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與劍圣論劍道
不多時，三人進入了雨辰郡。
路凌云忽然對月芽和小黃毛道：“聽說名動江湖近百年的劍圣徐彥之，就在此地，而且開了一家劍道場，我想去拜訪拜訪?！?p> “劍圣徐彥之？！”
小黃毛驚奇道：“那可是影響了一個時代，一個世紀(jì)的偉大劍客啊，師傅，我也想去見識見識……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神級人物！”
“可是，大俠為何要去拜訪他呢？”
月芽看著路凌云略有深意的目光，忍不住問。
路凌云沉聲而道：“當(dāng)年我?guī)煾堤颇珬?，縱橫天下，勝遍天下劍客，，卻唯獨輸給過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徐彥之。所以，我要去替我?guī)煾的ǔ羲簧?，唯一的敗績，唯一的污點?！?p> 聞言，小黃毛跳了起來，大呼意外：“難道說，師傅要去與劍圣徐彥之一戰(zhàn)？”
路凌云淡淡一笑，“有何不可？不過是劍圣而已。”
不用想便可知，那必定是驚天一戰(zhàn)啊！
但月芽卻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她知道唐墨楓對于路凌云而言，意味著什么，她也是這世間唯一一個親眼看到了那一幕的人。在竹山葬劍林的那一天，劍魔唐墨楓，為了幫助路凌云提升力量，修煉劍魂，甘愿以自己之性命，為路凌云祭劍?。?p> 因此，路凌云無論為唐墨楓做什么樣的事，都是應(yīng)該的。
所以月芽并沒有多說什么，她知道大俠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喂，大兄弟，劍圣道場怎么走？”
這時，路凌云看向一個路人，隨口問道。
路人嗤之以鼻，“不是，你們連劍圣道場都不知道在哪？還在江湖上混什么啊？”
如果這人知道向他問路的人，是路凌云，而且知道路凌云是去挑戰(zhàn)劍圣徐彥之的話，他一定會狂驚跌倒，嚇掉下巴。
藍(lán)水塘，翠綠峰，古色古香的劍道場，清雋，靈秀，里里外外透著一種無上的意境。
這里，便是一代劍圣徐彥之的傳道之所了！
“老祖已經(jīng)好多年不見客，各位請回吧。”
一個中年劍童，瞧著路凌云三人，如是說道。
“你跟他說，故人之徒來訪，他一定會見我，那故人，姓唐。”
“姓唐？唐什么？”
“唐，墨，楓。”
聞言，那中年劍童的臉色，頓時悚然動容，“劍魔唐墨楓？！”
路凌云點頭。
果然，當(dāng)劍圣徐彥之聽到唐墨楓三個字后，睜開了多年未睜開的雙眼，隨即讓人，將路凌云三人帶進了道場。
十里道場，每一重院落都有徐彥之的徒子徒孫們，在練劍。
他們所練之劍法，非常奇特，動作無比緩慢，姿勢無比優(yōu)美，散發(fā)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境，但卻，毫無攻擊之屬性。
就連中原武林的太極劍法，雖也講究以慢制快，以柔克剛，但也絕非像這般，毫無攻擊性可言。
來到最后一重院落后，小黃毛終于忍不住問路凌云：“師傅，你說他們是在練劍呢，還是在舞劍啊？這樣的劍法，有用么？能傷人么？”
路凌云剛要開口，只見，一個須發(fā)雪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來。
他沒有佩劍，穿得也很樸素，一縷淡衫，布鞋白襪，看起來只不過是個很平凡的老人，就這么隨隨便便的走了出來。
但路凌云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一定就是劍圣徐彥之！！
名動天下近百年的一代劍圣，竟然是這樣子的平凡？但這樣的平凡，又是多么的不凡？
老人此時，正微笑的看著小黃毛，平和道：“我教他們練的，是‘心’劍，而非‘殺’劍，心劍是不為傷人御敵的，只為健體強身，感悟大道?！?p> 小黃毛雖然沒太聽懂，但已張大了嘴巴，因為他沒想到劍圣徐彥之居然是這么平易，這么隨和的一個人。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路凌云冷然而道：“三尺青峰若不能傷人御敵，怎配稱劍？劍之意義，就在于一個‘殺’字?！?p> 徐彥之于是把目光，看向了路凌云，“本以為你們只是盜用劍魔之名，擾我清修的宵小之輩，但聽了你方才的這一番話，我知你一定就是唐墨楓的徒弟，因為你跟他，太相像了?！?p> “既然前輩，能看出我是唐墨楓之徒，卻不知前輩能否看出，我所為何來？”
徐彥之微微一嘆，“你是為你師傅當(dāng)年那一敗，而來？”
“看來你沒有忘記。”
路凌云，握劍而道：“正是如此，勢在必行?！?p> “只可惜，三十年前，我便已發(fā)過誓，不再與人交手?！毙鞆┲畤@著氣說。
路凌云卻笑了，“那二十年前，你與我?guī)煾的且粦?zhàn)，又作如何解釋？”
“年輕人，你隨我來，就會明白了?！?p> 徐彥之轉(zhuǎn)身往道場的后山走去。
走在石徑上，路凌云慢慢的跟在徐彥之身后。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態(tài)，他看上去還是那么的平凡，那么的恬適，可是，他所到之處，四周的花花草草，皆變得更加茂盛，更加翠綠，更加生機盎然！
難道說，劍圣的境界，早已與大自然渾為一體？
來到道場的后山，走到石徑的盡頭，徐彥之終于停下，蹙足，“年輕人，你看到前面，那座青山了么？”
路凌云看到了。
此時在兩人的眼前，正有一座翠色青山。
徐彥之嘆道：“其實當(dāng)年，我與你師傅唐墨楓，并未真正的交手?！?p> 路凌云不信，“既然沒有交手，那我?guī)煾担瑸楹螘?？?p> “因為當(dāng)年這里，曾有兩座山。”
徐彥之背負(fù)雙手，聲音帶著感觸，“曾經(jīng)這里，兩山并立，一山青青如蓋，另一山則，荒蕪肅殺。那一年，劍魔唐墨楓，前來與我一戰(zhàn)，我便指著兩座山說，你我一人一劍，點到即止。他同意了?！?p> “于是，他拔劍、揮劍，一劍斬向青山，整座青山瞬間便被他強橫的劍氣，夷為了平地。
而我亦出劍，揮向那座荒山，整座荒山頓時綠草如茵，散發(fā)青澤。
你師傅，一劍斬青山，而我，一劍還青山。于是乎，天下人都說，劍圣勝劍魔一籌。”
“難道這就是……當(dāng)年我?guī)煾蹬c你的那一戰(zhàn)？”
“正是如此?！?p> 徐彥之回身看著路凌云，“你現(xiàn)在，已可明白？”
“懂了，原來當(dāng)年的一戰(zhàn)，我?guī)煾递斀o你，輸?shù)牟⒉皇莿πg(shù)實力，而是劍道境界?！?p> “其實你師傅并沒有輸，需知天下劍道三千萬，又有誰敢說自己的劍道就勝別人的一籌呢？聽說近來倭國瀛人也開創(chuàng)了一個流派劍道，而且頗有建樹。故而，天下劍道，并無好壞之分?！?p> “倭國瀛人？”
路凌云冷哼一聲，凌然而道：“天下劍道沒有好壞之分，卻有強弱之別！我?guī)煾诞?dāng)然沒有輸給你，孰不知，世間劍仙三千萬，遇我也需盡低眉，二十年前，他瞬斬青山的那一劍，才是真正的劍道！——那已是殺劍的極致，那已接近劍道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