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老兩口子死了以后,剛開始崔家媳婦還裝裝人,對傻妞還好,但是也開始支使傻妞干活,又過兩年崔二媳婦又懷孕了,于是家里的所有活計都落在傻妞身上,傻妞腦子反應(yīng)慢,干活也慢慢騰騰的,還經(jīng)常出錯,崔家媳婦對傻妞棍棒相加,后來干脆發(fā)展到不給飯吃,一天不但干重活還就給吃一點點,胖乎乎的傻妞變成瘦妞。
崔家媳婦打起人來可不手軟,傻妞身上傷痕累累,但是都不在表面上,臉上手上等露在外邊的地方可沒有傷,傻妞又不會告狀,所以崔家小子每天在外邊地里干活,也不知道自己媳婦背著自己虐待妹妹,還覺得自家媳婦很賢惠,沒嫌棄自己的傻妹子。
可憐的傻妞每天干一堆活兒還吃不飽飯,越來越瘦。突然有一天崔家媳婦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傻妞看食物的眼神兒不那么期待了,似乎不那么餓了,崔家媳婦很奇怪,但是也問不出來個所以然。接著崔家媳婦孕期結(jié)束,又生了一個兒子,在崔家媳婦坐月子的這個月里,傻妞每天每天除了干家里的活還要出去打豬草,但是傻妞明顯的不那么餓了,崔家媳婦覺得傻妞飯量小了,每每不急著吃飯,她雖然很納悶,但是不吃自家的糧就好,崔家媳婦也沒往心里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傻妞越來越往橫向發(fā)展,越來越胖,又過了三個月,崔家媳婦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了,傻妞這情況怎么越看越像揣了孩子(懷孕)啊,崔家小子也納悶:怎么妹子胖的這么快?又觀察了半個月,崔家媳婦心里害怕了,這問題大了,恐怕攤上大事兒了。晚上崔家小子干活回來,崔家媳婦就膽戰(zhàn)心驚的把自己的猜測和丈夫說了,崔家小子當(dāng)時就火了,逼問崔家媳婦知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又指責(zé)她在家怎么照顧的妹妹。其實他還不知道,崔家媳婦根本就是虐待他妹妹,照顧跟談不上了。兩口子不敢用村子里的郎中,第二天帶著傻妞到朔州城的頤和堂,找了坐堂大夫把了脈,證明是有喜了。這對崔家小夫妻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可丟大人了,崔家小子帶著妻子、妹子回了家,先審問傻妞,啥也問不出來,沒辦法只能暗中觀察,沒有幾天功夫就查出來了,這人叫夏玉文,原不是小長村的人,瞎一只眼、瘸一條腿,據(jù)說是一個退伍兵,因受了傷,成了殘疾就退了伍,又因不是本地人,沒有土地,就自己在天涼山深處搭了一個茅草房,據(jù)說以打獵為生,偶爾也來村子里換糧食,所以小長村的人也認(rèn)識他,但是都對這個陰惻惻的男人沒有什么好印象。
崔二家小子心里窩火就甭提了,又覺得自己未必是這個**的對手,就去大伯和三叔家求救,經(jīng)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嬸等家人的商量,大家一致覺得應(yīng)該把傻妞嫁給那個叫夏玉文的**,否者的話就得把傻妞沉塘,即使沉塘了崔家女兒的名聲也被敗壞了,何況傻妞的身子等不得,崔二家小子沒想到大伯叔叔居然給出了這么個主意,他不同意妹妹嫁這么個不知根底的外來戶,但是大伯和三叔也倔的狠,說不能讓傻妞一個連累了崔家的其他女兒,還有幾個沒說親呢,大伯態(tài)度強硬,崔二家小子又在自家媳婦的反復(fù)勸說下,只好同意,決定第二天和幾位堂兄弟去山上找夏玉文,把傻妞的事兒落實。
第二天,窩了一肚子火兒的崔二家小子和三位堂兄弟就來到了夏玉文的茅草房,一頓唇槍舌戰(zhàn),加擼胳膊挽袖子,夏玉文答應(yīng)娶傻妞并給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崔家?guī)仔值軐ο挠裎牡膽B(tài)度不滿意但對聘禮數(shù)額還算滿意,訂好第二天送聘禮,連帶就把傻妞送上山,也不弄什么儀式了,直接把人送來再到衙門辦理婚書就好。
崔家兄弟們回家后,把事情和家里人一說,家里人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大伯也說傻妞這個樣子有個人要她就知足吧。
這可把崔二家媳婦樂壞了,不但把累贅?biāo)Τ鋈チ诉€弄了五十兩銀子回來,真真是廢物利用。
崔二家的媳婦正高興等著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呢,哪知道樂極生悲,第二天夏玉文并沒有按約來接傻妞,等了一天都沒來。崔二家小子氣個半死,直接找來兩個堂兄直奔夏玉文茅草屋,結(jié)果沒找到人。崔二家小子接著一連去了七天都沒人。夏玉文跑了,沒吱一聲跑了,氣的崔二家小子夫婦兩個眼白。
崔二家小子這天天上山堵人,每天氣急敗壞的,村里人早己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了,再加上傻妞胖的不正常,八婆們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村頭打谷場大樹下張婆子李婆子早就講的沸反盈天了,崔家想捂也捂不住了,村民們早就猜出是怎么回事兒了,這回正等著看熱鬧呢。崔二家的隔壁老李家李婆子每天都換著法的告訴崔二家的媳婦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弄得崔二家的媳婦都不敢出門。
又過了半個月,崔二小子又自己去了趟上山,結(jié)果那茅草屋內(nèi)已經(jīng)灰塵滿地,證明那老瞎子確實跑人了,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因為這人也屬于無根之人,家不在本地,以后怕也難找了。
沒辦法的崔二家小子回了家和叔伯商量怎么處理傻妞的事兒,若是抖落出來怕是要沉塘,家人不忍傻妞被處死,只好把傻妞送走,最后商量把傻妞送到離小長村五十里的山里的大灣村,崔二家媳婦的表姑家,給一兩銀子做生活費,待傻妞生下孩子再做定奪。
這崔二家小子把自家孩子扔給大伯娘照顧,又向大伯家借了牛車,趕早帶著媳婦和傻妞就趕奔大灣村。
五十里路整走了一天,臨晚上才到大灣村,大灣村窮的很,比小長村窮多了,且離朔州城更遠(yuǎn),正是大山里邊。崔二家媳婦和表姑說清楚事情始末,開始的時候表姑和表姑父不愿意收留傻妞,等崔二家的媳婦把銀子拿出來,表姑看到銀子眼睛錚亮,就應(yīng)了這事兒。
崔二家小子兩口子在表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趕著牛車往回趕,又走了一天回到家,兩口子又把事情和叔伯們說交代一通,這事兒看似告一段落了,大家都該干嘛干嘛去了。
但是村里人可沒覺得這事兒完了,大家繼續(xù)八卦,各種猜測,各種打聽,奈何崔家人嘴緊得很,愣是打聽不出來傻妞哪去了。
時間過得快,轉(zhuǎn)眼差不多兩個月過去了,崔二小子家來了個風(fēng)塵仆仆的客人,崔二家媳婦一看來人心里就沒底了,這人正是表姑的大兒子,崔二家媳婦趕緊讓大兒子去田里把崔二家小子喊回來。
等崔二家小子回來,表姑家的大表哥告訴他們一個不幸的消息,傻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