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巖抱了片刻后,孔蘭掙扎著從他懷抱里抽出身子。
“我現(xiàn)在畢竟是太子的人,我們這般,畢竟是不妥的。你以后切莫再來尋我了?!?p> 陸巖仿佛這才想起她是太子的人一般,剛才因為重逢的喜悅,把她現(xiàn)在的身份全然忘記了,現(xiàn)在經(jīng)她一提醒,不覺悵然說道:“我知道你是太子的人,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難道不想要命了嗎?”
“不能見到你,命于我又有何用?”
“凈在這兒胡說。你且回去吧現(xiàn)在,以后再莫來了。”邊說邊把他小木屋外推。
將陸巖推至門外后,她將小木屋門一關。陸巖站在門外,悵然說道:“你當真以后都不愿意見我嗎?”
“嗯,不愿意?!彼鸱撬鶈柕卣f道。她不能置太子殿下于不顧,更不能置陸巖的性命于不顧。
“好,我知道了,今天打擾到你了,以后我不再來就是……”他以為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與太子朝夕相處,已經(jīng)對太子產(chǎn)生了感情。
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了,她才打開小木屋的門,看向那片樹林,見他已經(jīng)騎了馬,在樹林里走遠了。
她嘆了口氣,往自己住的院宅走去。
接下來兩天,她沒去小木屋。
第三天她去了。
“花瓶的水該換了。”這是她對自己說的理由。
提著籃子和換水的水壺,她在小木屋里將舊的花拿出,將舊水倒出,換上新的水。提著籃子往樹林走去。
當花采了半籃子時,她就回去了。
她又去了一連好幾日,每次都沒見著陸巖的影子。
“原來是個怕死鬼?!?p> 這一日,她采了花不想就此回去,在林中逛悠的時候自言自語道。
“說什么為我可以丟棄性命,原來都是騙人的?!?p> “大騙子?!?p> “既然這么惜命,前幾日來干嘛不知道。撩撥了一下就走了,沒良心的?!?p> 正邊說邊走著,突然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她立刻站住了,往后看去,見陸巖正看著自己咧嘴笑著。
“你又來干什么?”她轉(zhuǎn)過身說道,腳下的步子又邁動了起來。
陸巖緊隨其后說道,“我再不來,怕要被某個人給罵死了?!?p> “誰要你在后面偷聽人說話的?!币庾R到自己剛才的話都被他偷聽了去,臉上一紅,佯裝生氣的說道。
“我只是來打獵而已,誰知道就剛好聽到有人在罵我?!?p> “你既然是來打獵的,那跟我后面做什么,還不快打你的獵去?!?p> “小生不敢去,怕等會又要被人罵?!?p> 見自己的心思被他一覽無余地全部知曉,還一再地打趣,她懊惱地說:“你……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這林子,我是再也不來了?!?p> 說完,往出林子的方向跑去。
“好,我認錯,我認錯。”他跟在后面說道。
“你有何錯?”
“你說我有什么錯,我就有什么錯?!?p> “哼,沒誠意。”腳下的步子沒有半分要減速的意思。
她走了沒幾步,胳膊便被陸巖抓住了。由于兩人都沒注意腳下的路,一不小心一起跌進一個陷阱里。
這陷阱想來是不知哪個獵人為了獵物挖的,洞壁上稀落長著的荒草表明這洞應該有些年頭了,洞高一人有余,底部面上被新落的枯黃樹葉所覆蓋,枯葉中夾雜著一些或粗或細或長或短的樹枝。
“看,都是你害的?!笨滋m低頭拍著落洞時身上蹭的泥巴說。
陸巖笑說:“那我又是誰害的?”
“你自己?!?p> “好吧,我認了?!标憥r說道。
“聽你這口氣,你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你的錯?!?p> 話音落了許久沒聽到陸巖的回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俯視自己,一張俊臉似有無限遺憾。
“呆著干嘛呢?”
“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來這樹林遇著我,還掉進洞里了?”
“后悔當初太過要面子,錯過那么多時間,不然……”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然而孔蘭已經(jīng)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了。
她不覺也是面上一暗,是啊,她何嘗又不后悔?本來可以一輩子耳鬢廝磨,如今見個面也要提心吊膽,偷偷摸摸。
一時之間,兩個都沉默了下來。
沉默良久,孔蘭說:“看來我們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這個樹林平時極少來人,也就偶爾有幾個打獵的會經(jīng)過這兒?!?p> 陸巖向上看了一眼,見洞口比他高出一只胳膊的長度,說:“這么說來,我可以和你多呆一會了?!?p> “我在說正經(jīng)的,你盡在這兒胡說,你快想想辦法,我們怎么才能……”她說話的時候半是嬌羞,半是急切,一張臉容光煥發(fā),美麗的大眼睛里發(fā)出的光芒光彩奪目,叫陸巖心中一熱。
她的話未說完,人已被他抱在懷里。
“你快放開我。”孔蘭推著他的身體說道。
“不放?!彼虉?zhí)地說,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我們這樣見面已經(jīng)是罪過了……”
“既然已經(jīng)是罪過,那多一分的罪過,又如何?”
“你……你當真不怕死么?快放開。”
“我當然怕死,因為死了就再也見不著你了。”
“既然怕死,還敢這樣?”
“和怕死相比,我更怕只能一輩子想念你?!?p> “沒想到,原來你也會花言巧語......”
“當時我就是太不會花言巧語了,所以才錯過了你?!?p> 他這般直白地吐露心意,叫孔蘭好不意外,她想起當時他第一次向她表白時,還拿個背影對著她,突然想到這事,于是暫時停止了想要推開他的動作,在他懷里仰著頭看著他問道:“我且問你,當日你在去老師家之前曾和我說過些話,為什么背對著我說?”
“當時我是覺著你心里大概有別人,畢竟你老是不讓我靠近你。表白時實是心不甘情不愿?!?p> “心不甘情不愿那還表白作什么?”
“還不是想你留下,沒想到你竟不等我回來就走了?!?p> “我為什么不等你回來就走了,你去問你母親去?!?p> “不管她說什么,你就不能多等一晚上?”
“以我的性格,自然是不能的……”她此刻在想,如果她當日不那么意氣用事,能等到陸巖第二日回來再說,兩人現(xiàn)在該是何等美滿,然而,說什么都晚了。
“嗯,不說這個了……”陸巖輕撫了她臉龐邊上烏黑發(fā)亮的發(fā)絲說道。
“那說什么?”
“什么都不說?!?p> 他向她低下頭,輕吻了她一下。
她受到驚嚇似的說:“不行,我們不能……”
“我們可以……”他吻得更霸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