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蒼天頓時一臉喜色,癡呆了幾秒之后,雙手扶著蘇月憐到里屋房間,看著夫人安穩(wěn)地躺在床上后,葉蒼天似疾風(fēng)一樣向外趕去。
只留下空氣中的淡淡余音:憐兒,我很快把畫倩請回來。
不久,葉蒼天背著一個身穿淡紅色雪襖的女子回到了院門口,那女子粉嫩的臉蛋兒嬌媚嫣紅,恰似初春的桃蕊,點點泛紅。微微濕潤的烏黑長發(fā)隨意扎著,披在肩頭,水潤而清澈的美眸,似是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盈盈羞意。
“好了,葉大哥,你快放下我吧,不然憐兒姐看了要誤會的?!碑嬞缓邘拥卣f道。
方才葉蒼天來到畫倩的院門外,因為心頭焦急,大手一揮,直接叩開了脆弱的院門,大聲地說道:“畫醫(yī)師,憐兒臨近生產(chǎn),你快跟我走一趟吧....畫醫(yī)師....”
聽到外面的巨大敲門聲和隱隱約約的喊叫聲,剛泡完澡的畫倩,連忙穿好衣服,從閨房走了出來。
畫倩是青云鎮(zhèn)著名的醫(yī)師,醫(yī)術(shù)高超且性格溫和,對待病人細(xì)心周到,時常會有病人來找她治病。
但是,晚上登門來訪的病人極少,除了少數(shù)危急的情況,會有人晚上前來就診。
最初,她還以為是哪個危重病人,直到走近了,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是葉大哥,連忙打開房門,可是門剛打開,還沒看清人,就被攔腰背起。
這下可把畫倩嚇壞了,難道自己聽錯了,這不是葉大哥?在她心中,葉蒼天不會如此行事。青云鎮(zhèn)的人都和自己相處甚好,不會對自己這么無禮,難道這是外面來的壞人!
“你是誰?”畫倩掙扎地問道。
“畫醫(yī)師,我是葉蒼天?!?p> “葉大哥,你....?”畫倩頓時羞澀加驚疑。
“畫醫(yī)師,我夫人肚子突然陣痛,不得已而為之,請原諒葉某此舉,之后我定會親自上門致歉。”葉蒼天解釋道,他也覺得這樣做有些唐突,但是里屋之門長時間沒人回應(yīng),已經(jīng)耽誤了時間,葉蒼天正準(zhǔn)備破門而入之時,畫倩叩開門檔,打開了屋門。
葉蒼天心情焦急、來不及分說,便有了此情此景。
“憐兒姐...你快帶我去吧。”畫倩顧不得多問,對著葉蒼天說道,雙手扶住他的肩膀。
不一會兒,葉蒼天就帶著畫倩回到了自家的房門之外,順勢蹲下,畫倩跳了下來,直接向里屋走去。
最近兩個月,畫倩基本天天都來這里,葉蒼天出去以后,畫倩來得更頻繁了,有時候就在這邊陪著蘇月憐,相處得多了,兩人對彼此有了更深的認(rèn)知。
畫倩覺得蘇月憐高貴,如同天邊的白云,溫柔典雅,耀眼明媚。
蘇月憐覺得畫倩善良,如同潔白的水仙,純真自然,蘭質(zhì)薰心。
畫倩年方二十,蘇月憐二十五,于是兩人就以姐妹相稱。
里屋,蘇月憐,此時正平躺著,神情緊張,雙手摸著肚子,發(fā)出輕微的痛叫聲,額頭露出些許香汗。
“憐兒姐,別緊張,放輕松?!碑嬞蛔呱辖?。
“倩兒,你來了,我感覺好痛。”蘇月憐此時顯得有些擔(dān)憂和害怕,看到旁邊的葉蒼天,心里微微安了些。
“憐兒,你沒事吧,畫醫(yī)師,夫人....她怎么樣?”葉蒼天急切地問道。
“我沒事,倒是倩兒,今晚又是叨擾你了。”畫倩一進(jìn)門,蘇月憐便注意到她的裝束,明顯是準(zhǔn)備就寢的衣裳。
“憐兒姐,葉大哥,你們不用焦急。”
“葉大哥,你去打一盆熱水來,拿幾張干凈柔軟的棉布。”
“憐兒姐,你用力....”
“啊....”
“啊.....”
房間里傳來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蘇月憐濕漉漉的頭發(fā)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鼻翼一張一翕急促地喘息著,嗓音早已沙啞,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露出些許青筋.....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男孩....”畫倩大聲說道,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棉布,直接包住了孩子的身體,走向蘇月憐的身旁。
蘇月憐側(cè)過頭,只見那白里透紅的小臉,睜著兩只大眼睛,兩眼充滿了好奇,眼神中充滿著親密的依戀,十月懷胎,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孩子,蘇月憐露出寵溺的眼神,那溫柔的眸子,散發(fā)著母性的光輝...
“你受苦了?!比~蒼天望著香汗淋漓的蘇月憐,語氣憐愛。
“葉大哥,你還不來抱過你的兒子?!笨粗@一家三口,畫倩頗為羨慕,將懷里的孩子交給葉蒼天。
“我去給憐兒姐準(zhǔn)備點滋養(yǎng)身體的補品?!?p> “對了,不要聊太久,憐兒姐這兩天要好好休息。”畫倩回過頭對著葉蒼天說道。知道他們此刻肯定有許多話說,畫倩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畫醫(yī)師,謝謝你了?!比~蒼天誠心誠意道。
“葉大哥,不用客氣”
“憐兒姐,我明天再來看你?!碑嬞宦赝顺隽朔块g。
西域大荒,雪如同斷層了一般,悠悠地停了,再無紛紛揚揚的姿態(tài),直到最后一片雪從天空跌落至地,萬籟俱靜。
“我們的孩兒真乖,眼睛也大,剛才直盯著我看。聽別人說剛出生的孩子都是哭兮兮的,我們的孩子出生以后不僅不哭,還露出那種好奇的眼神?!?p> “嗯...嗯...像你一樣的眸子,水汪汪的”
“夫君,給我們的孩兒起個名吧”
葉蒼天微微沉思:“天玄地黃,玄,幽遠(yuǎn)也,古之君天下。我們的孩子就起名葉玄,好嗎?”
葉蒼天并沒有閱覽過很多書籍,在他父母去世以后,他就孤苦伶仃的,后來幸虧有楚原的照料,不然他可能早就餓死在這大荒里了。
楚原教授他修煉,帶他學(xué)習(xí),相當(dāng)于撫養(yǎng)他長大,可謂是他半個父親。
“葉玄,葉玄....夫君,我們的兒子將來肯定如他的名字一般?!?p> “哈哈,葉玄是我倆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池中之物,將來必然如大鵬展翅,翱翔九霄,我要教他好好修煉,將來成為一代強者,憐兒,你就教他識文斷字,古人不是說: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p> 葉蒼天此刻頗為豪邁,充滿期望地低頭望了望懷里的葉玄,葉玄正似面帶微笑地看著他,面頰白里透紅,兩眼明亮無瑕。
也許,每個父親都有一個夢,讓孩子完成自己未走完的路,彌補自己的遺憾。
“夫君,讓我抱抱我們的孩子。”蘇月憐立起身,半躺在床上。
接過葉蒼天懷里的孩子,蘇月憐摟抱著葉玄,滿目寵愛地望著他,緊接著用自己的臉頰去碰了碰葉玄的臉龐,就這樣持續(xù)了好一會....
中域天機閣,閣樓頂層。
天機圣主,臉色變幻莫測,驚疑不定。
天機閣原本只有七層,三年前天機圣主一朝頓悟,踏入陰陽境,天機閣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八層。
緣分,可遇不可求,天機閣只為特定的人演算命數(shù)。
但是天機閣,閣如其名,可以看破天機,很多時候都能給出準(zhǔn)確的命數(shù),閣樓前常是濟濟一堂,人聲鼎沸。
然而自今年年初,天機閣就對外宣布閉閣,不再接見任何人。許多慕名而來的人都是乘興而來,失望而歸。
無人敢在天機閣無禮,天機閣在命數(shù)方面的研究出神入化,對中域萬族的許多大人物都或多或少有所恩惠。
以前有過一霸皇境強者,實力強悍,強行闖入天機閣,沒過多久,中域就再無人見過此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天機圣主乃是這一屆天機閣的閣主,地位尊崇,行事不拘一格。
三年前他一入陰陽,便觸摸到一絲天機,讓他冥思苦想到現(xiàn)在。最近一年,這感覺越發(fā)強烈,于是他閉閣苦思,在閣樓八層演算天機。
閣內(nèi)眾人不見閣主,紛紛猜測....但無人敢推算閣主....大都以為他在閉關(guān)修煉,心中對此代閣主欽佩不已....
他將天機閣帶往了一個輝煌的時代,實力遠(yuǎn)超歷代閣主....
“天象混亂,不可推測。”天機圣主喃喃道。就在剛才,他仿佛觸摸到了那一層,可是咫尺天涯,稍縱即逝。
這天要亂了!
亂世,則入世,順應(yīng)天勢,方可求得那一絲幸存的機會。
這一日,從天機閣傳出了一則消息:順天而生,逆天而亡...
青云鎮(zhèn),葉蒼天和蘇月憐正在討論葉玄以后的生活,甚至連葉玄娶妻的日子,人選都談上了....
夜已深,黑河深處,一雙灰暗得眼睛亮了起來。
葉玄誕,天將亂,五域滅修羅,萬載千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