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打掃弟子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
說出來可能都不信。
就是這名打掃的弟子,無意中闖了放置玉牌的尚司,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碎掉的玉牌。
尚司長老立刻向掌門上報,并在掌門同意下查看了顏吳時生前的最后一幕。
原主被雷劫劈死的,最后一眼就是一道白光。
那時的他們以為是進入秘境中的那一幕。
正是這時,第一批乘坐方舟的弟子回來了,乘仙門主站在山門口,沒看到顏吳時時,心中沉沉。
第二批到的時候,他就接到大弟子來稟報,說門下弟子在秘境中沒出來。
還有一名峰主。
這不是小事,門主立刻把這些弟子叫過來詢問。
“所以你們說顏九朝峰主和他的徒弟還在秘境之中?”
下面的弟子點頭,又將他們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下,問題可大了。
尚司長老在旁邊第一個認知就是這次乘仙門的兩個峰主都出事了。
可隨后,守門弟子來報,第五峰主回來了。
第五峰主的玉牌都碎了,怎么會再次出現(xiàn)!
一瞬間,知道玉牌事情的兩個人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奪舍。
乘仙門主這次笑不出來了,尚司長老也是憂心忡忡。
奪舍在修仙之中實為大忌,一但讓人發(fā)現(xiàn),那就是群起而攻之。
吳時在進入正堂前,隱隱約約就覺得有些不對,進入正堂后,見到那些峰主長老,心里更加覺得,她出去這一會兒的功夫還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fā)生了挺大的事情。
當她走到正堂中的時候,身邊的弟子已經(jīng)都退了下去,順手關上了門。
看見那些人的表情,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
關門放狗。
上面的人遲遲不說話,吳時也沒有干等人的習慣,索性就坐在那左下面的第五把椅子上。
尚司長老看到吳時這個樣子,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人絕對不是真正的第五峰主。
第五峰主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而吳時剛剛坐下的姿態(tài),慵懶隨意,和以前大不相同,他站起身來喊一嗓子,“哪來的宵小之輩竟然害死我們第五峰主!”
他這一喊,本來就是箭張弩拔的氛圍又是沖到了頂端,所有人一副如臨大敵,盯著吳時。
而乘仙門主卻只是看著碎掉的玉牌,一言不發(fā)。
吳時嗤笑一聲,語氣淡淡道:“宵小之輩?師叔,你見到哪個宵小之輩了?”
她是明知故問!
尚司長老臉上肌肉緊繃,那雙不算枯瘦的手指指著正堂中,聲音回想在正堂中,“你看!那是我第五峰主的玉牌,已然被你這賊人所害!”
吳時:......
都認定是賊人所害,還磨嘰個啥子!
吳時像是才發(fā)現(xiàn)地上那一塊塊的玉牌一樣,左手虛晃一下,地上那碎掉的玉牌重新歸位,一塊完整的玉牌又出現(xiàn)了。
上面那血紅的線已經(jīng)消失,瑩潤剔透,沒有半點瑕疵,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師叔,這是我的玉牌?”
原主不怎么笑,吳時也一直沒什么表情,這次在她臉上浮現(xiàn)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怪異至極。
尚司長老根本沒想到玉牌被她復原會變成這樣。
這時,一直盯著玉牌的乘仙門主總算抬起眼睛,看了吳時,“你怎么看。”
語氣平靜,平靜到像要把人溺死在水里。
吳時摸了摸下巴,把玉牌拾在手里,仔細摸了一遍,說道:“這是誰發(fā)現(xiàn)的。”
“把人帶上來?!背讼砷T主話落,門外候著的大弟子就把一名身穿白衣白邊的弟子帶了進來。
那名弟子進來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到他的身上。
許是這些人的修為高,又或者是眼神太過于低沉壓迫力重些,這么弟子面上慌亂,雙腳微顫,似有站不穩(wěn)的架勢。
然而在接觸到乘仙門主那一眼的時候就直接跪下了。
“弟子楊釗拜見掌門,拜見峰主長老?!?p> 那聲音都在發(fā)顫,看著像是被嚇得不輕。
乘仙門主仔細看了下面的弟子一眼,眉毛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聲音清越帶著安撫人心的感覺,“誰讓你去打掃尚司的。”
楊釗有些怯懦,聲音小的可憐,“弟子和一名師兄一起在門中接的任務。”
這聲音小的若不是她們修為還算是尚可就是聽不到的。
“你仔細說來?!?p> 吳時終是開口。
那弟子一見她似乎是更緊張了,聲音更小。
在場的唯一一位老人尚司長老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讓楊釗大點聲。
這任務確實在門中接的,而且和他一起接任務的也確實有一個師兄。
只不過當初這兩個人接的是兩個任務,楊釗接的是打掃藏書閣,對方接的是打掃尚司。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比較好,就一直都是同出同入,所以,兩個人就商量一起去打掃,這樣時間能節(jié)省一些,讓他們用更多的時間去練習。
藏書閣這個工作對他們有莫大的好處,所以每一次都是先打掃尚司,最后再去打掃藏書閣。
一直以來就這么過來的,就是突然在楊釗發(fā)現(xiàn)玉牌碎了的那天,這位師兄提議最后打掃尚司,先去打掃藏書閣。
楊釗沒有多想,就當是對方想要多學一些東西找的借口??墒窃诖驋咄瓴貢w的時候,這位師兄就突然不見了,楊釗沒有耽誤時間,自己去打掃尚司。
他想著是對方想要偷些懶,沒在意這位師兄的去向,隨后她就在尚司里面發(fā)現(xiàn)了碎掉的玉牌,然后在被帶到這里。
“你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人嗎?!?p> 楊釗點點頭,“記得?!?p> “那就去找出來?!?p> 乘仙門大弟子把楊釗帶出去,隨后關上門。
“門中不會發(fā)讓弟子去打掃尚司的任務,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看到這些的?!?p> 尚司長老老來得智,一語中的。
其實這話不用他說,這些人沒有察覺不出來的。
尚司根本就不需要人打掃,而且如果按照楊釗所說,這個師兄就是一個嫌疑人,還是那種已經(jīng)確診的患者。
不然怎么可能會那么巧。
“若是我沒猜錯,這個師兄是找不到的?!?p> 尚司長老繼續(xù)自作聰明。
其余的人心思各異,沒人去理睬他,說了兩句就消停了。
“你怎么看?!?p> 乘仙門主這一聲沒帶名字,也不知道是問誰,背景板沒有說話。
直到乘仙門主把目光放在吳時的身上,吳時才慢悠悠開口。
“有人針對我?!?p> 這件事情對乘仙門來講,就是少了一個峰主而已,她座下的弟子又不多,少了也不會多大的損失。
但是對于吳時來講就不一樣了。
一個被奪舍的人怎么可能還能留在乘仙門,乘仙門又怎么會留下害死顏吳時的賊人。
要么孤立無援嗎,要么魂飛魄散。
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的節(jié)奏啊。
吳時這么一想,就不由得仔細的想了想,自己究竟得罪誰了。
但是乘仙門主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些弟子以及尚司。
尚司是整個乘仙門主要之地,像這兩個弟子一樣進去,甚至還能見到玉牌,這就有極大的威脅。
乘仙門主盯著她的意思就是想讓吳時去調(diào)查此事。
但是盯她半天,乘仙門主也知道吳時是理解他的意思,可就是不說。
這件事情還沒完,吳時就拿出兩枚石頭,在石頭上使了個法,昏暗的大堂頓時明亮,在那變大又發(fā)光的石頭上緩緩出現(xiàn)了人影,隨后就是各種聲音響起來。
這兩塊石頭就是吳時給江淮和自己在跟蹤顏九朝的石頭。
這是留影石,能短暫記錄一些影像。
留影石出現(xiàn)的一幕正是剛剛進入小秘境時的場景,留影石不緊不慢的播放它第一次工作也是最后一次工作的影像。
留影石記錄了三天的影像,這些人就在這里看了三天。
吳時也陪著看三天,留影石播完最后一幕,就是顏九朝被自己的修為反噬吐血的那個場景。
這件事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顏九朝吐血沒什么,主要是那個魔修。
魔修出來了,對他們會造成多大的困擾。
而且見那魔修已經(jīng)存在了許久,可是他們都沒有收到任何關于魔修出現(xiàn)的消息。
魔修偷偷出現(xiàn)是想干什么!
乘仙門主不知道想到什么,立刻讓大弟子去把楊釗叫來,可那大弟子卻回報說楊釗失蹤了。
乘仙門主立刻就把這次的事情想通了。
這是魔修的陰謀。
怕是又要有場大戰(zhàn)了。
“尚司長老,注意加強尚司的結(jié)界。第三第四峰主,對弟子加強訓練,把弟子全部分開。第二峰主,把所有在外的弟子召集回來,兩位長老和我一起把守山大陣加固,第五峰主把弟子召集起來,檢查還有沒有多余的雜碎,另外把探子都提點提點。第六峰主把那些丹藥都煉制出來,通知其他門派。”
既然已經(jīng)知道魔修存在,就不可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
魔修本身就要比他們這些強悍許多,況且這次這魔修還有了腦子,怕是比上次更難對付。
乘仙門主閉了閉眼,眼前閃過一片片的廝殺,噴薄的血色,凄厲的詛咒,駭人的火光,那是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忘了的事情。
即便是他已經(jīng)對這些算不上膽顫恐懼,那也不由得心中一緊。
生靈啊。
在他們分配任務的時候,顏九朝和唐小雨也回到了乘仙門。
聽到弟子回報,乘仙門主面色如常,揮揮手讓弟子下去。
而他身后就站著吳時。
“小顏,你怎么看?!?p> 吳時想了想,“師叔覺得該如何?”
這個皮球又被踢了回來。
吳時很想在這個時候說把這兩個人趕出乘仙門,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到魔修,宗門考慮的要多很多。
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這顏九朝是不是真正的叛出宗門,貿(mào)然做一些對其不利的事情那就會把這個峰主徹徹底底推到魔修那邊。
若是放任,可到底是個不確定因素,乘仙門主也是不安心的。
所以,乘仙門主想,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看著他們。
既不會太明顯,也防患于未然。
然,乘仙門主這意思,怕是讓吳時去看著這兩個人。
果不其然,吳時剛剛想到這里,乘仙門主就說話了。
讓她去看著也是有原因的,第一,顏九朝是她的師兄,對她的防備心較小,容易靠近。第二,若是顏九朝和他那個徒弟想作些什么,吳時也有實力去拖延時間,于情于理都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吳時猶豫一瞬,一原主這性子是不能同意的,但是吳時又有任務在身,這樣她該怎么又能接任務又能把原主這人設保持下去。
頗有難度。
乘仙門主根本不急,就等著她想。
“師叔,若是查出師兄并未與魔修勾結(jié),那會如何處置他那弟子?!?p> 唐小雨和魔修在一起都是有目共睹的,這已經(jīng)給她打上了叛徒的標簽,顏九朝不過是被牽連被懷疑。
乘仙門主想起來那個護著魔修的弟子,心中隱隱嘆息。
唐小雨這個孩子他是有印象的,當初還覺得這孩子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卻沒想到自甘墮落和魔修勾結(jié)在一起。
“按門規(guī)處置?!?p> 嗯,俺門規(guī)處置就是廢去修為,逐出師門,扔到妖獸森林里由其自生自滅。
自生比自滅難多了。
吳時內(nèi)心唏噓,面上卻是表現(xiàn)的冷然,“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乘仙門主大感欣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殊不知,查清楚和查不清楚都是一個結(jié)局,無論顏九朝向著誰,都會跟著唐小雨離開。
和唐小雨離開還說他向著乘仙門,反正吳時是不信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弟子又來傳話,“報門主,第一峰主帶著他的弟子向第五峰去了?!?p> 跑第五峰干嘛!
是不是惦記她山峰上的好東西!
吳時立刻往回跑。
守山峰的弟子膽子比較小,說不定會咋樣呢。
第五峰的結(jié)界已經(jīng)被人打開,漫天飛雪也不在,吳時剛一踏進去,以往那種鋪面而來的靈氣已經(jīng)消失了,變成了一種濕漉漉的潮氣。
吳時面上一抽,心里爆粗口,這兩個貨是個什么玩意兒!
太不要臉了!
山峰上的雪已經(jīng)有融化的跡象,吳時快速掠過,向山峰的聚靈陣陣眼而去。
聚靈陣的陣眼就在山峰背陰之地,有她捉來的三角獸守著,三角獸可以隱形,守聚靈陣不會被發(fā)現(xiàn),又安全可靠。
可當吳時找到陣眼的時候,三角獸被根繩子困的結(jié)結(jié)實實扔在一邊,三角獸面朝陣眼方向憤怒的叫著。
唐小雨滿身黑氣在陣眼方向?qū)χ厣弦粋€不知死活的弟子攻擊,術法不要錢的砸過去,地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蜷縮著,而在這個人的身下就是陣眼。
是江淮。
吳時想都沒想,修為傾斜而出,唐小雨打地上的人打的太投入,吳時這一下就沒躲過去,直接趴在地上。
就算是不投入她也躲不過去。
見唐小雨的樣子已經(jīng)入魔了。
吳時不做他想,把三角獸放出來,唐小雨被捆三角獸的繩子捆吧捆吧讓三角獸叼到第七峰,交給乘仙門主。
和她一起的顏九朝吳時沒看到,地上的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吳時把隨身帶著的丹藥喂給江淮,江淮沒有多少修為,在第五峰上待著也是憑著他那弱的可憐的的水靈根,唐小雨打他那么重,那點不夠看的修為早已經(jīng)消失了。吳時給她這弱雞徒弟把個脈,虛的不像話。
而且......
吳時嘆了口氣給他渡了些靈力保命。
這靈根算是廢了。
丹田空空如也。
吳時又拿出一瓶子丹藥,瓶蓋一打開,藥香四溢,一粒粒圓潤的小丸子落在她的手心。
還沒等送到江淮的嘴邊,手心一涼,一團黑霧落在她掌心。
丹藥消失之后,黑霧變了個樣子,拉扯成和她一樣大小的條狀物,之后又長了手,朦朧不清的臉正興奮的看著她。
仿佛在說,不夠,再來些。
吳時:這是個什么東西。
現(xiàn)在救江淮要緊,不然她肯定要把這個東西拍出去。
吳時再倒兩粒,在玄靈沒伸手之前喂給江淮。
江淮吃了她身上大半的丹藥,氣息才算是穩(wěn)了。
旁邊的玄靈可憐兮兮看著,吳時就是不給他吃。
三角獸完成任務回來,吳時把江淮抱到三角獸的身上,讓它帶到第七峰的溫泉里。
把江淮抱起來的時候,身下的陣眼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拇指大小的石頭,正被江淮握在手里。
吳時怎么掰都沒掰開,攥得死死的。
唉,這孩子......
吳時也沒想到這孩子居然就為了守這么個陣眼連命都不要。
雖然這個陣很重要。
在吳時看來,什么都沒命重要。
這孩子是不是傻。
“松手,你攥著一塊破石頭干什么!砸人嗎!”
吳時這么一喝,江淮不一會兒就把手松開了,石頭從他手里落下。她把石頭接住,然后就看見江淮把自己縮成一團,就像是保護懷里的東西。
吳時一巴掌打到他的腦袋上,江淮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三角獸在他身下嗷嗷直叫,吳時也摸了摸它的小尖腦袋,給了它一些鼓勵。
玄靈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把送給三角獸的丹藥搶過來,抱在懷里。
就像是小孩子搶糖一樣,護著不拿。
三角獸眨巴眨巴眼睛,都要哭了。
它看不到什么東西把它的獎勵拿走了,但是它可以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三角獸盯著玄靈的方向,目光兇狠,還帶著眼淚,像是要找出搶它糖的孩子。
玄靈發(fā)現(xiàn)了三角獸看不到他,抱著丹藥瓶子嘚瑟。
吳時看著玄靈,吐出一口氣,伸手把玄靈扯過來,把丹藥瓶子遞給三角獸,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快點去。
三角獸把眼淚收了回去,用腦袋碰了碰吳時的手,之后狠狠蹬了玄靈搶完它獎勵之后站著的地方,調(diào)頭開跑。
速度比剛剛送唐小雨的時候快多了。
怕是到手的獎勵再被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