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為禍姚關(guān)的九郢山盜匪,原來竟藏身在向陽谷?”阿箬驚嘆道。
尋幽和尚點點頭,又道:“這群盜匪為禍鄉(xiāng)里,人人遇而懼之,人人得而誅之!若不是前幾日遇著,我也是無論如何不會料到,原來他們的巢穴,竟與九郢山相去甚遠(yuǎn)。”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容隱之接過話茬,他問道:“大師,十幾年前,一位高僧拯救姚關(guān)之事你可曾聽說過?”
那和尚微微一怔,眼神中似有震動,但他卻搖搖頭,道:“未曾聽聞!”
阿箬覺得不解,于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司馬笠,誰知,那深邃的目光,竟也與她的不期而遇。
阿箬心中一顫,趕緊轉(zhuǎn)過臉去,而一旁的司馬笠,向來淡然自若的廣陵王,居然有片刻的失神。
夜色籠罩之下,阿箬臉上的雀斑不甚清晰,下巴上的疤痕也因角度的問題而悄然隱去,此刻,只有清涼的月光灑在她凈白的額頭,挺直的鼻梁,以及微薄的嘴唇上,還有微微顫動的睫毛,月色下,根根分明,纖長孱弱。
“這模樣,分明女子一般!”司馬笠心弦顫動,將自己從小到達(dá)所見的諸多美人回想一番,卻未發(fā)現(xiàn)其中有任何一個,可以和此時的元青箬相比。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咬著下唇,在心中抱怨道:“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個丑陋不堪的男子,怎么能與帝都女子相提并論!”他長舒一口氣,勸自己道:“錯覺、錯覺!”
“方兄!”容隱之一聲喚,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慌忙抬頭,答道:“何事?”
容隱之覺得有些怪異,反而先關(guān)心起了他,“你不舒服嗎?”
司馬笠輕咳一聲,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淡腔調(diào),“無礙,只今夜涼水喝多了,頭腦反應(yīng)有些遲鈍!”
見此,容隱之知道他一切正常,便提議道:“既然咱們尋到此處,一無所獲,不如,明日便啟程回姚關(guān)吧!”
阿箬抬起了頭,雖高興于不必再風(fēng)餐露宿,但心底卻還是有些遺憾。
司馬笠卻不然,他眉頭微皺,幾乎在容隱之話音落下的瞬間便道:“容兄何時變得這樣隨遇而安了?咱們大老遠(yuǎn)來到此處,便就要有所收獲才行。依我之見,咱們今晚早些睡,明日一早,就啟程去向陽谷,查不到霧隱寺,找不到逐鳳樓,便就應(yīng)當(dāng)抓兩個盜匪,痛扁一頓消消氣才對!”
說實話,司馬笠這段話叫阿箬聽得熱血沸騰,若不是功夫太差,她一定舉雙手贊成??墒?,她人微言輕,現(xiàn)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低頭不語,等著容隱之的決定。
豈料,俊秀風(fēng)雅的朝廷重臣,一開口就是:“我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故而,特說了這些話來刺激你!”
司馬笠冷笑一聲,也不理他,只坐在原地,盯著火苗發(fā)呆。
“那你呢,元兄?可愿同去?”容隱之溫和地說。
“我……武功不濟(jì),怕是要拖你們后腿!”
容隱之笑道,“這有何懼?你跟著我就好!”
阿箬感覺冷水灌頂,膽怯地問,“原來容兄會武功呀?”
“略懂皮毛,護(hù)你卻足矣!”
阿箬吞了口唾沫,想起先前在湖畔時自己那傻樣,便只能尷尬道:“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