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默槿感覺臉上怎么有絲絲雨星?真以為是不是下雨了,突然想起來自己和柳博銘是在湖底,怎么可能有雨星?
在默槿睜眼的同時,不是何時睡著的柳博銘也驚醒了過來,柳博銘也顧不上兩人的姿勢這會兒有多曖昧,撫起默槿警覺地看向自己的頭頂,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湖底的巖石漏了水。
而是原本可以隨意穿過的湖底,湖水不斷傾瀉而下,因為比一般的水輕,所以也沒有那么洶涌。還是默槿的反應(yīng)快,她一把拉住還皺著眉頭在思考的柳博銘沖到錐型湖底的最下方,這會兒水已經(jīng)漫到了她的腰。
“深吸一口氣,一會兒這兒被水填滿了,我們就能游上去了!”默槿趁著自己還能說話,拽著柳博銘的胳膊在他耳邊喊到。水流速度沒那么快,所以也沒有那么滂沱的聲音,柳博銘立刻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大力地點了點頭。
眼見著水越來越高,先是漫過了默槿的頭頂,她卻感覺腰上一勒,柳博銘抱著她的腰,將她托出了水面。兩人面對面,都愣了一下后,紛紛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被水淹過了頭頂。
柳博銘好歹會泅水,不像默槿基本上是個旱鴨子,這會兒只能被柳博銘從背后抱住腰往上帶。
好在水面很快與湖底接觸到了一起,柳博銘先將默槿送了出去,自己才冒頭游出了湖底。水中本就看不清楚,這會兒又起了水霧,他在水中來回劃了兩圈都沒看到默槿,實在憋不住氣,先沖上水面換了口氣。
浮出來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的多,還沒游到下來時水深的一半,柳博銘感覺頭頂一涼,帶著夜風(fēng)的冷風(fēng)便灌進了肺里。
“師妹?師妹?”柳博銘喊了兩聲,以為得不到回應(yīng),準備繼續(xù)下水去找的時候,從湖的一側(cè)傳來了默槿的聲音:“我、咳咳…我在這兒?!甭犓穆曇?,可能是嗆到水了,但應(yīng)該并無大礙。
柳博銘尋著聲音游了過去,看到默槿雙手攀附在巖石上,借著湖底傾斜的依靠在上面,大口地喘著粗氣:“師、師兄,我在這兒?!绷┿懺臼且獑枂査窃趺瓷蟻淼?,但看到默槿靠的那個位置,突然發(fā)現(xiàn)這兒竟然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仔細尋找的話就能看到一條簡陋的臺階。
默槿看他的眼神注意到了,點了點頭,又咳嗽了兩聲。這會兒水面已經(jīng)下到了她的腰,柳博銘也攀附到了她的旁邊。默槿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向上抬頭示意了一下,讓柳博銘先往上爬。沒想到被柳博銘托了一把腰:“你先上去,如果掉下來我還能拉住你。”
星光之下,柳博銘的眼睛里仿佛進了星星一般,看得默槿有一瞬的失神?!翱?。”見她沒有反應(yīng),柳博銘拍了拍她的后腰,又催促了一次。默槿也不再推辭,手腳并用地向上攀爬起來。這湖底的巖石看起來雜亂無章,但默槿往上爬的過程中就已斷定,這兒必然是畫壁畫的人專門修筑的,雖然不易察覺,但每一步的位置都是算好的,除了最后臨近地面的一部分有些陡峭外,其余的地方攀爬起來比想象中要省力得多。
默槿先爬上了地面,立刻回頭去拉了柳博銘一把,將他拉了上來,兩人雙雙躺在了地上。
喘著粗氣,默槿抬頭拍了拍柳博銘的胳膊:“謝謝你,不然我可能都上不來?!绷┿懸彩呛笈拢绻鰜淼牡谝粫r間,默槿沒有發(fā)現(xiàn)石階,那么很有可能再被漩渦吸入湖底去,那個時候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不知為何,柳博銘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了一個畫面,默槿毫無知覺地沉在水中,周圍都是夜明珠幽幽的光亮。
“怎么了?”默槿嚇了一跳,柳博銘突然側(cè)身過來,將還在調(diào)整呼吸的她抱了個滿懷,頭很輕地貼在她的耳朵邊,“師兄怎么了?”默槿說著,伸手原本想拉開柳博銘摟住自己腰的手臂,可當(dāng)碰到他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柳博銘的衣服全濕透了,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即便是冬衣,隔著衣服也可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一般??赡饶芨杏X得到,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的力氣很輕,好像稍稍一推,就能把他推開一樣。
默槿將手覆在柳博銘的手臂上,安撫地拍了拍,“我這兒不是什么事兒都沒有嘛,師兄別擔(dān)心了?!闭f完,卻極其不應(yīng)景地打了個噴嚏,柳博銘突然反應(yīng)過來,兩人都是剛從冷水里出來,連忙爬了起來,拉著默槿的小臂將她也拽了起來。
“快些回去,用熱水擦一下,我給你煮些姜茶。”柳博銘一邊說著,一邊兒拿過之前默槿放在一旁石頭上的大氅,給默槿披上,“走吧,快些回去。”
一聽到要喝姜茶,默槿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像灌了鉛一樣,舉步維艱??闪┿憛s以為他是身體不適,甚至要背她回去,被默槿搖著手拒絕了:“快些走吧,我真的沒事兒?!?p> 一路上默槿雖然忍著,可還是咳嗽個不停,剛進入地宮,便被柳博銘塞進屋子用熱水擦了身體。當(dāng)默槿擦著頭發(fā)出來的時候,廚房已經(jīng)傳來了一陣陣生姜的味道,令她忍不住皺了眉頭。
“師兄你去收拾一下吧,我來看著?!辈挥煞终f地,默槿接過柳博銘手里的大勺,將人攆出了廚房。柳博銘還穿著下水時的那身衣服,有些地方被體溫蒸干了,有些卻還濕噠噠的,他之前站的地方,地上也是一攤水漬。
好不容易兩人都收拾完,安安生生地坐在一起捧著碗喝姜茶,默槿才覺得這一天總算是結(jié)束了,不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二人面對面坐著,面對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默槿突然發(fā)現(xiàn)之前在湖底時,在柳博銘眼中看到的星星又出現(xiàn)了,一閃一閃地,透著暖意。
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掩飾性地,默槿放下碗,又咳了幾聲后說道:“師兄,我先回屋了,你也早些休息。”柳博銘卻一直盯著手里的碗,點了點,道了晚安。
默槿蜷縮在被子里,腦子里一直是月光下,柳博銘有些狼狽全身濕透,但眼睛里卻閃著光的樣子,想著想著,竟然就這么睡著了??勺趶N房的柳博銘就沒那么好運氣,剛剛默槿一直盯著他看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可他卻不敢回應(yīng)默槿的眼神。
他害怕看到默槿,就想到自己之前腦海中那個畫面,被浸在水中的默槿沒有呼吸,也無法再睜開眼睛看一看他。柳博銘抬起手搓了搓還是有些冰冷到了臉,又拍了兩下:“都是幻象,不會成真的。對,都是幻象…”這么重復(fù)著,柳博銘卻感覺那個畫面又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甚至連默槿泡水后有些蒼白的皮膚都歷歷在目。
“默槿,默槿!”柳博銘的心里一陣慌亂,放下碗直接沖到了默槿的屋內(nèi),直接跑到了床邊兒,直到看到默槿側(cè)身蜷縮在被褥中,呼吸綿長的樣子,才長呼了一口氣。
給她壓了壓被子,蓋住露出一點兒的肩頭來。做完這些,柳博銘直接坐到了地上,把頭埋在手里,有些痛苦地從喉頭發(fā)出了一陣陣悶悶的聲音。
那個幻象太過真實,真實到甚至他一伸出手,仿佛就能碰到默槿已經(jīng)失去溫度臉頰,柳博銘實在有些后怕。
默槿還是被他的聲音吵醒了,迷糊地睜開眼,還被床邊兒地下坐著的柳博銘嚇了一跳。默槿伸出手,在他的后脖子處很輕地撫了撫:“師兄,怎么了?”她的聲音還很無力,半點兒沒有白日的氣勢。
柳博銘抹了抹臉,確定自己沒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后,站起身來,將默槿之前安撫他的那只手蓋回了被子里:“我就是來看看你,安心睡吧?!闭f完,還隔著被子拍了拍默槿的后背。
默槿是困極了的,聽他這么說,自然也閉上了眼睛,又向被子里縮了縮,整個人小小的一個。柳博銘聽到她的呼吸聲重新平順了起來,摸了摸默槿的額頭后,退出了房間。
之后的四天,兩人都沒有再到處亂跑,畢竟湖底不是說去就能去的,沒有周密的計劃,難保還會不會有上次那種逃生的機會。
默槿原本是計劃之后再去一次,可柳博銘收到的消息還是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信兒是柳源楷直接傳來的,默槿一邊兒看著送信的鴿子啄著兩人給準備的苞谷茬子,一邊兒聽柳博銘給她轉(zhuǎn)述信中的內(nèi)容。
“離開伯清林第二天,大師兄偷了師父的腰牌趁夜離開了,有可能是去找陸天歡的。”
哥舒清
感覺兩個人真的是忙里偷閑地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