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睡了一覺醒來時(shí),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她起床梳洗打扮的功夫,就聽芳苓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昨晚的風(fēng)波。
“聽聞水秀姑姑好心將素心送回去,但是被花姨娘關(guān)在門外。無奈只好將素心帶到下人房里與粗使丫鬟們睡了一宿,今兒個(gè)早上夫人去請了大夫,但是花姨娘和七小姐都沒去看過,要知道素心是替她們受罰的,府里人都說花姨娘和素心心冷。”芳苓邊替玉錦梳頭邊說。
玉錦搖搖頭,替素心感到不值。
“這些話待會你就不要說了,免得嫣姐姐聽了又要多想?!庇皴\說道。孫嫣雖然養(yǎng)在唐氏膝下,但是畢竟還是花姨娘生的。
“奴婢曉得,出了屋子一句話也不會提的。”芳苓利索的給玉錦戴上珠釵。
玉錦照了照鏡子,自己已經(jīng)梳妝完畢,便穿好衣服去給唐氏請安。
“說曹操曹操便道?!睂O嫣早就在唐氏屋子里了,她見到玉錦進(jìn)來便笑著對唐氏說。
唐氏也是溫柔的笑著,“正說到你呢,快來。”
玉錦給唐氏和孫嫣行了禮,才坐到孫嫣邊上,好奇的問道;“你們在說我什么?”
“馬上就到你的生辰了,你難道忘了?”孫嫣問道。
“那還有兩個(gè)月呢。”
“今年不比之前,你今年十五歲是要辦及笄禮的。好像你當(dāng)年還是在我懷里哇哇大哭的小嬰兒,一眨眼你就快出嫁了?!碧剖细锌?。
玉錦臉一紅,道:“姐姐都還沒嫁人,哪里輪得到我?!闭f完打趣的看向?qū)O嫣,“姐姐有沒有中意的人選了?”
孫嫣雖然沒有心上人,但是被玉錦說的就像懷春的女子一般面帶桃花,“你說什么胡話?你自己想嫁還扯上我,看我怎么收拾你?!?p> 玉錦和孫嫣在炕上打鬧成一團(tuán)。
唐氏聽著兩人嘻嘻哈哈的笑聲,認(rèn)真思索玉錦的及笄禮和孫嫣的婚事。玉錦是二房唯一的嫡女,及笄禮定不能寒磣。而孫嫣今年年紀(jì)也是到了該訂婚的時(shí)候了,要是晚了怕是好男兒都要被挑光了。
眼下兩件事都是十分要緊的,唐氏不敢怠慢,打算去請楊氏指導(dǎo)。畢竟楊氏既有為孫玉慧辦及笄禮也有為孫玉慧挑選夫婿的經(jīng)驗(yàn)。雖然挑選的這夫婿……唐氏一時(shí)間想不好要不要去楊氏那。
唐氏思索片刻,決定回娘家一趟問一問嫂子的意見。
前段時(shí)間楊氏為了孫玉慧的的事情格外煩心,但是眼瞅著旭康這孩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楊氏也漸漸的放下心。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孫婉嫁出去,出了孫嬈這檔子事情,楊氏也開始忌憚孫婉,怕孫婉在自己一個(gè)不留心的時(shí)候就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庶女的婚事,只要挑選個(gè)殷實(shí)尚可的人家,嫁進(jìn)去做個(gè)正房夫人,便不會被人說閑話?;蛘邽榱死蠣?shù)墓龠\(yùn),將庶女嫁出去聯(lián)姻。
楊氏當(dāng)即修書一封,當(dāng)天發(fā)出去,詢問孫大老爺是否對孫婉的婚事有安排。孫大老爺心不在官堂,因此楊氏知曉他的回信里是要讓楊氏給孫婉尋一戶好人家。
楊氏便開始為孫婉參謀起來。
孫婉聽到了風(fēng)聲,心里暗喜,但是也擔(dān)憂起來,自己畢竟是個(gè)不得寵庶女,平日里與楊氏也不親熱,只怕楊氏不會十分真心為自己挑選婚事。
這廂。
孫玉慧趁著趙旭康熟睡,難得的松懈了一下。
趙旭康這孩子在孫玉慧和大夫的悉心照料慣了,一天比一天康健。趙家十分歡喜,將這孩子視作珍寶,如珠似玉的養(yǎng)著。
趙霽更是喜歡,三天兩頭就到孫玉慧這里來,像是回到了新婚的時(shí)候。只有孫玉慧心里知道,他們是再也回不去了。
孫玉慧躺在炕上,像是在睡覺,但是眼睛卻微微睜著。孫玉慧的貼身侍女品秋進(jìn)來收拾房里,見孫玉慧還未睡著,便問了一句:“夫人要去看看小姐嗎?”
提起趙念嵐,孫玉慧想起自己已經(jīng)許久未見到她了。因著孫玉慧的一顆心撲在趙旭康身上,沒有多余的精力照顧趙念嵐了。
趙旭康睡一會就要醒了,孫玉慧心里再想念趙念嵐,還是忍痛搖了搖頭,“你替我去瞧瞧罷,有什么缺的少的盡管來告訴我?!?p> 品秋欲言又止,但還是麻利的將屋子收拾好,告退出去了。
果不其然,孫玉慧快睡著的時(shí)候趙旭康就醒了,她趕緊起來去照看趙旭康,方才對趙念嵐的想念和關(guān)切已經(jīng)拋之腦后。
趙念嵐許久未見到母親,悶悶不樂的一個(gè)人走著,丫鬟想要跟著也被她呵退了。
從前娘親最疼愛自己了,可是自從有了小弟弟,娘親許久都沒見自己了。小弟弟生下來可愛,趙念嵐想要抱一抱,也被孫玉慧緊張的拉開了。趙旭康脆弱,孫玉慧怕趙念嵐下手沒輕重傷到他,因此不讓趙念嵐解除趙旭康。
打這件事后,趙念嵐對這個(gè)弟弟就沒有了喜愛,甚至在她心里也有點(diǎn)埋怨弟弟。要是弟弟沒有出生,那她現(xiàn)在還在娘親和父親最寵愛的孩子。
趙念嵐走累了,便停下來蹂躪路邊的花草。
“小姐在那里做什么?”
趙念嵐煩躁的回道:“你走開!不要理我。”
但是那人還是走到趙念嵐邊上,溫柔的摸了摸趙念嵐的頭發(fā)。
趙念嵐抬頭,原來是嬈姨娘。孫嬈的手溫暖柔軟,和孫玉慧的手一樣,讓趙念嵐煩躁不耐的心稍稍安慰。
趙念嵐低下頭,不再反抗。
孫嬈又問了一遍:“小姐在這里做什么?”
趙念嵐呢喃:“我心情不好?!边@一句話里包含了她連日來的委屈。
孫嬈見她噘著嘴,皺著眉頭,好不可憐的樣子,便蹲下身子,無限溫柔的望著她,“小姐在為什么煩憂,可否與我說說?”
趙念嵐見她不說話,繼續(xù)說:“就當(dāng)我還是你的二姨,有什么不開心的和二姨說說?!?p> 孫嬈的軟聲細(xì)語、溫柔可親,讓趙念嵐忍不住掉下眼淚,她終于說出了這么多天來一直憋在心里的話:“娘親因?yàn)榈艿懿灰伊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