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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133.面對現(xiàn)實

宿罪 清歌如觴 3036 2019-06-21 16:30:00

  對于流錦的僭越無禮男子并未生氣,反是冷冷看著他,他眼中有著沉寂過后的沉暗,那里便是跟隨多年的流錦都看不懂。若非是跟隨多年他也不敢說出這番話,當真是嬌慣了他。流錦低垂下頭,“奴才去領罪。”他一步步往回走,可就在他剛踏出腳步轉(zhuǎn)過回廊時,那人的聲音低低響起,飄散在梅林中。他自始至終望著那株含苞待放的紅梅,聲音聽不出喜怒,卻是擲地有聲。

  他說:“沒有旁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p>  流錦一滯,呆呆站在原地忘了收回腳。他這句話的意思那么明顯分明含著警告,就是怕他們會去動她,同時也在向他們傳遞一個信息,那個人等不到了。流錦心中的震驚太大,他緊緊抿著唇,這件事他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連一點風聲都不能傳到那人耳中。主子一定是瘋了,竟然為了那個女人說出這種話。這話若是讓那位主子知曉,該是有多傷心。

  ————

  時值快要進入冬日的鳳都寒風已是非常猛烈,入夜十分常常都能看到街上裹緊了衣服走得飛快的人,坊間有些不熱鬧的店鋪也關(guān)的非常早,大家都想要躲在家里暖和。要說生意還能如往常般好的,放眼全城怕是只有青樓和酒肆了,偏偏這兩個地方多數(shù)還歸在一人手中。

  女子端坐在賬房中,旁側(cè)有幾個伙計敲擊算盤的聲音噼啪作響,在靜謐的空間里尤為清晰。這些都是最近幾年的收入,雖然每月都會有人清算好,但開支龐大,必需要將這一部分清除才能具體算出有多少錢可用。她走至另一側(cè),圍著桌案而坐的幾位管事正在清點房契和田地,還有西鳳各縣開設的大小青樓和其他副業(yè)。這些都需要花費龐大的時間去清理,并且要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買家脫手,想必不是件容易之事。

  女子眉頭緊皺,房中倒是安靜的很,各自忙碌著,偶爾小聲交談,有條不紊處理著手頭之事。

  自從得知并未找到望月的尸骸后她就一直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為此她還特地回了趟玄月宮去找宮主詢問,可依著她的身份有什么資格去問,結(jié)果沒等來答案反是被宮規(guī)處置一頓。那時候她就開始讓音兒散派人手去尋找,可是茫茫人海想要找出一個刻意躲著他們的人并不容易。她一直想不通的是他為何要隱瞞著所有人,不讓人知道他在哪里呢?若說他有歸隱的心思,笑話,望月公子這幾年已與歸隱差不多,大小事都交由他們?nèi)プ?,還有什么是他必然要歸隱的理由?直到最近鳳景行的案子牽扯進來寧浩,說他與他們玄月宮勾結(jié),這件事到是引起了她的懷疑。在她的印象中寧浩這些年并無與玄月宮有什么利益往來,且錢財這方面的開疆擴土都是望月在負責,后來交到她手中,她當時為了熟悉業(yè)務花費過許多時間去了解,不可能會漏記。若說暗地里的錢財交織她也都查過,確然是清清楚楚。不過太過干凈也有可能說明兩個問題,要么寧浩與玄月宮之間的交易跨過了錢財,他許諾過什么才會令宮主對他放心,可有什么是比錢財更吸引人的?權(quán)利。不,不可能是權(quán)利。她將這個想法推翻,如今的玄月宮在江湖和各國間的地位都是不容小覷的,哪怕宮主被削去了望月這個最得力的臂膀,還是無法撼動玄月宮的根基,所以還有什么權(quán)利是能吸引宮主的?這點杜麗娘想不通。那就再來說說另一點,既然前面的理論被推翻,那么寧浩會不會是被冤枉的?栽贓陷害?

  杜麗娘抹了把臉,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真是煩死了,要是那個混蛋在就好了,干嘛把這些事都扔給她去做,她本來就不擅長這種勾心斗角的爾虞我詐嘛。

  “快點將錢財都清理出來,宮主等著用?!闭驹诮锹涞呐雍鋈婚_口,她眼神沉冷如冰,面無表情的盯著眾人,周身氣壓不是一般的低。

  杜麗娘撇了撇嘴,這個叫竹溪的女子她可不敢惹,她的身上雖然與她同樣懸掛著宮鈴,但從色澤上就比她要高出一頭,且據(jù)聞她一直在宮主身邊服侍,等于是宮主的心腹,她的意思就是宮主的意思。她從前未曾見過她的時候就聽說過她這人做事出了名的嚴苛,在她面前開不得半點玩笑,所以她還是閉嘴吧,即便有心想打探一番還是被她給硬生生憋住。她也是好奇,按理來說就算寧浩真的暗中與宮主有所勾結(jié)那他們玄月宮也沒什么好怕的,該怕的人不是寧浩么,為何宮主突然要那么多的錢做什么?

  不多時候,冗長的走道有腳步聲響起,杜麗娘蹙了蹙眉,轉(zhuǎn)而走出那間明亮的屋子,將房門掩上,走道里昏暗的墻壁上鑲嵌著幾盞燭燈,燭影重重,有侍女靜候在側(cè),身影籠在暗影中,見是她來行了個禮,恭敬跟在她身后。

  走道深邃,一路走來尤似深不見底。有陰風陣陣從通道口飄來,杜麗娘一身緋薄紗衣,她攏了攏衣衫,似是覺著冷。壓低聲音對身后之人道:“說吧。”

  “賢王派人來接您。”侍女怯懦開口,最近這位主子脾氣不太好她可不想被殃及,凡事說話總要先掂量掂量才行。

  “哼。我沒去找他,他反倒先送上門來了?!倍披惸餁夂吆叩南耄?,有些賬也是時候該算算了。

  侍女為她披上外套,將她送入那頂豪華的轎子里。入得賢王府,依稀還是她從前見的模樣,只是府門口多了些侍衛(wèi)把守,看著有些眼生,也不知是否她多心,他們看她的眼神中含著莫測,到是不敢阻攔她。她并未深想,加緊腳步往里走。

  賢王府氣派的花廳中一人端坐其上,手中拿著茶盞,正優(yōu)雅的撥動著浮蓋,見到她來未語含笑。杜麗娘最是見不得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從前到不覺得,如今只覺礙眼,她可不是陪他來喝茶的。

  侍女將茶盞奉上,被她隨手推翻。呲啦一聲,瓷片應聲落地,發(fā)出翠響。侍女嚇得跪倒在地,哆嗦著不敢回話。杜麗娘本是怒火升騰,但看到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不禁愣了愣神,她這是干嘛呢,何必為難一個不相干的人。

  “火氣還挺大。”鳳景行放下茶盞,慢悠悠向她靠近。他擺了擺手,花廳頃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杜麗娘瞇起眼,也不和他拐彎抹角,冷笑道:“你還有臉說,你在我身上到底套取了多少秘密?”她說話并不客氣,甚至也并不害怕鳳景行會對她怎么樣,氣焰囂張。

  鳳景行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被惹毛的樣子,不覺唇瓣微勾,露出抹笑意。她其實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忠心。不是說忠心不好,那要看對誰。

  “彼此彼此?!兵P景行撩起她的下頜,與她面對面對視。

  “你……”杜麗娘憤怒拍開他的手,她一直以為將這個男人牢牢掌控在手中,即使是他想要的消息那也是她愿給的,她不愿給或者給出假消息那他就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間,他們之間的游戲從來都是她說了算,但她沒想到她在利用他的同時也會被他狠狠利用,并且連她都沒有察覺出來。細思極恐,這個男人隱藏的太深,他表露出來的只不過是他想要給她看的,所以即便是認識了許多年她才感覺好像重新認識到他。

  “你利用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杜麗娘抿唇問他。她的目的他一清二楚,也從來沒有掩飾過任著她搜集情報。誰能想到曾經(jīng)那么熟悉的兩個人會有一天反目成仇,這讓她莫名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她此生都不愿去提及。

  就在她怔神的功夫男人繚人的氣息靠近,他萎下身,唇瓣貼著她的唇角,雙手緊緊攝住她腰肢,令她動彈不得。杜麗娘還要再掙扎,如果他再敢這么輕薄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她指尖繃緊暗暗運力。然而鳳景行早就先一步洞察她,將她放開,輕輕笑道:“你猜?!泵廊松鷼馐呛芸膳碌模m然不怕但到底不想見到。

  杜麗娘勾了勾唇角,隱忍下心中的那口氣,提步轉(zhuǎn)身要走。他既然不想說,那她就沒必要浪費時間陪他在這耗嘴皮子了,可她剛剛挪動腳步,男人的話音響起。

  鳳景行深邃的眸底沉了沉,冷笑著坐上高位,看著她的背影道:“看來是他掩飾的太好,你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還是你們都太笨?”他冰冷的話挑撥著她的神經(jīng)。

  “你什么意思?”杜麗娘轉(zhuǎn)身質(zhì)問他。

  “意思很簡單?!兵P景行抿了口茶看向她,冷漠的眼底余下一片嘲弄,“你們都被他騙了,寧浩根本就是玄月宮的宮主?!?p>  “不可能?!倍披惸镆徽_下步伐踉蹌,再抬起頭時眼中竟是倉皇的驚慌。寧浩怎么可能是宮主,他們兩人完全搭不上……關(guān)系。最后那個疑問連她自己都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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