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事云自己也很清楚。
天主墜崖未死,人主把半死的地主搶了回來,地主重傷至今未醒。郜力王上與劍仙之間起了裂痕,哪怕后來王上回憶此事,知曉自己于成國公一案的處理有所不妥,這二人的關(guān)系一直沒能緩和。只不過劍仙迫于大義,仍然守衛(wèi)著那座王城。
云面色陰郁,“我母親的死,與樸杉虎也有關(guān)系?”
劍仙愧疚地嘆口氣,“是我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這么多折磨?!?p> “你說了這么多,不覺得是在為自己辯解嗎?”天主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躺在一根被壓彎的竹子上閉著眼喝著酒。
云滿頭大汗,痛苦無比,悄悄離去。
“她還活著?”劍仙急切地問道。
“所有人都知道就剩你不知道,”天主喝一口酒,心中無悲無喜,“還活著,比死好不了多少?!?p> 劍仙懇切道,“我要見她?!?p> 天主扔了酒壺,看向天空,伸出左手一抓。蒼穹之上一個光點出現(xiàn),而后越來越亮,那竟然是一把劍!
劍仙仿佛不知道那劍指著他,仍然懇切地道,“我只要看她一眼就足夠了。”
那劍越來越快,眼見就要將劍仙擊殺于此,天主緊握住左手。那劍竟然生生定在了劍仙頭頂三尺!
“你來北道竹林已有一月,照禮數(shù)我該請你喝一杯。”天主說完這話,便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黑芒,隨著消失的還有劍仙頭頂那把劍。
隨后一道金光也拔地而起,追向那道黑芒。
宕山,起義軍駐扎于此地。
紀行詫異地看著他,“你怎么來了?”
云竭力忍住痛苦,“我要殺樸杉虎,你要幫我?!?p> 紀行一聽,竟然是這事。雖然他不知道云是為什么又與樸杉虎之間有了這么大的仇,但既然是和他同一戰(zhàn)線,總好過天天被云帶著高手追殺。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紀行賊兮兮地笑笑。
云點點頭。
倆人身手皆是極為不俗,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便遠離了起義軍。
“你現(xiàn)在有多強?”云直勾勾看著紀行。
紀行被他盯得有點發(fā)慌,打了個哈哈,“樸杉虎現(xiàn)在手里有把刀,厲害得很,我打不過他?!?p> 云蹲在地上,低下頭摳著泥土,“你聽說過落金砂嗎?”
紀行還真不知道什么是落金砂,“這是什么東西?”
云看向紀行,“一種奇毒,無人可解,中者必死。我去尋這毒,你將其抹至兵刃之上,如何?”
紀行倒是不覺得和樸杉虎打一架有什么,但云這副模樣明顯是遇到什么事了。他并不是個喜歡多嘴的人,自然沒問,只是說沒問題。而后紀行給云講了自己的謀劃,他要用這支起義軍來對抗樸杉虎。
云是玩弄陰謀陽謀的行家,聽了紀行的想法后,給紀行教了許多事宜。畢竟這支起義軍的高層都是受命于樸杉虎本人,一旦不慎,紀行很可能就會錯失了這次機會。現(xiàn)在樸杉虎肯定已經(jīng)起疑,若是沒有云,紀行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妥善地走出下一步。
紀行向云作別后,便要去辦下一件事。
是時候聯(lián)系世子了。
西原君行館來了一個神秘人,此人一身黑袍,頭戴面具。
金依然一眼便認出了這黑袍人乃是紀行,便讓紀行在她房間不要動,她去叫西原君。紀行點點頭。如今形勢緊急,四處是眼線,他在起義軍的可是連光膀子都被人看過。此時來尋西原君,若是不小心說不定便會被人識破。
西原君很快便到了金依然的臥房,待他推門而入,眼前者黑袍人正背對著他,如同山岳潛淵,深不可測。
紀行轉(zhuǎn)過來,取下面具,“好久不見。”
西原君說不清紀行哪里發(fā)生了變化,竟然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勇士,你,你辛苦了!”
紀行搖搖頭,“辛苦談不上,我們來說正經(jīng)事吧?!?p> 西原君點點頭,“自從先王遇刺,樸杉虎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大,勇士,不知北道竹林那邊?”
紀行吐出一口濁氣,“北道竹林與樸杉虎已經(jīng)死磕上了,這事我相信你也能看清。但我要談的不是北道竹林,而是那農(nóng)民起義軍?!?p> 西原君盤算起來,“那些只是暴民,翻不起多大風(fēng)浪,我猜不出半年便會被樸杉虎盡數(shù)鎮(zhèn)壓?!?p> 紀行點點頭,“是,這些種田的的確沒什么本事,既無堅甲披身,也無銳物可持。但西原君,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暴動時日一久,農(nóng)民不思勞作,留給郜力的可就只剩下一個爛攤子。我的意思是,你要想辦法,讓這些起義軍,都變成救國志士!”
西原君隱約抓到了一點紀行的意思,但還是不太明白,“愿聞其詳!”
紀行慢慢給他分析,“這起義軍原本是樸杉虎舊部組織而來,為的便是要天下大亂,逼現(xiàn)在坐在椅子上的那位退下來。屆時他樸杉虎鎮(zhèn)壓起義軍有功,勢力滔天,誰敢擋他往那張椅子上爬?我的意思是,不如想辦法讓那支起義軍與樸杉虎真的打起來。北道竹林與樸杉虎的恩怨又必然會有一個了結(jié),只要樸杉虎與坐在椅子上的那位一死,諸位再想辦法領(lǐng)導(dǎo)這支起義軍狠狠打一打他的親軍,世子再登高而呼,這一切不就水到渠成?”
西原君知道這事聽著簡單,實際上基本不可能實現(xiàn)。首先樸杉虎怎么死?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太子又怎么死?這起義軍該如何拉到世子一方?北道竹林是否真的會對樸杉虎傾力出手?全都是一團亂麻。
西原君將自己的考慮講與紀行。紀行卻淡淡一笑,“樸杉虎一定會死,坐在椅子上的那位也會死,北道竹林必然出手。至于起義軍,這當(dāng)中已有一部分是我的人,西原君與世子好好想想怎么把這股力量捏到手里吧!否則白白錯失良機!”
西原君勉強笑笑,“勇士為何如此篤定樸杉虎......”
說罷他將手比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紀行湊到他近前,“我給你看個把戲。”
而后西原君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因為那是真元!而后他猛然驚醒,“你是!?”
紀行點點頭,“翰親王,三千甲士,四儀門,將軍府之變......都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