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樓的話讓尚天恒終于不得不面對事實,想想確實無法回避。
這幾天的經(jīng)歷和調(diào)查,事實就擺在那里,守護者行轅的印鑒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
尚天恒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們兄弟相爭,可是世事哪有都盡在掌握的?哪能都讓自己滿意的?
秋濤、步云逢都曾在自己面前暗示過這種趨勢,可不就是因為烏云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壓力嗎?
自己就是不愿去面對,敷衍了幾次,不想問題卻有些迅速擴大化。
烏云和尚鐘住在安順府那里,周圍一群舊派部落貴族簇擁串掇,連帶著自己都不愿意過去,烏云對自己的意見越發(fā)的大了。
眼下孩子太小看不出來,可身邊這些人的心思卻大了,有些事情也能再繼續(xù)拖延下去了,尚天恒覺得今天正好可以如愿的解決一番。
尚天恒的目光盯著癱在地上阿樓,語氣冰的轉(zhuǎn)向了顧期:“我剛才的命令你沒有聽見?”
顧期一愣,會意過來一邊連聲催促侍衛(wèi)帶人出去,一邊忙著解釋:“我就是想,想看總司令還有沒有什么別的安排。。?!?p> 尚天恒突然扭頭指著阿樓笑著說:“本來我想讓步云逢他們審審再說,現(xiàn)在看來沒有太大必要。讓他們簡單問問就立刻凌遲吧,首級掛上城頭,讓憲兵隊到安順府把那個侍女塔塔拿下,就地杖斃,我看看還有誰敢在背后煽風點火?”
徹底慌亂了阿樓大喊大叫的拼命掙扎,直到侍衛(wèi)們堵著嘴狠狠的給了他幾下,才軟塌塌的安分著被拖了出去。
“秋濤,你有意見?”
卻是尚天恒看到秋濤靠近欲言又止,虎著臉冷聲問道。
秋濤不知道如何開口,見顧期逃避自己求助的目光,心說你這個侍衛(wèi)長就知道自保,先生這里也不能幫我說句話?
真要是因此引發(fā)什么亂子,到時候不知道怎么收場,他愁得五臟六腑如火燒。
尚天恒看到秋濤一臉苦相,是又好氣又好笑:“好了,你也別一幅憋屈的樣子,有什么話今天你就敞開了說吧,我就是再不滿意,也要給你一個說法,不然我也對不起你口里那句先生的稱呼!”
秋濤先畢恭畢敬的行了個弟子禮,這才緩緩說道:“感謝先生愛護之意,學生只是擔心此舉亂了自治區(qū)的大好形勢?!?p> 尚天恒點頭,對他頗有深意的一笑,沒有出聲。
一旁的顧期心說秋濤和總司令一起久了,現(xiàn)在說話都點一脈相承的味道。
“鐘吾楚在西南即將帶兵出擊麥積山追剿馬匪殘部,大戰(zhàn)在即,這個時候自治區(qū)作為大后方,我覺得亂不得。如今烏云夫人頗得那些部落貴族的擁戴,這些家伙的勢力雖然不算什么,卻幾乎遍布整個草原。我看,對于余安和阿樓他們的查處是不是放一下,先關(guān)押起來拖過這陣子再說?”
秋濤一口氣說完,尚天恒沉吟不語,顧期默然,心說秋濤作為國務(wù)卿的視野和眼界,確實和自己的考慮的不一樣。
“放一放?秋濤,你是想等麥積山戰(zhàn)事過后?”
見尚天恒并沒有訓斥自己,秋濤這才放心,烏云和部族貴族的事兒他一直十分關(guān)注。
只是他不好多說,怕招致非議,如今在尚天恒面前說破,也算是放下一段心事。
見秋濤點了點頭,尚天恒轉(zhuǎn)頭又問鄒睿:“鄒睿,你們黑鷹衛(wèi)那個特戰(zhàn)訓練的事兒怎么樣了?”
鄒睿不明白這話語里的跨度,迷迷糊糊回答道:“特戰(zhàn)大隊的訓練卓有成效,應(yīng)該可以成軍了。”
尚天恒點了點頭,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秋濤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感覺腦袋有些發(fā)暈,這是先生現(xiàn)在新習慣嗎?怎么聽這說話的口氣有些讓人莫測高深?
“秋國務(wù)卿,那以后有人想作亂,是不是就可把特戰(zhàn)隊派上去了?”
顧期好心的給秋濤遞了句話,把尚天恒的意思直接點破。
尚天恒拍了秋濤的肩膀一下,見他的臉有些發(fā)紅,微笑著說道:“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你能兼顧著考西南戰(zhàn)事和后方局勢,我很高興。不過有些事情不能拖延,有些人和事情每多拖多一天,對我們造成的危害就會成倍的增加。今天他們能調(diào)動一個五百人,也許下個月就可能裹挾上萬軍隊,這個比西南的戰(zhàn)事更緊急!更可怕!”
秋濤會意,馬上正色起來:“我這就去作安排,要是誰敢有異動,我馬上把他們像牛羊一樣捆起來!”
尚天恒笑道:“好,那你就馬上去安排,就把他們交給你,到時候西南戰(zhàn)事結(jié)束,記你頭功!”
鄒睿不由得也插了一嘴:“這個阿樓說這些都是烏云夫人的意思,要是他們真的都把烏云夫人和尚鐘公子頂在前面,這個事也是很麻煩???”
他這句話把秋濤說的直瞪眼,“烏云夫人哪會有他們說的這樣子?”
提起這事,秋濤心里也有點顧慮,就怕這位烏云夫人夾雜其中,給尚天恒造成麻煩,此時只能先支唔過去,以后再見招拆招了。
顧期有些詫異,印象中秋濤對于烏云夫人可沒這么信任,私下里好像幾次給尚天恒諫言提醒過啊。
尚天恒沉默了片刻,對于烏云的作為,他只是擔心長此以往會給尚鐘的成長造成不好的影響。
安靜了片刻,尚天恒有些面色凝重,他轉(zhuǎn)向秋濤問道:“秋濤,你在自治區(qū)呆的時間長,你直接告訴我,烏云夫人這段時間是不是和那些部落走得很近?”
秋濤沒有猶豫,正色回答道:“我雖然長期駐扎在鐵門關(guān),不過對于安順府的動向還是有些了解。烏云夫人作為母親為尚鐘公子也算操盡了心,不過在我看來。也就是被那些部落貴族糊弄了?!?p> 見他這么回答,顧期和鄒睿對視了一眼,稍微心安。
烏云夫人為二公子謀劃,那些部落貴族投其所好,聚集在一起當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好事,但大家都知道這樣雖然不對,也好過謀反迕逆這種大罪。
尚天恒心里明白,實際情況應(yīng)該比秋濤說的嚴重,烏云夫人仗著自己是鷹族出身,又有尚鐘這個作為自治區(qū)名義首腦的兒子,擺明了就是在拉隊伍另立山頭。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就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