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笠揉了揉自己的山根穴,然后道:“你來看看!”
阿箬有點懵,“什么?”她不可置信道。
李蟾那個眼尖的趕緊道:“元公子,殿下命你上前看看這奏折呢!”
看奏折?她無職無權的,怎敢輕易去看涉及國家機密的奏折,“殿下,這,不符合規(guī)程!”
司馬笠抬起頭,淡淡道:“本王叫你看,你就來看,不僅要看,看了還得說說你的見解!”
阿箬被逼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幸虧李蟾伸手去幫她將奏折拿了起來,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奏折的篇幅不長,阿箬迅速便將其讀完。其實,這奏折上講的事也很簡單,說是駐扎帝都以西兩百里的澄縣守軍,年終查驗兵器時,比平日訓練所記少了兩百張弓,一千只羽箭,兵部屬官前去問責,但守城的將領卻回答說,這樣得偏差不足為奇。
“你如何看?”司馬笠又追問道。
“草民先前曾聽姚關府兵的守將說起過,由于這些年幾無戰(zhàn)事,大興各地的駐軍皆是兵器充足,弓弩羽箭乃是木材所制,長久地堆放于府庫之中,有所折耗,應該是正常之事?!?p> “折耗?”司馬笠沉吟道:“若真是折耗,那也當見弓弩羽箭的殘骸?!?p> 阿箬點點頭,對他的意見表示贊同。
司馬笠嗯了一聲,又說:“若僅僅只是一兩處城池駐軍有兵器上的損耗,倒也不足為奇,可是,你再來看看這些折子?!?p> 司馬笠指了指書案之上的一摞奏折,阿箬一眼望過去,數量之多,不會少于十份。
這一回,她雖有心避嫌,卻也只得硬著頭皮跪坐于司馬笠的對面,細細翻看起來,幸好,司馬笠并沒有說什么。
她很快便捕捉到了這些奏折的主要信息:歷城駐軍,少了一百張弓弩,兩千只羽箭;韓城駐軍,少了五十張弓弩,一千只羽箭;渠縣駐軍,少了兩百張弓弩……
阿箬在心頭略略一盤算,不禁驚訝不已,這些弓弩個羽箭,單看似乎沒什么,但這十幾座城池加起來,差不多已有一千弓弩,上萬只羽箭。按照大興軍隊的建制,這些武器組合在一起,幾乎可以構成一個戰(zhàn)力強勁的強弩營。
想及此,她不禁有些膽寒。
“殿下,可有奏報秉明這些武器的去向?”
司馬笠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問題的癥結正在此處,因為,至今沒有任何的奏報或者線索表明它們去了何處,或者說,這樣一批數額龐大的武器,分屬十幾處不同地域守軍的武器,幾乎在同一時間——不翼而飛了!”
“殿下,陛下可知道此事?”阿箬忽然問。
果然,司馬笠搖頭以示否定,而其原因,阿箬也立刻便猜到了,“各部隊丟失的武器數量都不多,還沒有嚴重到上達天聽的效果,故而,兵部才徑直送到東宮?!?p> 司馬笠沉吟,“本王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隱隱有事要發(fā)生,故而,你來之前本王正打算擬一奏表,上奏父皇?!?p> “殿下考慮周詳,年關將至,未免宵小之輩趁此機會作亂,我們還是應該將此事上報,提醒陛下有備無患?!?p> 司馬笠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阿箬的話,卻還沒講完,“只是,上報并不意味著結束,真正屬于殿下當做的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