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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仙謀

第四十二章 臘八粥

折仙謀 哥舒清 3022 2018-11-07 11:56:47

  催促陸綺先行回谷的信,比如何診治默槿眼睛的信來得更早,雖然依依不舍,陸綺還是告別了兩人,先行向落石谷方向出發(fā)。

  沒了陸綺,這幾天默槿更加沉默,除了必須的一些交流,她基本上是足不出戶,整日悶在房中,柳博銘又不好一直呆在人家女子的屋中,只能三不五時去門口,問問她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大夫給默槿換過藥后,找到了柳博銘,先是嘆了好幾聲氣,才開口道:“眼睛是保不住了,傷到內(nèi)里,我們是沒有辦法了?!?p>  柳博銘十分敏感地抓住了她最后一句話,急急問道:“那誰有此妙手?可以救我?guī)熋玫难劬??”大夫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搖了搖頭:“且等柳掌門的信兒吧,暫時你們二人就在這兒好好養(yǎng)傷?!?p>  說完,大夫拱了拱手,又去前廳忙了,留下柳博銘一人站在后院兒的樹下,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默槿是被樓下飄上來的臘八粥的味道提醒了,才想起來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臘八了。以前在宮中,這些節(jié)呀、年的,早早半個多月便有人提醒著,要好好備下些什么,討主子們的歡心。黯然地笑了笑,默槿摸索著披了件兒加絨的大氅,下了樓。

  早間的診脈還沒結(jié)束,樓下幾位大夫見她下來了,紛紛問了好,立刻有人去滿院子地去找柳博銘,讓他來看著默槿,別磕著碰著了。

  被安置在一邊兒的默槿捧著手里的甜茶湯,等著柳博銘來“認(rèn)領(lǐng)”自己。

  “你怎么出來了?”柳博銘在離她兩步遠(yuǎn)的地方先開了口,然后才坐到默槿身邊兒的椅子上,“想出去走走?”

  默槿將身子向他的方向側(cè)了側(cè):“只是聞到了臘八粥的味道,就下來了?!绷┿懶α艘幌?,才想起她已經(jīng)看不見了,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但好在聲音聽起來沒有什么異常:“師兄還能不給你送了?不過既然你下來了,今日午飯就在這兒和大伙兒一起吃吧?”

  他也希望默槿多出來走走,整日悶在房中就是沒什么問題,也得悶出毛病來。

  “粥是從昨晚一直熬到這會兒的,老香甜了,我還給姑娘多盛了好幾個紅棗呢。”這兒的后廚大多還記得默槿,給她上的臘八粥看著都比別人的要多些,柳博銘瞅了瞅,果然上面有好幾個紅棗,都快把碗面兒鋪滿了。

  默槿笑著道了謝,柳博銘將勺子塞到了她手里,又給她手邊兒的碗中盛了一小勺臘八飯,低聲道:“吃飯吧?!?p>  大堂里一時間只有吃飯喝粥的聲音,默槿動作雖然慢了些,但在填飽肚子上沒什么大問題,柳博銘一邊兒看著默槿,提防她燙到自己,一邊兒把自己的那碗粥,喝了個干凈。

  吃完午飯,默槿突然提出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柳博銘自然同意。

  外面的街道上也滿是過節(jié)的氣氛,甚至有的攤販已經(jīng)把過年要用的東西都擺了出來叫賣。默槿雖然看不到,但這一路上熱熱鬧鬧的氣氛,倒是讓她心頭的沉悶感消除了些許。

  柳博銘看著雙手抓住自己左胳膊的默槿,面上沒有絲毫對目不能視的恐懼,也放下心來。

  兩人走了一會兒,默槿突然停下了腳步,抻著耳朵在聽什么。柳博銘順著她探聽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鍋剛炸出來的馓子,還在“滋滋”地冒著油花。“想吃嗎?”柳博銘看她的樣子,引著她要往那邊兒走,但默槿手上微微用力,拉住了柳博銘。

  “不用了,我只是覺得這聲音十分有意思而已。”

  看著她低下頭,像是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一般,柳博銘在心里嘆了口氣,說話語氣里則是帶著點(diǎn)兒笑意和無奈:“我想吃了,這剛出鍋的馓子看著十分不錯,你陪我買一點(diǎn)兒?!蹦冗@才跟著他走到了攤邊兒。

  看默槿一手要拉著自己,另一只手要抱著油紙包,實(shí)在不能吃東西,柳博銘提議兩人去茶館坐坐,順便兒聽聽這臘八節(jié),說書老兒能有什么新段子。

  要了甜茶后,默槿迫不及待掰了幾根馓子放到了嘴里,即便走了這么一段路,馓子還是酥脆可口,甚至還有點(diǎn)兒熱乎氣。再來上一口放了棗片的甜茶,默槿感覺自己一直繃著的身體都放松了下來。

  說書人果然挑了岳飛岳將軍的故事來講,默槿從前沒聽過這話本,嘴巴不停,一雙耳朵的注意力則全都在那說書先生的身上了。

  兩人直到茶館散了場才起身回去,這時已經(jīng)過了晚飯的點(diǎn)兒,還好一下午東西吃的不少,兩人也都不餓。

  原本柳博銘想將默槿送回房后就離開,卻被默槿拉住,說有事兒想問問她。

  這幾日看起來默槿已經(jīng)將房內(nèi)的擺設(shè)摸了個清楚,幾乎是毫無障礙地坐到了桌邊兒,給兩人倒上了茶水。

  “其實(shí)在宮內(nèi),我對唐墨歌下過一次手,但不知為何,沒有成功?!蹦冗@幾日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越想越奇怪,最后只能選擇問問柳博銘,看看他有什么建樹。

  “你且仔細(xì)說說。”柳博銘聽到這話也十分不解,“為何沒有成功?!?p>  默槿挑著重點(diǎn),把自己被侵犯一事略了過去,單說自己逼出心脈半分銀針,掰斷后藏在口中,待唐墨歌靠近時,將銀針沖著他的心口吐出,卻不想唐墨歌沒事兒,自己卻疼到幾近昏厥。

  柳博銘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且不說被這事兒十分怪誕,單單默槿逼出心脈銀針一事,哪怕現(xiàn)在聽來,柳博銘也是一身兒冷汗,難怪當(dāng)時抽出銀針后,默槿會氣血逆行,以至于直接昏了過去。

  “師兄你見多識廣,這事兒你可有什么線索?”默槿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柳博銘在想什么,見他半天不出聲,只能出口詢問。

  柳博銘嘆了口氣,皺著眉頭思索良久,也只能搖了搖頭:“這等怪事兒我從未聽說過,只能回谷后問問師父,看有沒有什么是我們所不知道的?!?p>  聽到他也沒有頭緒,默槿還是有些失落,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只能如此了?!?p>  兩人相互這么坐著,又沉默了一會兒,柳博銘突然問道:“在宮內(nèi)到底還發(fā)生了什么?唐墨歌為什么沒有派人繼續(xù)追殺你?我這幾日細(xì)細(xì)觀察過了,連個跟蹤的人都沒有?!?p>  默槿突然全身一震,整個人像是被野獸威脅了一般,渾身上下都繃緊了,好像隨時要發(fā)動攻擊一般。柳博銘都不敢碰她,怕下一瞬,會被直接擲在了地上。但默槿如此防備,必然是發(fā)生了什么他還不知道的事兒,否則以默槿的心性,不會芥蒂至此。

  “到底怎么了?”柳博銘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繼續(xù)追問下去,這也許就是事情的關(guān)鍵,也未可知。

  沒想到默槿更加堅(jiān)決,直接下了逐客令:“師兄我累了,您出去吧?!绷┿懴朐賳?,默槿卻直接起身走到門邊兒,一把拉開了房門,“師兄,請?!?p>  她把事兒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柳博銘也沒有不走的理由,只能起身,讓她早些休息,自己回了隔壁的房間。

  關(guān)上門口,默槿一直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唐墨歌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跡即便消失了,她的靈魂卻依舊記得那一幕幕的場景,甚至全身此時都像是針扎、火燒一般難受。

  默槿捂著嘴,靠坐在門邊兒,無聲地大哭起來。

  唐墨歌看著地方官員送來的密報(bào),仔細(xì)讀過之后放在蠟燭上燒成了灰燼。他這條線需得放得夠長,才能夠收獲一條大魚。況且,不能把默槿逼得太緊了,否則她會瘋了的,那就不好玩了。

  最近幾日唐墨歌都是宿在御書房的側(cè)殿,宮人紛紛議論,都以為他是懷念靜貴妃,所以接連好幾日都不翻牌子了,卻不知道,那側(cè)殿,是默槿最后呆的地方。

  唐墨歌躺在床上,看著床幃的褶皺,伸手撥弄了一下。房中屬于默槿的味道早已散盡,現(xiàn)在滿都是他身上的龍涎香的味道。唐墨歌又扯了扯被子,那日在靜貴妃宮中,默槿雙眼被刺,血流了半張床的樣子,他依舊歷歷在目。

  誰都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不過豆蔻的小丫頭片子,下手會那般決絕!思及此,唐墨歌只覺得怒火中燒,可偏偏他此時留著柳博鋒還有用處,更是不能動他身邊兒的這個陸天歡了。

  思索之后,唐墨歌突然計(jì)上心頭,冷笑了一聲,喚來侍衛(wèi),耳語交代了一番后,才帶著笑縮進(jìn)了被褥里。

  太醫(yī)館這算是“臨危受命”,結(jié)果一伙兒大夫忙忙碌碌了一晚上,才折騰出來一個唐墨歌要的方子。第二天清晨,便送到了柳博鋒手中,說是唐墨歌見其有功,特地賞賜給陸天歡調(diào)理身子的。

  宮內(nèi)小小年紀(jì)便開始服藥,幾乎是各個宮中的慣例,但陸天歡剛剛做了那樣的事兒,柳博鋒還是小心了些,接連將好幾日的藥都喂了花草,見草木皆無異樣,才放心將藥給了陸天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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