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2個鐘后，洞穴內(nèi)
佩珊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我昏過去了？這是哪里？”剛要起身，一陣錐心的痛楚傳遍身體每個細胞，佩珊不由得躬起身子，再次倒下。
“不要亂動，你的翅膀從體內(nèi)抽離出來，可能應(yīng)情勢緊迫，它自動抽離的速度，太快太突然，可能傷到了你體內(nèi)的其它器官，到底怎樣，還不知曉。要等醫(yī)生來看，才知曉?！?p> “那醫(yī)師呢？此刻人在哪里？”佩珊氣若游絲。
“大概要。。?！笨嫣ь^看看天色，“傍晚才到。也就是，3個鐘后?！?p> 佩珊再度昏厥了過去。
3個鐘后，太陽西下。
一只碩大的蒼鷹，飛向洞穴。在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上的瞬間，蒼鷹轉(zhuǎn)化成人，以輕盈優(yōu)美的姿勢，跳入洞中。
“好久不見，烏滋，抱歉喔擅闖了你的家。但是，這也是情勢所迫?！闭f著，指了指此刻趴在床榻上，早已昏厥的佩珊?！?p> “她有翅膀！”當烏滋走近一件，大驚失色。
“是?！?p> “她是精靈？”
“不。并不算?！?p> “人？”
“剛才還是。但現(xiàn)在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烏滋瞬間明白了，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下了。
“其實你什么都不知道，對吧？”魁奇眨了眨眼。
烏滋默然點頭。
半個鐘后，烏滋捧著一碗烏黑的湯汁，再次來到床頭。
魁奇抱起佩珊，就要給她灌下，
但是烏滋捧著碗，停在半空，蹙眉凝神，望著魁奇幽幽道，“這碗藥灌下去后，她體內(nèi)瞬間變熱，發(fā)燙，尤其翅膀的萬千細胞滋生，由主骨生出枝椏，生出羽毛，這個生長的過程，會持續(xù)1個小時。全身滾燙如燒爐，翅膀奇癢如萬千螞蟻在血管中爬。一般人很難承受得住。你必須防止她抓撓自己，阻止她自殘。這漫長的一個小時，于人類來說，生不如死。她是否能挺得過去，得看造化了。”說著，手中遞出一塊毛巾，“喂完藥后，讓她咬住這個，絕不能讓她混亂崩潰中去咬自己的舌頭！”
魁奇接過，點頭，“了解。我也覺得她必須吃這碗藥！否則也會耗死在內(nèi)臟受損的傷痛中。”
湯汁灌下，佩珊瞬間被熱醒，睜開眼睛，意識模糊中看到魁奇湊近的臉。
“來，咬住這個。不要松嘴。挺過去就能回到地面，回到你愛的世宇身邊！”
佩珊的張開牙齒咬住了毛巾，乖乖地點頭。
5分鐘后，佩珊的身體滾燙到了極限，整個翅膀開始發(fā)癢。佩珊咬著毛巾的輕聲的呻吟開始轉(zhuǎn)變?yōu)橐矮F般的怒吼。雙手也開始反手抓向背部。抓出道道血印?？娴吐晣@息，轉(zhuǎn)眼間變身為巨蜥蜴，從側(cè)面環(huán)保住佩珊，將她的手牢牢固定在身體兩側(cè)。尾巴盤繞上佩珊的背部，厚實的鱗甲輕輕摩擦著她的皮膚，一邊緩解著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奇癢，一邊輕輕地哼起摩靳城的童謠。這是他母親在他兒時時常哼起的歌。
而佩珊，則陷入了半夢半醒的混沌。在夢里，環(huán)抱著她的，不是魁奇，是那地平線上，心心念念的李世宇。
“世宇。”佩珊低喃的聲音傳在魁奇耳邊。
魁奇微微挑眉，但始終沒停下歌聲。他那輕柔，富有磁性的歌聲不停回蕩在整個石洞內(nèi)。
1個鐘后，佩珊終于徹底平靜，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你也可以歇歇了?！币慌缘臑踝潭藖硪煌胂銍妵姷挠衩诐鉁偷娇孀爝??？嫠查g變身回人形，起身接過玉米湯。
“有一句話，不知該說不該。。。。”烏滋欲言又止。
“說。是什么？”魁奇挑眉。
“你既已知道她是什么身份，那么，可記得不要生出非念來?！?p> “非念？你說什么非念？”魁奇佯裝不知。
烏滋笑笑?！澳阏f呢？”
魁奇亦揚起嘴角，“就這小丫頭？怎么，你覺得我的口味變了？”
烏滋：“這道不是。。。。只是，誰知道以后？你也應(yīng)該聽說過，地面的人類有句話，叫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感情這事很難講，我只是丑話說在前頭，提醒你一下。不要對她太好?！?p> 魁奇低頭抿了一口玉米粥，“我明白，你的擔(dān)心我懂。不過，一，這小丫頭不是我的菜。二，她已有心上人。她掉下來當天，正是告白之日。我可是聽得真真切切。況且，那小子，明擺著也是當真心里有她。這小倆口未來的幸福，還得靠我成全呢?！?p> “什么？你要送她回地面？而不是。。。。？”話說一半，忽然魁奇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噓，半里外有動靜！”
烏滋側(cè)耳傾聽。當真是，動靜還不小，像是一只猛獸踏入了他門前半里的地界。
“不過，只是一只猛獸而已，你緊張什么？！”烏滋不明所以。
“我只怕，此刻精靈國也察覺了佩珊進入地下的動靜。那么，你說，精靈王接著會做什么？”
烏滋點頭，“你是擔(dān)心現(xiàn)在這進來的，是精靈王所派？”
魁奇望向門外：“不怕一萬，只怕一萬。現(xiàn)在佩珊如此虛弱，我?guī)е硬贿h。你能把這里，以及門外那條龍隱身嗎？你能在這里生存這么久，一定有法子把這里屏蔽是不是？”
烏紫邪魅一笑，“我這個摩靳的罪人，能茍且活到現(xiàn)在，除了法術(shù)，還能依靠什么呢？你說的沒錯，屏蔽這里，只消我一句話的事兒。剎那間外面那不論是畜生，還是精靈，都不會察覺我們?！?p> 魁奇忙拱手道，“有勞?！?p> 烏滋面向大門，閉目凝神，輕聲吐露一句咒語，“汗嘛，羅烏魯?！?p> 剎那間，門外形成一道透明的薄膜，包圍了盤踞在門口的青龍，以及整個洞穴。
從這道薄膜，能看到外界，而外界卻看不到這里，只是眼見得一片普普通通的森林而已。倘若有飛禽猛獸，抑或精靈人類獸人試圖穿越這里，也不必擔(dān)心，也將只會透過薄膜，穿越到另一片森林，而非烏滋所在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