣們商量,而是圣旨。
他這么說到還真有不怕死的跳出來質疑道:“啟稟皇上,皇后之位乃慎重,還請皇上三思,先派吏部按規(guī)矩來過司審方能定奪身世是否可配后位,此乃國事,皇上還請聽老臣一言?!闭f此話的是吏部尚書。到是個實在人,不怕得罪了軒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