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葉兒剛到荀金藥房,還沒下車就聽見藥房之內(nèi)有人吵鬧,這都快到閉門的時候了,到底是何人如此喧嘩?她撩開馬車里簾,只見一家仆模樣的在正在焦急的在同謝掌柜說話,謝掌柜一臉歉意。
因為太遠的緣故,藥葉兒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于是下了馬車走近一些,只聽見那家仆著急的懇求道,“掌柜的,我家少爺真的已經(jīng)快不行了,咳了好幾次血,吃不下東西,低燒不退。這病找了多少醫(yī)師看,都說是絕癥,治不了了!還請藥房的張醫(yī)師去一趟吧,大家都說張醫(yī)師是妙手回春。什么病都難不倒他的?!?p> 謝掌柜一臉歉意,“這位客人,并不是我不愿意讓張醫(yī)師去,只是張醫(yī)師現(xiàn)在真的不在藥房,張醫(yī)師早些天,到圣手城參加藥師大會,一時半會真的回不來啊?!?p> 藥葉兒看著那位家仆急的眼淚直掉,心里暗想,是絕癥?心中一喜,走過去說道,“這位客人,若是不嫌棄,我與你走一趟可好?”
那位家仆看了一眼藥葉兒,一副富貴人家的打扮,年紀輕輕,居然說要去治不治之癥,“姑娘別與我開玩笑了,我們家少爺可耽誤不起?!?p> 謝掌柜看著便把藥葉兒請到一邊,低聲勸到,“姑娘你怕是不知道,那淦家二少爺淦祈得的是肺癆,看那得病的年歲,怕是要不行了。這病就算是王城里的御醫(yī)怕是也無能為力,姑娘這去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他們這是病急亂投醫(yī),姑娘你可不能糊涂。”
藥葉兒正要說著什么,只聽后面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傳來,“謝掌柜,這丫頭要去試試,就讓她去試試,何必多言。若是這丫頭都看不好,怕是任誰也無回天之力了?!苯鹦静恢篮螘r出現(xiàn)在身后,手上拿著一柄扇子,笑瞇瞇的看著那位家仆,“這位客人,你家少爺若真是跟你說的一樣,那找誰看不是看?這丫頭本事我也是知道的,若她說你們家少爺沒救了,那九成九是要準備后事了。不妨一試,還能比現(xiàn)在更差嗎?”
金芯回頭對藥葉兒眨了眨眼睛,藥葉兒感激的點點頭,她的金哥哥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慣著她,她想治絕癥,他便推薦了她去。幽荒大陸開了上百家藥房的掌事者——金方公子推薦的醫(yī)師,哪怕對方來頭再大,也會賣他幾分面子罷。
那人猶豫著,藥葉兒看著,笑道,“這位客人,若是你家少爺吃了我的藥被我醫(yī)死了,我一命賠一命可好?”那人見金方公子推薦此女子,此女子又立下了軍令狀,想著自己沒請來張醫(yī)師,怎么也要回去有個交代,便點了點頭。
“謝掌柜,備車。送這丫頭去淦府?!苯鹦臼樟松茸?,對謝掌柜囑咐道。
謝掌柜搖了搖頭,心里有一萬個不樂意也沒辦法,這姑娘此去用的荀金藥房的名義。若是治好了也罷了——偏偏是絕癥,那淦家也不是好惹的主。這謝掌柜心里再不樂意,金方公子發(fā)話,他不敢不從,只能去備了車。金芯看著藥葉兒馬車走遠,對謝掌柜說道,“以后,這丫頭來藥房,想以藥房的名義做什么,你都由著她,不管拿藥還是來拿銀子,由她拿。藥房三樓,那間閑置的房間,便是給她留的。”
謝掌柜知道藥房三樓那個閑置的房間,布局裝飾極其講究,自從建藥房起,便裝潢了閑置在那里,從未有人進去住過。即便如此,金方公子還是交代每日派人去打掃。謝掌柜跟了金芯有些年頭,從未見他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上心,今日怎么轉了性,對這個女子格外照顧。他記得上次這個女子來藥房,也是金方公子親自送她回去的。
謝掌柜向金芯行禮,討教,“金方公子……我不太明白?!?p> 金芯微微一笑,展開手里的扇子,“她才是我們正經(jīng)的主子,荀金藥房的一切都是她的?!闭f罷便上了樓。
謝掌柜站在原地納悶,“正經(jīng)主子?難道……”謝掌柜看著藥葉兒離去的方向,“荀藥谷的谷主居然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
荀金藥房派的馬車,到了淦府大門口,只見一個老者在那里來回踱步,看見荀金藥房的馬車立馬迎了出來。見下來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頓時蹙起了眉,看見那個小廝便呵斥道,“讓你去請荀金藥房的張醫(yī)師,你怎么請回一個姑娘!”
藥葉兒聽了也不生氣,那小廝立馬解釋道,“老爺!那張醫(yī)師不在藥房,小的已經(jīng)去請了好幾遍了都沒請來。今天再去,遇見金方公子,這姑娘是金方公子推薦的?!?p> 藥葉兒向老者行了一個禮,“淦老,讓我去瞧瞧淦少爺?shù)姆伟A可好。”
這位老者便是淦家二少爺淦祈的父親,淦府現(xiàn)任家主淦淼。他瞇著眼睛打量著這位女子,金方公子推薦的?這個女子,明知道是肺癆,不治之癥還敢來……怕是真有兩把刷子……
“姑娘,請。”淦淼一伸手,把藥葉兒讓了進來,藥葉兒微微欠身,快步走了進去。
繞過錯綜復雜的院子,來到一間屋子前面,藥葉兒進了屋子,看見一個瘦弱的男子躺在床上。從這個男子修長勻稱的體型可以看得出來,典型的一副富家公子的樣子,哪怕是病弱,身體也被醫(yī)師管理的很好。藥葉兒看了看,心下便有了數(shù)——肺癆加壞血病……肺部至少有一葉壞死,確實不治之癥。只是他的面色呈現(xiàn)出蒼白的病態(tài),眉頭緊皺,時不時的咳咳,額頭滿是汗珠。
藥葉兒看著那男子面色,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她在床榻坐下,伸手去摸脈,那男子似乎難受的緊,沒有睜開眼睛。藥葉兒摸了好一會,輕聲問,“淦公子,能不能張開嘴,讓我看看?”
淦祈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由的好奇,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姑娘坐在床頭,雖然有些驚訝,但是還是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