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槿這幅樣子沒辦法從正門直接進去,如今訃告已經(jīng)貼到了這兒,難保還有什么人在此地等著她。柳博銘從客棧后門把她送回了房間,自己下樓要了碗細軟的面條,叫小二兒快些上。
陸綺看見只有他一個人回來,忙低聲詢問到底怎么回事兒。柳博銘迅速扒拉了幾口米飯,又夾了兩口菜,簡單把剛才的事情給他們二人說了一下。
仔細交代了二人“用完飯就回屋,千萬別在外面晃悠”后,柳博銘端著那碗熱乎的酸湯面條上了樓。
陸綺驚訝于默槿的身份,一頓飯吃得心驚膽戰(zhàn),即便柳博鋒一直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也不能給她幾分安全感,兩人迅速吃完,帶著女娃娃回了另外一間屋子。
挑著吃了幾口面條,喝了兩口湯,默槿搖頭表示再也吃不下去,柳博銘不好逼她,只能這么靜靜陪著。
“謝謝你?!?p> 默槿用冷水洗了把臉,擰干了帕子覆在臉上,悶聲道了謝。柳博銘嘆了口氣,問道:“姑娘可愿意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默槿重新在桌邊兒落座,張了張嘴,嘆口氣,又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兒?!闭f完她深吸口氣,平復了心緒,“我此番上玄羽派一是尋求庇護,二是要…伺機報仇。”
聽到這話,柳博銘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蚊子,他重新考慮起是否應該帶默槿回去,玄羽派如若真的做了她庇佑,便是公然與朝廷為敵,會發(fā)生什么誰都不知道。
“我知道柳公子為難,到時候如果掌門不收我,我自然不會拖累你們?!蹦让靼姿念檻],一個江湖門派想要同朝廷對抗,簡直是癡人說夢。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會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飯前柳博銘下去了一趟,要了些飯菜給自己和隔壁的三人,叫店小二直接送上了樓。回來時順路又去隔壁叮囑了一次,叫他們千萬不能亂跑。
即便菜色不錯,默槿還是沒有胃口,吃了幾口,放下了筷子后,猶豫地看了柳博銘好幾眼。柳博銘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難受,也停了筷子看向她:“姑娘有什么話但說無妨,這般扭捏,讓在下也不知如何是好?!?p> 其實是因為這幾天車馬勞頓,默槿中午便沒有沐浴,身上已是極不爽利,可柳博銘這么個大男人在此處坐著用飯,她不好意思直說,才會如此欲言又止。
這下子倒是柳博銘鬧了個大紅臉,他是個男子,自然考慮不到這些。柳博銘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飯菜都收了收,“在、在下去隔壁吃,姑娘自便,姑娘自便?!背鲩T時甚至差點兒被絆倒。
默槿謝過店小二送來的熱水,插好門,此時只想好好在木桶內(nèi)泡一泡,緩解這一路的勞頓疲憊。
其實她出宮之時見到蕭蔚,便已知道…母親的身體已不容她來送一送自己了。
寥茹云對先帝一片赤誠,如今一人走了,另一人又怎么可能獨活。只是她沒想到會這么快,也沒想到自己的兄長是鐵了心要殺自己,甚至等不急,先行發(fā)了訃告。
想到這兒,默槿心里不免一陣冷笑,唐默歌想讓她死,她也一樣想取唐默歌的性命!離開皇宮不過是為了暫時保全自己,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默槿放在水下的雙手緊緊握住,“我要讓你,血債血償?!?p> 默槿泡得舒服,昏昏沉沉馬上就要睡著時,突然聽到窗外發(fā)出一聲極小的、金屬與木頭撞擊的聲音,立刻讓她警覺了起來。
躡手躡腳地穿好了衣服,默槿原本想從正門離開,卻發(fā)現(xiàn)門口也有三個人影,看身形都是高壯的男子,絕不可能是陸綺他們。
自己是三腳貓的工夫,怕是不過十招便會被擰斷了脖子,遂了唐默歌的心愿。默槿實在沒有辦法,在心里暗暗道聲“對不起了”,氣沉丹田,大喊到:“柳博銘救命啊!”
這“救命啊”三個字,已是在黑衣人的刀棍下喊出來的,她只能盡力躲閃,立刻手臂上便見了血,好在柳博銘和柳博鋒來得極快,等第二刀要劃上默槿的脖子時,柳博銘的劍也到了。
柳博鋒把默槿護在身后退至墻角留自己一人在前面迎敵,默槿仔細辨認了一下,雖然她不懂江湖中的武功路數(shù),但她懂宮內(nèi)的,眼前這幾人看功夫只會是請得宮外的幫手,拿錢辦事,替人消災。
柳博銘想來武功極好,電光火石間,便有兩人被他在身上捅了窟窿無力再戰(zhàn),這幫人知道碰到了硬茬也不戀戰(zhàn),扶著同伴越窗而逃,幾個起落,沒有影蹤。
柳博鋒剛呼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想說默槿反應還挺快的,默槿兩眼一閉,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柳博銘沖過來同柳博鋒對視了一眼,低頭去看她的傷口,馬上要碰到的時候,柳博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血呈紫黑色,剛才劍上有毒?!?p> 柳博銘來不及細想,從屋內(nèi)陸綺的包袱中,翻找了兩瓶尋常解毒的藥丸,先給默槿吃了一粒,其余都塞到了自己身上。之后脫下自己的外套將默槿抱起:“我先帶她回谷中,你們隨后趕來,別耽誤太久?!?p> 柳博鋒點了點頭,自己這邊又有陸綺,還有個女娃娃,柳博銘帶著默槿先走,是最好的選擇。
馬是柳博銘的馬,柳博銘打個呼哨的時間,馬已出了馬棚,穩(wěn)穩(wěn)接住了從二樓落下的兩人。柳博銘將默槿在自己身前安置好,一手摟著她的腰,將韁繩在另一只手上纏了兩圈,一夾馬肚子,向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雖說已經(jīng)進了興落州,這處卻只是邊緣的水東鎮(zhèn),要跑到臨楚鎮(zhèn),快馬加鞭也需一天半的時間。人可以不吃不喝,可馬卻不能一直跑,更別說他們現(xiàn)在連進城換馬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走荒郊野外。
來不及做更多考慮,柳博銘催馬前行,闖進了平時無人會走的密林之中。
如此疾馳了兩個時辰,胯下老馬幾乎要口吐白沫,柳博銘才在一處開闊點兒的地方停下來。
馬被放了出去吃草喝水,柳博銘將默槿抱到樹下,試了試她的脈搏,仔細分辨了一下傷口的情況,她的狀態(tài)還算可以,想來是那粒藥丸起了作用。雖然沒有轉(zhuǎn)醒,但至少沒有出現(xiàn)別的癥狀。
放下心來的柳博銘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開始冒煙,之前住客棧的時候,他多了個心眼,馬上的羊皮囊沒有取下來,卻也沒有著急裝水,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喝了些水,又確定了一遍默槿暫時沒有什么危險,柳博銘靠在她身邊兒也坐了下來。
透過繁茂的枝葉,月光已十分稀薄,借著月色,柳博銘仔細看了看默槿的臉,發(fā)現(xiàn)她連昏睡都是緊鎖著眉頭,瞧著樣子比實際年齡成熟不少。
馬大概是溜達地遠了,只能聽見林中不時的鳥鳴,柳博銘忽然想起那夜火堆邊兒,默槿也是這幅樣子,連火光映上去都瞧不出溫度的臉,微微皺著眉頭,不發(fā)一言。
哥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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