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險
景建國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村口等著王國旗，碰面后各自開著車奔著方山方向去了。
且說這方山，原來是一座原始森林覆蓋的大山，山腳下住著幾個村子。近些年由于石料短缺，便在這里開山炸石，附近幾百公里內(nèi)都來這里拉石料，這次他們拉石料是一條修一條大渠，到了鎮(zhèn)上這段，石料就由鎮(zhèn)上組織人去拉回來，這次是景建國和王國旗兩輛車。對于方山，景建國也算是比較熟悉了，前些年獨自一人來這里砍過柴火，來這里的路他還有些印象，加上之前有人帶他們來這里拉過幾次石料，自然一切都在掌握中。
開著車走了2小時終于來到方山腳下的石料廠，這里時不時的有爆炸聲，幾個工作面都在開工。車只能停的老遠(yuǎn)的，而且前面都排了很長的隊。兩人正想著該等到啥時候去，這時一個人朝他們喊著：景建國、王國旗，這里了。原來是前段時間的給他們裝石頭的韓叔。韓叔是在這里專門裝車的，前幾次都是他給裝的車。兩人瞬間明白了咋回事，上了車開起車便奔了過來，韓叔跳上景建國的車：“今天是你們兩啊，你們順著我給你們指的路走，盡快可以裝車的?！表樦n叔給指的路，景建軍開車走了好長一段才到。“這地方僻靜，前面就一輛車在裝車，很少有人知道這地方，這一車滿了就給你們裝?！薄昂绵?，先謝謝韓叔?！本敖▏屯鯂焖闹芸戳丝矗@個石料廠原理其他廠，來的人少，與之前他們拉石料的地方也不一樣?？傆X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說不出來。
看著前面的車裝滿還早，王國旗說“咱兩要不要上山轉(zhuǎn)轉(zhuǎn)，看山上有沒有啥好吃的?！边@么一說正和建國心思。這山里叢林茂盛，樹木叢生、野果、野味也很多。兩人找了個山坳子便往里走，拿著手里的木棍開路，建國在前，國旗在后，走了十來分鐘，景建國察覺前面有動靜“噓”，兩人靜靜瞅著前面，一只肥野雞在地上啄著吃東西。王國旗趕緊說：“我來，看我的?！闭f著從褲兜里拿出一把彈弓，木頭把黑寬皮筋，撿了一顆小石子，瞄了瞄，嘣的一聲打在了地上，野雞一下子驚飛了?！澳阈∽樱盹垱]了啊?！闭f著景建國拍了一下王國旗的頭?！皼]事，我這彈弓才做好，還沒練好，等我練好了，一打一個準(zhǔn)，天天吃野味?！蓖鯂旌茏孕诺倪呑哌呎f?！霸俳o你一次機會，就看今晚能不能吃兔肉了?！表樦敖▏高^去的方向，一只野兔蹲在地上。王國旗趴在地上，拉開彈弓，瞄了瞄，嗖的一聲石子打在了兔子腿上。兔子拖著傷腿咯噔咯噔的跑?！翱熳?！”順著山勢追了上去，可惜那兔子失足沿山體掉下去，滾進(jìn)了叢林里不見了，氣的王國旗狠狠的摔了一下手里的棍子：“到手的兔子飛了！”
“要不下去再找找？”
“不用了吧，這下去兔子估計還能活，我們很難說啊，繼續(xù)走吧?！?p> 兩人又向前走，一點路都沒有了，周圍的都是各種樹木草叢和藤枝，緊靠著手里的木棍子開路。“快看，有吃的，野葡萄?！敝灰娨黄t紅的野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早已經(jīng)讓二人難耐饑餓了。兩人跑過去就匆忙的摘起來，全當(dāng)做是午飯了，吃了一飽之后，時間也差不多了，該下山了。
午后的陽光充滿了整個山坳，九月份的暖和很是愜意，不覺得都有一絲睡意。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下，走的腿疼，這下山路要比上山的難走?！蓖鯂煺f到。
“該走了，這深山老林里有危險，要睡覺回去車?yán)锼??！?p> “困啊?！闭f著跟著景建國往山下走了。一會兒陡一會兒平，一會兒坐著往下溜，一會兒一點一點往下挪。
“別動，你頭上有東西?！蓖鯂焱蝗焕潇o的說到。
景建國眼皮往上瞅了瞅，只見一個蛇影在頭頂?shù)奶僦ι吓乐５饶巧哳^伸出來時，王國旗一把抓住蛇頭?！昂么蟮募一锇?。”只見王國旗手里捏著蛇頭，吊著的蛇身有一米長，景建國也驚出一身冷汗?！敖枘阋陆怯靡幌?。”還沒等景建國明白，王國旗便拉著他的衣角讓蛇咬住了，然后一拽。“這蛇我怕是毒蛇，先把毒牙給拔掉?！痹瓉砣绱?，景建國恍然大悟。
兩個人走出了山坳，回到了石場，韓叔看見他們兩個，老遠(yuǎn)就跑過來：“你兩個胡亂怕啥啊，這附近有畜生你們知道不，碰到你兩小命可就沒了?！甭犃隧n叔這么說，兩人相互看了看，王國旗說：“沒事韓叔，你看我們這不回來了么，還給你帶了個野味，晚上補補?！表n叔看了看他手里的蛇“你兩啊，操不盡的心?！闭f著往石頭堆走去。景建國看王國旗手里的蛇，早已經(jīng)沒有蛇樣了。下山時候捏著蛇頭在石頭上各種按、蹭、撞，已經(jīng)沒型了，蛇也早死了。
景建國把車挪到了裝石頭的地方，所有人開始往車上裝石頭。這年月沒有機械，全靠人力，一車石頭裝滿也得幾個小時，像韓叔這樣的就是靠著裝石頭維生。韓叔原來是建國他們拖拉機站所在的西陽鎮(zhèn)的，后來家里實在窮便一個人來到這里裝石頭，這里有山有水，有燒不完的柴火，打不完的野味，謀個生還是可以的。一車石頭幾個人，扔的扔、扛的扛，抬的抬，終于裝滿了一車，可是這第二車今天肯定是裝不完了，得住一晚明天一早裝完就可以走了，晚上只能在這里過夜了。
收完工韓叔把他們兩個叫過來：“你倆晚上住哪里？”“住車?yán)铮剂?xí)慣了。”“也可以，但是別在外面待久了，早點回去睡，山里畜生多，炸石頭把畜生們都炸瘋了，你們可得小心，不行就跟我去我那房子住一晚吧。”“不用了韓叔，我們這可以的?！蓖鯂煜胫懊鎺状味际呛皖I(lǐng)導(dǎo)來的不得已去韓叔的房子里住，那房子到處是老鼠洞，被子又濕又潮，而且炕又小，睡著很不舒服，索性這次不如睡在駕駛艙，又軟又暖和。韓叔見說不動就只好自己回去了。
景建國來到王國旗跟前說：”我們應(yīng)該去住韓叔家，這是領(lǐng)導(dǎo)交代的，這在駕駛艙固然好可是會出問題的，算是不服從領(lǐng)導(dǎo)安排吧?！?p> “現(xiàn)在我們說了算，有沒有其他領(lǐng)導(dǎo)，韓叔也只能說是一個外人而已，好了不說了，今晚我們要好好吃一頓了。”說著從車座椅后背處拉出來了一個小鐵鍋，又去拎過來那條已經(jīng)死了的蛇，點起了篝火。景建國見說不動，也就只能隨著他了。圍著篝火，烤著蛇肉，那個香啊，比起中午的野葡萄要美味多了。景建國拿出自帶的白面鍋盔，給了國旗一塊，啃著鍋盔，靜等著蛇肉開餐。
這時候的天已經(jīng)黑壓壓的了，十點鐘了，蛇肉的香味讓兩個人陶醉，一人一塊的吃起來了?！昂贸裕婧贸?，比起豬肉好吃多了啊?！蓖鯂熨澝乐帜闷鹨粔K。
景建國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微胖的身材，微圓的臉蛋，淘氣調(diào)皮的眼鏡和鼻子的搭配，好不快活。
突然，王國旗愣住了“建國，你相信有鬼嗎？”
“不信!“
“你看那邊，是不是鬼火？”王國旗愣愣的說著，手指向了景建國側(cè)身不遠(yuǎn)處。
景建國停下了手中的肉，瞅著那邊，兩個綠光時隱時現(xiàn)，正在慢慢向這邊移動。
“不好，是畜生來了，快上車，快！”說話間扔掉了手里的肉，一個飛奔跨在車門下腳踏上，甩開車門進(jìn)了駕駛室，王國旗三步做兩步，也跟了進(jìn)來。說時遲那時快，這畜生見他們要跑，頃刻間已來到火堆旁邊。一個清晰的樣子，一條成年花豹，一米多長的身子，兩個眼睛死死的盯著駕駛室。這時的王國旗鉆到了駕駛座背后，抱著座椅縮成一團(tuán)：“建國救我啊，這家伙太快了，差點咬到我了?！薄胺判?，不會有事的?！本敖▏参康馈?p> 花豹圍著篝火轉(zhuǎn)了轉(zhuǎn)，嗅了嗅他們吃剩下的蛇肉。望了望駕駛室，一個猛撲，爪子快勾到車門上的玻璃了。信好他們開的50型拖拉機光機頭后輪就一米七五，再加上駕駛艙等，怎么說也有兩米五高了，所以暫時是安全的，但是也抗不了連續(xù)攻擊，萬一窗戶別打破就完蛋了。
那花豹再一次發(fā)起了進(jìn)攻，景建國抓住時機，車門鎖半掩著，在花豹撲上來一瞬間，一腳踢開門，花豹順勢掉進(jìn)了火堆里，燒了一身焦毛。景建國冷靜的拽上車門，王國旗嚇的眼淚嘩嘩。這時候另一雙眼睛也由遠(yuǎn)而近，兩只花豹，一只在舔舐燒傷的傷口，一只圍著車門前轉(zhuǎn)悠。這兩只花豹，不是一對就是兄弟，這可怎么辦，景建國心里想著。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推了推座椅后的王國旗，說到：“把你車鑰匙給我。”只見那王國旗手里拿著一個鐵勺，頭上包著一件厚衣服，亂翻了一下褲袋，遞給景建國一把鑰匙。“兄弟別怕，這東西雖然吃肉，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別吃掉?！薄昂煤?！”王國旗顫巍巍的說到。
景建國插入車鑰匙，發(fā)動機轟鳴起來，打開車燈，瞬間周圍亮堂了許多，兩只花豹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燈光嚇住了，起身退遠(yuǎn)了好幾米。景建國件有效果，又使勁的加大油門，用力按著車?yán)龋瑑芍恍笊姞钪灰阶咴竭h(yuǎn)，卻不時的回頭望望它們即將失去的獵物。
眼看就要趕走了它們了，景建國高興的把拖拉機開動了起來，裝有半車石頭的拖拉機呼呼呼的追起了花豹。兩個家伙見狀撒腿就鉆進(jìn)山林里去了。這時候的王國旗也攥著拳頭狠狠的砸了幾下座椅后背。
等到他們開著車往回走的時候，看到遠(yuǎn)處有一串火把。王國旗：“景哥，那又是啥，今晚真邪門??！”順眼望去，火把越來越近，原來是韓叔帶著些人過來了?！澳銈儧]事吧？”韓叔問。
“沒事，剛才越到兩只花豹，已經(jīng)被趕走了?！苯▏f到。
推開車門，兩人下了車，看到這么多人，王國旗狠狠的抱住了韓叔。
“好了沒事了，你們還是跟我們回去吧，這山里近年來炸石頭，這些畜生也跟受驚了一樣，以前躲著人走，現(xiàn)在經(jīng)常出來傷人?！闭f著建國和國旗都收拾了東西，跟著韓叔往村里去了。
且說這韓叔家的房子到處是老鼠洞，炕頭又小，但是擠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韓叔給他兩個安排和其他人擠在一個炕上，便也睡去了。景建國和王國旗大晚上這一折騰也夠累的，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都起了個早。路上景建國摟著王國旗的悄悄說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p> “啥事，問吧！”
“昨晚的事還記得不？”
“記得啊，怎么了？”
“其實啊我就想知道，昨天白天你抓蛇都不怕，晚上為啥就那么膽小怕那兩個畜生了？”
王國旗一個藐視的眼神甩過來：“也不瞞景哥說的，我這人白天膽子大，晚上單子忒小，我爸晚上都不讓我出門，從來不走夜路。”
“那你沒有上過夜工嗎？”
“沒有，我爸不讓去，說是危險，我家就我一個男娃，得留個根了?！?p> “哦，難怪了，還是有村長的老爸好啊。”
“你逗我??！”說著便去攆景建國了。
且說這剩下的半車石頭很快就裝滿了，兩個人和韓叔告了別，便趕著大中午前就到了鎮(zhèn)上修渠的地方下石頭了。這塊地屬于王村，村長安排他兩吃中午飯，白面饃饃加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