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玄傷了我的阿若,所以我把她的蛇皮擰成了一條鞭子,現(xiàn)下,我要取你的心給阿若”他步步逼近傾遲。
傾遲緩緩后退,腦中百展千回,饒是再聰明的腦殼子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的修為靈力對付妖王跟本不堪一擊。
“你放心,不會有任何的痛苦”他冷笑著看著傾遲,單手抱著阿若,另一只手五指尖處燃起綠色火焰,周身運行著強(qiáng)烈的氣流,眼里閃著令人膽寒的綠色光芒,一抬手氣流涌向傾遲。
傾遲反手而后,往左側(cè)翻了個身躲過了強(qiáng)勁氣流,卻不曾想到過那氣流竟像長了眼睛似的,傾遲翻滾到哪,它就朝著哪個方向,稍微一個不慎,右手胳膊被氣流刮開了一個口子,傾遲吃痛,別說修為靈力抵不過妖王,沒有魔靈鞭在手,就算想勉強(qiáng)反抗幾下都是天方夜譚。
氣流越追越兇,一個反轉(zhuǎn),她運氣雙掌合并,徒手抵住了氣流,也不過半刻鐘氣流就沖開了她的抵擋,那氣流全數(shù)擊向她,她大驚失色心里想著今天怕是要殞身歸塵了,然而,卻只聽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氣流在她跟前應(yīng)聲而散,而自己除了身體被氣流震得生疼之外,并無其他大礙,她低頭往地上一看,地上儼然躺著的是墨染送她的魂玉,此時魂玉已經(jīng)碎裂成了好幾塊,顯然剛剛是那魂玉替她擋了致命之傷。
妖王徐徐的瞇起眼,看著地上那那碎裂了的魂玉“魂玉?你身上居然持有仙家靈玉?”頓了頓,他輕笑“可惜,已經(jīng)碎了……”說完他一掌極速伸了過去,沒有給傾遲任何反應(yīng)時間,那五指尖上的綠色火光如尖針般射入傾遲體內(nèi),劇痛難忍,哪里像妖王所說的不會有任何痛苦。
“唔,一不小心失誤了,放心馬上就不會疼了”
他起掌弓起手指朝著傾遲的胸口吸取她身上的血氣。
傾遲被那強(qiáng)勁的吸力束縛,只能任憑妖王擺布,末了,她變得昏沉,身體變得麻木,只隱約的覺得自己的心被那強(qiáng)勁的吸力所牽引,像是將要從她的胸口內(nèi)跳出一般,緩慢的,她閉上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閉上眼簾之前居然看見一修長的白影,然后自己被懷抱在一溫暖的胸膛內(nèi)滿鼻子的清香讓她安心,讓她安穩(wěn)的墜入了夢鄉(xiāng)。
“你……”妖王看著眼前的男子,滿臉的驚愕,那是一位容貌絕世的男子,一身銀白色衣衫風(fēng)華絕代,那繚繞在他周身的仙澤讓他望而卻步,剛才他只是輕輕一揮手便截斷了自己的吸魂之術(shù),可見修為靈力完全在自己之上。他抱著阿若后退了幾步不敢輕舉妄動,彼時阿若額際上的魂靈開始渙散,他卻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著啊若的魂一點一滴的消散,而他對面的男子單手環(huán)著傾遲,另一只手用兩指輕探了探她的脈搏,隨后清冷的眼神望了望妖王,便揮手一陣白光帶著傾遲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阿若的靈魂碎片消失殆盡,已然回天乏術(shù),妖王頓坐入地臉色蒼白,一陣綠光閃現(xiàn),他也在原地消失不見。
而在身側(cè)剛剛為紫曄擋過一掌昏死過去了的青鸞已經(jīng)悠悠轉(zhuǎn)醒,她忍著劇痛強(qiáng)坐起身看向?qū)γ婺巧畋е幦A,蒼白著臉,對著瑤華低語吟喃的紫曄,她唇口開了開想說些什么,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勉強(qiáng)的站起身,她緩慢的走向他,剛巧碰見他拿著那把滅魂短劍對著他自己的胸口,低聲說了一句“瑤華,等我,我來陪你”隨后舉起劍要往自己心口上插了下去,卻只聽見一聲悶哼,刀子沒能插進(jìn)自己胸口,而是被一雙白嫩的手握住,頓時手里的血涌了出來。
紫曄抬眼一驚雙手放下了短劍“你……”
青鸞凄美一笑,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沒了她,你就甘愿連命也不要了嗎”
紫曄看著她手上那片血紅開口“是你……如果不是你,瑤華就不會死,為什么……為什么你還要回來……為什么要害死我的瑤華……如今,我只是想去陪瑤華而已,你都要阻攔嗎?”
青鸞一聽,也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了凡人常說的那句哀大莫于心死,她自嘲一笑,輕輕的問了一句“那我呢?”
紫曄低著頭,將顫抖的手隱藏在了衣袖里“忘了……”
青鸞看著他久久才回“忘了也好…”說完她轉(zhuǎn)過身,悄悄的舉起了滅魂之劍朝著自己的胸口捅了進(jìn)去,刮心之痛也不過如此,手起刀落,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從她的胸口飄出,直直的飄至瑤華的心口處,與瑤華合二為一。
紫曄大驚“你…做了什么?”他放下瑤華起身,雙手握住青鸞的肩膀?qū)⑺纳眢w轉(zhuǎn)了過來,再見到她胸口那一大片殷紅時,他瞪大眼睛不敢至信,她居然活生生的從自己心臟里面刮出了自己的內(nèi)丹。
青鸞想牽動嘴角,想對他笑著說自己不疼,奈何內(nèi)丹離體之后,她已然油盡燈枯,加上滅魂劍遺留在體內(nèi)的寒氣正在一步一步吞噬她的魂靈元神,再也撐不住,她倒入紫曄懷中,真好,能永遠(yuǎn)的沉睡在他懷里,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若有來生,哦,不對,她沒有來生了,那就祝福他與瑤華永世長安。
她緩慢的閉上了眼,來不及看到紫曄臉上那悲痛萬分扭曲的臉,以及聽不見他那聲撕心裂肺的狂喊“玲瓏……”
修羅的雷聲震耳欲聾,破廟內(nèi)躺在紫曄懷里的青鸞慢慢的碎裂成千萬片晶亮的細(xì)塵飄散于半空之中,直至消失殆盡,只在地上余留了一塊黑金色的令牌。
“咳咳……”背后傳來瑤華的輕咳聲,他卻拿著令牌一臉呆愣的走出破廟,對著背后的叫喊聲充耳不聞。
“紫曄……哥哥,你要去哪,等……咳咳,等等我”
……
又是在一大片艷紅的彼岸花海里,鼻間傳來陣陣清香,這清香味并不是彼岸花的香味,因為彼岸花生來便無色無味。也不怎么的,她竟然覺得這香味好生熟悉,像在哪里聞過一樣。甩甩頭,她仰望了下四周,才發(fā)現(xiàn)這片彼岸花海并不長在魔界,這四周的景色與魔域天差地別,倒有點像仙家居住的仙境。
突然畫面一轉(zhuǎn),那朵朵彼岸花變得巨大,著實把她嚇了好大一跳。而此時彼岸花海莫名的起了火,她被困在了彼岸花海中才知道不是花變大了,而是她變成了一朵彼岸花,根深蒂固的長在了這片土壤之下動彈不得,灼熱感蔓延至她的根部,越來越燙,越來越難熬,就在她覺得她會被這層火活活的烤死的時候,遠(yuǎn)處卻傳來腳步,是一孩童,看上去不過像凡間七八歲的樣子,孩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輕撫了撫她,指尖冰涼,緩解了她好大一部分疼痛。
“你可是疼了?不急我把師傅的圣水帶來了”他的聲音清冷異常,不似孩童。只見他拿出一玉瓷瓶,朝她身上倒了幾滴圣水,頓時,根本的灼熱感消失,她感激的想看看孩童等的臉,以后好報答,她地宮向來很講究有恩必報,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看不清那孩童的臉,明明近在咫尺,卻迷糊一片。
突然畫風(fēng)又是一轉(zhuǎn),有如走馬觀花,此時的她已經(jīng)變回原身,但還是身在那片彼岸花海之中,她看見那孩童又來了,這次似乎比上次長得更高了些,他又像往常那邊蹲在了那,拿著玉瓷瓶朝一朵彼岸花又低了幾滴圣水,然后低語的說著什么,她聽不清,她靠近想去看看孩童長著什么模樣,奈何越靠近,眼前的那一幕卻離得更遠(yuǎn),后來她干脆在彼岸花海旁邊的一塊玉石上坐了下來,看著那那孩童來來回回了好幾次,看著他的身高逐漸的拉長,最后一次儼然已是一位少年,此時的少年身旁跟隨著一名紅衣少女,奇怪的是她雖看不見那少年的模樣,卻看得見那少女的模樣,那是一個長得極美的少女,細(xì)看之下眉宇間竟然長得有點像一個人,便是墨染的師妹蘭婀,但周身的氣質(zhì)與氣場各不相同,蘭婀喜穿白衣與紫衣,她卻穿著一身艷紅,舉手投足間隱隱的有火光晃動。
少年與少女同蹲在一處,看著藏匿在彼岸花海里的一朵彼岸花。
她坐在玉石上雙手托腮,已經(jīng)懶得去研究他們在那說了些什么,反正她也聽不見。
末了少年與少女起身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她居然看見那走了幾步遠(yuǎn)的少年竟然回頭朝著她這邊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看見了一雙紫色的眸子,心突然揪痛了起來,緊接著,畫面一黑,什么也看不見。
“傾遲……大……傾遲少主?”遠(yuǎn)處不知是誰在呼喚她,聲音溫柔甜美,她尋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看見一處亮光,那亮光驟亮得她睜不開眼,輕閉了眼再睜開,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個地方,映入眼前的是白色的床幔,她疑惑著移了移眼,才發(fā)現(xiàn)床旁站了個人,再看清她容貌時,她竟一時分不清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夢境里,是蘭婀,墨染的師妹,怎么會是她?
“你醒了,可還有哪里不適嗎?”蘭婀柔著聲輕問。
傾遲迷茫著搖了搖頭“我……是在哪?你是……美人師妹?”
蘭婀勾著唇微笑,抬手扶起她坐直“是我,這里是云渺宮”
傾遲一愣“云渺宮……?”她仔細(xì)的回想了下,想了一會才想起,妖王要吸食她的魂,活刮出她的心,然后她就暈了過去,怎么會突然來到這云渺宮,難道是墨染救了她,把她帶來了云渺宮?
“是墨染……救了我?”
蘭婀搖搖頭“自上次魔宮一別,師兄又去往人界歷練去了,但這把個月來,師兄卻突然失去了所有聯(lián)系,我派遣出去的息蝶原封不動的如數(shù)返了回來”說完她垂下美眸,眼底藏著一股濃濃的擔(dān)憂。
傾遲抬眼張了張嘴“那…是你救了我?”
蘭婀又是搖了一搖頭“是師傅救了你”
傾遲剛想起身,一個不留神,差點從床上摔了下去“神……神尊?”怎么可能,她沒忘記魔宮出來那一次他那掐著她脖頸的兩指,掐得她好久都沒喘上一口氣,那兩指只要稍微再加一點點力道就能擰斷她纖細(xì)的脖子。
見蘭婀點頭,她一臉不可思議。
“你…你沒看錯?”
蘭婀掩嘴輕笑“你是師傅帶回來的,那妖王的五指燃火,也是師傅從你心頭上取出來的”
傾遲眨了眨眼“為…為什么……”
“師傅感應(yīng)到師兄魂玉碎裂,以為是師兄出了什么事,急忙趕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你,至于他為何會救你,我也猜不透,不過師傅行事向來只看心情好與壞”頓了頓她繼續(xù)說“也許是,師傅他認(rèn)為你知道師兄的下落”
“我并不知道墨染去了哪,魔宮一別后,就再也沒見過”簡而言之就是那天神尊的心情特別好,又或者是急于想知道墨染的下落,可惜她太不爭氣被妖王給整昏了過去,所以只能帶到這云渺宮,等她醒了之后拷問?那現(xiàn)下她是否應(yīng)該趕緊溜了,免得等下被嚴(yán)刑拷打?但,被人所救不說聲感謝就溜,豈不是有辱她地宮少主的名號?可,相比名聲,自然是小命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