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
昏暗寂靜的森林里突兀的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咳咳!”
祁峰此時已經(jīng)停止了奔跑,他回頭看了眼因為他手上的血而變得有些癲狂的一眾修士。
片刻,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運轉(zhuǎn)靈力。
不一會,他手上的鮮血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看到他此時動作的一眾修士,瞬間面目猙獰的向他大聲嘶吼著。
“你敢!”
祁峰嘲諷的想著,他有什么不敢的,這藥體的血對他們的用處再大又如何?只要他想,他就能一滴!都不留給他們!
后面的一眾修士見狀,也只能雙目猩紅的盯著他。
他們恨啊,從祁峰的藥體被暴出來后,他們就開始在追殺他了,可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能拿到一滴藥體的血。
這叫他們?nèi)绾文懿缓蓿?p> 可偏偏他們?nèi)缃襁€就奈何不了他,以他們這些人的能力,若是不留手,當然能將祁峰擊殺。但,藥體極為特殊,不論是用藥體的血還是肉體,藥體本人都必須活著才有作用。
就因著這一點,他們甚至都不敢下狠手。以至于屢次讓他逃脫,甚至有些時候他們還要預(yù)防祁峰自己對自己下狠手。
真真是憋屈!
至于控制祁峰,讓他不能再使用靈力,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做過。
但祁峰本身的修為就不低,再加上時不時的會有一些人來搗亂,每每都讓他們的計劃被打亂。
此時面對祁峰這個將血液銷毀的舉動,一眾修士中終于有人堅持不住的爆發(fā)了。
一位發(fā)絲凌亂,身上黑灰色法袍有些臟污的老者雙目通紅,面目猙獰的大叫道:“去死吧!”
見他已經(jīng)準備將手中的攻擊法術(shù)扔向祁峰,在他身旁的修士頓時臉色大變的去阻攔。
但這位老者的修為即使是在他們中也是不低的,再加上他們的注意力本就不在他的身上,這就導致他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阻攔不了了。
眼看著攻擊就要落到祁峰的身上,除了一些不死心的修士還在望祁峰那里趕,其余的都目眥欲裂的看向那個出手的修士,尤其是那些壽元將近想用藥體增加自己壽元的修士們。
他們望向那個修士的目光似是要生吃了他。
基本上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作為攻擊的主要目標祁峰是活不了了,就連祁峰自己也是這么覺得的。
不過,他對這個結(jié)果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甚至是感到了一絲久違的放松。只是,注定要讓那些一直在暗中幫他人失望了。
祁峰已經(jīng)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死亡了,但有些人卻是還沒準備好迎接他的死亡。
比如,那些正朝他趕來修士。再比如,此時就躲在附近的墨柃幾人。
墨柃等人見此情形,立即就開始了他們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墨柃趁著此時沒人注意到他們,一邊快速施法一邊急聲道:“言桉,顧景明。等我施法完成后,你們就立刻帶祁峰走!”
言桉兩人齊聲道:“好!”
言桉離開前一臉嚴肅的看向齊月:“一定要盡快帶阿柃走?!?p> “這是當然的?!?p> 見他們還在磨蹭,墨柃皺著眉催促道:“別廢話了,快去!”
聽到她的話,言桉不再說話,追著顧景明離開了。
墨柃施展的法術(shù)是墨家的秘法,它能將有墨家印記的目標瞬間轉(zhuǎn)移位置,但距離不遠,且對施法者的修為要求很高。
墨柃如今的修為不夠,強行施法可能會導致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所以才需要有人在施法完成后帶她離開。
至于帶有墨家印記的物品,他們早就放在祁峰身上了。
他們還在努力的救助祁峰,而祁峰本人此時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他能很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死亡。而他銷毀血液的目的不僅是為了不讓那些人得逞,也是為了激怒他們。
所以這樣的結(jié)果他是有所預(yù)料的。
但過了很久,他還沒有感受到那道攻擊。
怎么......回事?
他疲憊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竟正被人抱著飛快的移動著。
“言......桉?”
抱著祁峰的言桉聽見他的聲音笑著回答道:“哎,是我。難為你還能認出來我?!?p> 不怪言桉說出這話,畢竟他可是做了好一番打扮的,不說臉上的易容面具,好幾個改變自身氣息的法寶,就是連身形他也是做了改變的。
“你先別說話,我們先帶你離開這里再說?!?p> 祁峰還沒從言桉救了他一事中回過神來,就又聽見從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還能認出我來嗎?”
“顧景明?”
“哎,是我。”
顧景明很是愉悅的回答了祁峰。
“你們,”祁峰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先前幫助我的人也是你們?”
顧景明和言桉對視了眼,齊聲道:“不全是。”
見祁峰疑惑的望向他們,顧景明笑著繼續(xù)道:“不止我們啊。還有其他人呢。就比如封裕,嘖嘖。那小子嘴上說著不會幫你,但每次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還總是偷偷打聽我們的計劃,最是口是心非的一個人了。”
“還有齊月,元希夜他們,他們可是成天念叨你呢?!鳖櫨懊髡f到這的時候,不大爽的翻了個白眼,“哦,元郢那個黑心的也出過一點力?!?p> “對了,還有墨柃。她現(xiàn)在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她的心現(xiàn)在比元郢還黑!”說到這時,顧景明一臉的痛惜。
“我告訴你一件事啊,”顧景明表面一副神秘兮兮,不想被發(fā)現(xiàn)的樣子,但聲音卻是一點都不加掩飾,“言桉現(xiàn)在也是墨家的人了,他可是最維護墨柃的了,可不能當著他的面說墨柃的壞話?!?p> “不過,你可以偷偷的跟我說,我是不會告訴他們的?!?p> “我可聽著呢?!毖澡裼挠牡穆曇魝鱽?。
顧景明對祁峰使了個“看吧,看吧,我說的對吧”的眼神。
言桉朝他翻了個白眼,他現(xiàn)在正全力施展著身法,沒有精力與他計較更多。
顧景明又說了會元郢的壞話,見沒人理他,就轉(zhuǎn)了話題,開始給祁峰說他們這些年發(fā)生的事。
說了好一會他才發(fā)現(xiàn)祁峰的表情不太對,他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我們這些年過的很慘,嗎?”
說完他還眼神示意言桉,但言桉正專注趕路沒有注意到。
不過就算是看到了估計言桉也不會理他,他們現(xiàn)在可是還在被追殺呢,雖然顧景明一直在幫他們掩飾身形,但他也是一點都不敢放松。
顧景明沒辦法,看著祁峰有些泛紅的眼睛,只能硬著頭皮干巴巴的安慰他:“其實,我覺得,我們過的還是挺好的,對吧?”
想到他們?yōu)榱烁鞣N天才地寶而被各種兇獸追殺,甚至九死一生的經(jīng)歷。這么一想,好像是過的不是很好啊。但也沒慘到被祁峰這么慘的人同情吧。
就在顧景明還在發(fā)散思維時,祁峰開口了。
“你們找的各種天才地寶都是煉制隱體丹和煉制廢體丹的材料?!?p> 祁峰說話時一直在看著顧景明,見他沒有出聲否認。
祁峰有些說不上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他知道有人在暗中幫了他很多次,但他沒想到他們能幫他做到這種地步。
在藥體被曝出前他就一直在尋找煉制隱體丹和廢體丹的天才地寶,他太清楚這兩種丹藥的配方了,所以在顧景明說出他們找的天才地寶的名字時他很快就想到了這兩種丹藥。
祁峰想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么幫他,明明他的家族和宗門都放棄了他,他引為知己的好友也背叛了他。
而一群交情不深的人竟然會為了他而做到這個地步。
“為什么?”
顧景明不太在意的笑笑道:“也不全是為了你,其實更多的是為了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