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粒又拿起林宛宛的字條,上面寫著:“隨便?!?p> 左小樂伸著頭在看不禁好奇地問道:“隨便什么意思?”
蘇粒笑道說:“就是什么都可以的意思。宛宛,到時候哪個節(jié)目少你就表演哪個節(jié)目吧!”
蘇粒其實對林宛宛還是有點了解的,兩人在一個小學上學,還都是名人。林宛宛因為優(yōu)秀,蘇粒因為太皮。
小學時,每次節(jié)目表演都有林宛宛,唱個歌啊,跳個舞啊,彈個鋼琴,拉個小提琴……反正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反正就是一個什么都會的全才。而蘇粒,從小到大就學了散打跆拳道,縱橫大街小巷。惹的老師頭疼,偏偏還不能告狀。
如此說來,也怪蘇粒父母對其太不關(guān)注,一心一意的做生意,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條件。根本不知道蘇粒想要的無非是想讓他們多陪她一些時候。她知道也明白父母是很愛她的,但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纯偸遣涣私庾约海踔吝€沒有哪個外人佘老太君了解她。其實佘老太君也不是了解她,只是她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學生了。
蘇粒又打開唐時的紙條,上面寫著“寫文章”。蘇粒點點頭說道:“那好,到時候大家把節(jié)目都報給唐時,唐時你到時候?qū)懴麓~。如果節(jié)目不夠,你就再補一個朗誦什么的。行嗎?”
唐時點點頭說道:“可以?!?p> 李易初寫的是“機械”。蘇粒不禁問道:“機械是什么鬼?”
李易初有點害羞的說:“我其實沒什么長處,什么也不會?!?p> 蘇粒想了想:“機械是不是就拆燈泡,修電視什么的?”
一旁的人在笑。李易初愈發(fā)的慚愧了,但還是小聲的說:“嗯嗯,大概就是這意思?!?p> 蘇粒看著瘦小瘦小又十分容易害羞的蘇粒,好似看到了第二個蘇明來。心中有無奈,有憐惜。大聲驚訝道說:“那很棒啊!這你都會,以后肯定是理科大佬。這樣好了,現(xiàn)場的燈光,音效什么的都是你負責了好不好?”
李易初一聽瞬間慌了神連忙擺手說道:“我不行,我不行。”
倒是左小樂聽笑了,嘻嘻哈哈地說道:“剛才誰還在說蘇明來你可以的,這會到自己怎么就不行了?”
蘇明來也在一旁說:“是啊是啊,李易初,你一定也可以的。嘿嘿?!?p> 李易初看了看,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試試?!?p> 李易初是個從來不會把話說太滿的人。
她總是習慣性的說還行吧,還好吧,我試試,一般般,就那樣……在他的世界中很少有肯定的時候。
一定怎么怎么樣,在許多人眼中是很蠢的一句話,因為不屑說。對于李易初來說,是不敢說,她不能確定也不相信自己可以真正做成一件事情。
李易初家很困難,住在安城的外圍。安城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別富裕的城市,一般般水平,可能要比貧困縣好上不少。因為家離學校太遠,李易初都是坐公交車上下學的。有時為了省錢,中午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她家有三個孩子,她最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她作為姐姐本來是升不了學的,父母都準備讓她跟在店里打下手,幫幫忙的。但她中考考的太好,又加之街坊鄰居們天天說讓這丫頭上學,將來一定有大出息,這可是雞窩里飛出了一只金鳳凰?。【鸵虼怂改覆疟е囈辉嚨膽B(tài)度讓她繼續(xù)上學的。
她母親是個殘疾人,因為疾病下肢癱瘓,不能勞作,就天天坐在床上做點手工,讓姊妹三人拿到大街上買。她父親在街角開了一輩子的維修鋪,修各種廢家具,家電,還可以配鑰匙開鎖什么的。
李易初小時候就對那一堆堆破破爛爛的玩意感興趣,在別人眼中是垃圾,但在她眼中就是寶貝。沒有玩具,她就自己撿各種零件自己去拼東西玩。別的小姑娘懷里抱的是粉紅色的芭比娃娃,她的懷里永遠都是一推破銅爛鐵。她偶爾也會羨慕別人手中光鮮亮麗,干干凈凈地玩具;但當她把一堆不像樣的破銅爛鐵變成一件可以玩的玩具時,她又有了巨大的成就感,與幸福感。
她性子內(nèi)斂,不善言辭,總喜歡一個人坐在地下?lián)v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也沒什么朋友,同樣沒有幾個人愿意和一個身上總臟兮兮,還帶有鐵繡味的人玩。其實她的衣服不臟,味也不明顯,但每個人都說是這樣的,那么她就是這樣的。眾口鑠金,無非如此。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每次看著十分辛苦父母,都在心中暗暗的憋一口氣。心想:只要自己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就可以讓父母過上好日子,住上大房子了。
這種想法是天真的,是幼稚的,但支撐著她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黑夜與寒暑。
她沒什么長處,沒有資本去學什么樂器跳舞繪畫的技能。唯一會的無非就是組裝東西,接接電路,修修家具……子承父業(yè),她父母本是這么打算的。偏偏她過于努力,也有個好腦子,讓人不忍心折斷她的翅膀。
她從來都是對自己太不自信,不相信自己會發(fā)光,會出彩。她認為自己就是角落里的一株小草,注定平凡的從生到死。
后來她遇到了一個男孩對她說:
“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支筆了嗎?”
“看見了?!?p> “你能把它拿起來嗎?”
“能啊,為什么不能?”
李易初把筆拿了起來,遞給他。
男孩卻紅了眼睛說道:“是啊,你能啊,你為什么不能。這么多年來,你一直在逃避我,你一直在對我說:我不能,我不行。但我一直都是這支筆,只要你愿意,隨時都可以拿起它。在你面前,我一直一直都只是一支筆啊,只要你愿意,我隨時都可以是你的,隨時都可以?!?p> ……
那個男孩,李易初是愛的,從青澀到成熟,真正放進心中的從來只有一個他。但她明白,那個男孩不是一支普通的筆,可以任她拿起放下,而是一支她奮斗一輩子也買不起的筆。
蘇??唇鉀Q完最后一個紙條,又想了想說:“emm...現(xiàn)在還差兩個主持人,你們感覺誰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