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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183.風波衍生

宿罪 清歌如觴 3061 2019-02-04 20:31:00

    西鳳帝從昏迷中醒來,他抱著自己受傷的胳膊,身上明黃色的黃袍也有不同程度的刮壞。這讓他想起他同鳳云殊兩個人比賽騎馬,結果剛跑了沒幾下他就被黑熊襲擊,摔倒在地。他焦急的尋找鳳云殊,喊他的名字,深怕他也發(fā)生不測,可并沒看到鳳云殊的身影。西鳳帝心里一松,還好他沒事。但緊接著黑熊就對他開始展開連番攻擊,若非他躲避的及時就要死在黑熊掌下。即便這樣他也沒維持多久就抵擋不住,連一直護衛(wèi)的禁軍都不見蹤影。沒有理由他們會集體消失,這些都是他最貼身的侍衛(wèi),不可能被人收買。西鳳帝心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很快他就被與黑熊搏斗的兩個身影所吸引,贊賞的看著那兩個頑強倔強的女子,膽識倒是不小。他扶著受傷的腿,癱靠在樹下。

  晚晚用盡全力將匕首拔出,但她也是實在沒力氣再與黑熊斡旋,被黑熊甩在了草叢里。她受了些輕傷,捂著摔疼的腿,對朝夕道:“快去找援兵,我們這樣堅持不了多久?!?p>  慌亂中朝夕也顧不了什么,照著晚晚的話做,她轉身向著來時的林中奔跑,心里期待著能遇上個人,管他什么人,反正都是有用的。臉上被葉片刮出幾絲血痕,身上也摔傷不少,但她清楚這些都是擦傷并不礙事,索性受傷的手并無大礙。

  林中靜謐,很容易就聽到人聲。隱約間仿佛是蘭晴語的聲音,那司夜離必定就在這里了。朝夕拖著兩條像被灌了鉛的腿拼命往聲音的來源靠,邊喊著:“司夜離,皇上找你去救駕。”這話自然是她編出來的,可救駕不假,誰救不是救。

  果然那邊林中一片動靜,再抬眼時那人已騎著馬居高臨下在她面前凝視著她,冷凝的鳳眸微挑,他問道:“你方才說了什么?”

  “皇上在那邊的林底被黑熊伏擊,流錦呢,還有沒有其他侍衛(wèi),讓他們快去救駕?”朝夕喘了口氣說道。

  司夜離揚手一揮對憑空出現(xiàn)的幻術道:“你保護蘭小姐,其余人去救皇上。”說罷他伸出一只手對朝夕道:“把手給我?!?p>  他的手白皙寬厚,修剪干凈的指甲飽滿有光澤,再看他微彎的身軀,不容置疑的眼神,朝夕只感覺心中一緊。她兩眼發(fā)直的盯著司夜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再看自己臟污的手指,手背上有幾條細細的血痕,是與黑熊纏斗時留下的,有些又是被泥土沾染上的。

  司夜離眼中的朝夕又是如何的呢。她沾滿泥土塵埃的衣服上好幾處都被割裂了,臉上也是塵垢血絲,原本丑陋的臉現(xiàn)下更丑了,只有那雙如星河般璀璨的眸子因驚訝而微微瞳孔睜大,看上去慘不忍睹。這哪里像個女孩子了,幾次三番的受傷,簡直就像是散養(yǎng)的野鳥,即便他用籠子關著都關不住她那顆不羈的心。

  見她發(fā)怔他一把摟住她腰,將她抱上馬背,驅動韁繩。朝夕整個人都是暈眩的,直愣愣的盯著他那雙寬厚溫暖的大手,以及他摟住自己腰時有力的感覺。風掠過耳鬢,她甚至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砸在她的心上。他身上幽淡的白檀香撩撥著她的心神,就算再努力僵直著身體都免不了因馬背起伏的弧度而觸碰上的胸膛,從他懷里傳來的溫度,都真真實實的傳到她的腦中。腦子有些發(fā)怔,話說他的灰絨不是從來不讓人騎的么,她這么榮幸是該竊喜嗎?許是看她坐姿怪異,橫亙在她腰間的手將她身子往后擋了擋,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潤如玉,“你身子坐這么直不怕摔下去嗎?”話音中似有絲戲謔的笑意,但朝夕看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臉色如常,哪里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分明是她自己心思不純。朝夕心里哀嘆一聲,稍稍放松了點,就這樣靠在他懷里,讓她忽然有種壓抑的想落淚的沖動。

  明明知道他不會喜歡自己,可偏偏無法掌控一顆心要往下淪陷的滋味,誰人又能懂!所有他對自己的好,哪怕是個異常小的舉動,甚至在別人看來太過正常的,她都能仔細的一點一滴記在心底,當成是他對自己的特別,這種暗戀著一個人的苦痛又能告訴誰!看著他有喜歡的女子,看著他們親密的舉止,那種心在滴血的哀慟,卻要不停催眠自己假裝不在意假裝看不見時的酸澀,她又能向誰傾訴!

  可是能不能不要給她機會,哪怕是一點幻想都不要有。就像一開始那樣的討厭她,厭惡她,將她排斥在外,這樣就是對她最好的。否則,她怕會再管不住自己的心。

  待司夜離攜朝夕趕到時,流錦、攝魂、結魄等人早已將黑熊制服,先后不遠處也有人聞聲趕至。十幾個禁軍侍衛(wèi)忙給西鳳帝磕頭,“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治罪?!?p>  那邊廂鳳云殊也從草叢里奔過來,他身上看起來似乎受過傷,一瘸一柺的往他們這邊趕,邊跳著邊喊:“父皇,父皇您沒事吧?”

  西鳳帝看他這副情景,冷厲的臉上神情稍有緩和,問道:“你方才去哪了?”

  “兒臣剛剛在林子里遇到了伏擊,被幾個黑衣人打,兒臣是看到父皇被黑熊追的,兒臣想來救父皇的。”鳳云殊急忙辯解道。

  朝夕下的馬同司夜離一齊向西鳳帝行禮,西鳳帝擺手讓他們起身。這時晚晚已經(jīng)攙扶著皇帝靠在最近一側的侍衛(wèi)身上,葉裴他們得到風聲也從林中趕來。蕙平焦急的吩咐侍衛(wèi)去請?zhí)t(yī),又讓人去取轎攆給西鳳帝乘坐,他腳受了傷想要出這林子靠自己已是不行。侍衛(wèi)面有難色,轎攆太大根本行不過來,就聽得蕙平的斥責聲。朝夕冷眼看著她,她這個后勤倒是做的好,比起那些救駕來遲光會說的人有用的多。再看已然倒地死去的黑熊,熊毛上不停滲出的鮮血,被砍斷的四肢,實為惡心。她身上一陣惡寒,她是怎么有勇氣去與這龐然大物對抗的,現(xiàn)在想來當時心思真是太過單純,幸好她和晚晚都沒事,否則將晚晚拖下水的她心里怎么過意的去。朝夕無聲的對晚晚吐出謝謝兩個字,晚晚調皮朝她眨了下眼,兩人默契不言而喻。

  “轎攆抬不進來就將這里的樹都給本宮砍了,你們這幫廢物,父皇乃萬金之軀豈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你們竟然敢護衛(wèi)不周,本宮一定要將你們治死罪……”蕙平還在教訓著,侍衛(wèi)的頭都低下來再不敢吭聲。他們也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連辯解的余地都沒有。

  葉裴的眉頭深深皺起,這些禁軍都是他帶領出來的,平日里如同手足般親厚,雖然他是統(tǒng)領,但都拿他們當兄弟看待,如今犯了這樣的大罪,他不敢替他們求情,說起來自己也未盡到忠軍職守的職責,所以葉裴也跪下道:“臣有罪,未能保護皇上安全,請皇上降罪?!?p>  這下蕙平再沒了聲音。

  “好了蕙平,讓他們等會背朕回去,等回去了再做處罰?!蔽鼬P帝遏制了蕙平囂張的氣勢,對跪地的鳳云殊道:“你說你被黑衣人伏擊才沒能趕來救朕?”

  “是……是……”鳳云殊到底是心虛,回答的很沒底氣。

  “你說的是不是這幾人?”西鳳帝指著身后被流錦他們抓在手里的人,流錦抬腳一踢,五六個人全跪倒在地。他們被刀架在脖子上,哆嗦著身體伏趴著哀求:“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啊?!绷麇\將說話之人的面布一把扯掉,露出一張刀疤臉來。他們本來是鳳云殊安排在林中將黑熊放出來的,但鳳云殊又怕自己一個人打不過黑熊就讓他們陪著自己演場戲給西鳳帝看,后來鳳云殊遇伏不能來,他們得不到命令就一直躲在林中不敢出來。這不正好被司夜離的隨從給抓了個正著。流錦他們是何等人,怎么會看不出無緣無故多出來的這只黑熊是怎么回事。就算原始叢林里真的有野獸,而且很不幸的正好在西鳳帝打獵之時被撞上,又正好很不幸的那些個侍衛(wèi)全不在他身邊保護他,這種幾率要有多小才能碰上。也許平常人能碰上,但天子絕不會出這種意外。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人為。只有當人為的時候所有的原因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流錦他們幾人將黑熊殺死后當即就將躲藏在不遠處草叢里的幾個黑衣人逮住,黑衣人還想再反抗,可惜武功都太弱,根本不是流錦他們的對手。

  朝夕明顯看到西鳳帝說這話時鳳云殊身軀一震,有種兵敗如山倒的頹勢。

  “以后這么危險的事少做。”司夜離站在離朝夕一步遠的距離,他聲音不大,只離的近的人能聽清,他淡淡看著那幾個黑衣人,話卻是對她說的。因為他說完這句話之后晚晚特意朝她望來,眼底有溫情的笑意。她想那應該是這個好姐妹對她能得這句關心話的欣慰吧。然而這句話究竟是對誰說,怕是只有他們心中有數(shù)。

清歌如觴

  大家新年快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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