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恒把午餐安排在太陽城內(nèi)安定大街的同福酒樓。
蓮香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坐上半天的馬車進城吃飯,但這些并不會影響她的快樂。
步入酒樓的款款而行中,她感覺到許多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同福酒樓是一座新建的酒樓,悄無聲息的開張了幾天。
布局與其他酒樓大不相同,一樓是散座,二樓則是單獨的包間雅座,三樓則是幾套大的套間。
這個酒樓布置的別有風味,到處顯得用心良苦。
一行人直奔三樓,在最大的套間坐了下來。
說到各種規(guī)矩,各自奢華的生活,那可是蓮香的強項。
蓮香可是女翟身邊的得力助手,跟隨這位愛拋頭露面的長公主走南闖北,她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過?
雖然蓮香有一年多未曾在這些場合出現(xiàn),但人的眼光和格局依然擺在那里,連番的安排和吩咐下來,親自出面侍候的掌柜高達滿頭大汗,幾個小伙計更是忙前忙后的張羅。
看著蓮香忙碌又自信的樣子,尚天恒覺得有些好笑,剛要開口說點什么,忽聽有人在庭外吵嚷。
按說樓上是雅座套間,等閑之輩也上不來,灰狗帶著衛(wèi)士們已經(jīng)直接封了樓,怎么還會有人闖了上來,尚天恒眉頭微蹙。
尚天恒扭頭看了一旁的秋濤一眼,秋濤會意:“我去看看!”
秋濤和掌柜高達正要出去,正在此時,套間門口闖進來了一個年輕的公子哥。
公子哥見到滿桌精致的菜品,頓時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好,菜都上來了,我們就在這里吃了!”
又有兩個跟班模樣的人擠了過來,大咧咧看著眾人:“我家公子喜歡在這吃,你們出去?”
見來趾高氣昂,蓮香不禁有些側(cè)目,要是擱在過去,有長公主撐腰,這種宵小她肯定不會放在眼里。
如今她不得不為尚天恒考慮,擔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掌柜高達連忙上前,滿臉陪笑的說道:“這位公子,我是同福酒樓的掌柜,這套間這幾位客觀已經(jīng)先定下了,如今他們坐下吃上了,我給您再安排一間?”
公子哥不屑的瞟了高達一眼,“你是掌柜的?他們多少錢定下的?公子我加倍!讓他們?nèi)e處吃去?!?p> 秋濤跨出了一步,冷冰冰的說道:“我們不讓?!?p> 蓮香猜測這個公子肯定是哪位達官貴人家的子弟,落葉谷、赤石要塞遇襲的事情說明尚天恒在沫邑城的對頭不少。
本著避禍不惹事的念頭,蓮香低聲勸尚天恒說道:“算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蓮香雖然聲音極低,仍吸引了那位公子哥的注意。
公子哥上下打量了蓮香幾眼,眼中流露出幾分驚艷。
他從跟班手中拿過一個手掌大的錢袋,扔在桌上。
錢袋落在桌上,發(fā)出沉甸甸的動靜,看來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公子哥十分強硬的說道:“今天公子我就要坐這吃,本公子不差錢,賞你們了,拿著錢滾!”
高達剛要上前說話,尚天恒以眼神止住他,示意自己親自來解決。
事實上尚天恒早耐不住性子了,對方看蓮香的眼神讓他很是不爽,視自己一桌人如無物,氣焰囂張的有些欠揍。
不過尚天恒還是有些顧慮,在新開的酒樓大打出手,這以后同福酒樓還怎么做生意?
何況是帝都的公共場合,總還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同福酒樓的幕后老板就是尚天恒。
同福酒樓是尚天恒準備悄悄楔在沫邑城的一顆釘子,他不太想暴露自己,就連老板高達也是從黑衣社里挑出的。
所以他決定還是力爭和平解決,于是清咳了一聲:“這個小哥,你還是再找個地方吧,這位置我們不讓?!?p> “不讓?我們公子面前有你說話的份嗎?乖乖起身滾開?!币幻嗵顺鰜?,一瞪眼咧著嘴,聲音頓時高了八度。
“這是尤渾尤大人的公子,我家大人可是玄辛帝最信任的大臣,識像點,還不趕快滾?”
跟班尤靜之說話的方式是尤公子不喜歡的。
尤公子不喜歡這種仗勢欺人的感覺,他覺得這太低級無趣,也容易給尤渾惹事。
也許是早年間經(jīng)歷影響,他對錢有一種特別的感受。
尤公子特別喜歡用錢砸人的感覺,他覺得把錢扔出去,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很爽。
不過今天這一招似乎沒有效果了。
沒有爽到的尤公子,他的心情被尚天恒一句話直接打到了深淵!
“尤渾的兒子?他有兒子嗎?沒聽說???”
尚天恒有些奇怪,記得惡來曾給自己說過,尤渾沒有孩子。
尚天恒記得十分清楚,惡來說尤渾心思太壞,沒有子女就是報應(yīng),怎么突然蹦出來這么大一個兒子?
難道是有人冒名行騙?
“你是誰?。肯胝掖虬??”
尤公子名叫尤遠坤,尚天恒這話直接戳在他的痛處,頓時惹得他怒火中燒。
在沫邑城這種繁華的大都市里經(jīng)歷一年多的紙醉金迷后,昔日那個寒酸的窮家小子已經(jīng)徹底蛻變成為了。
玄辛帝繼位以后,尤渾備受器重一躍成為上大夫,進入帝國的決策圈。
他也成為當年壽親王擁戴者中風頭最勁的人物之一,僅次于官拜鎮(zhèn)國武成王的黃飛虎,兩人并稱“文武雙杰”。
當然,這個稱呼是梅伯、趙啟等人不認可的。
尤渾的地位變化,導致了這位尤遠坤尤公子在沫邑城也成為無人敢招惹的太歲級人物。
特別是最近,尤渾被玄辛帝任命為正督造使,負責新都城太陽城的建造,頓時讓尤遠坤感到了自己待遇的變化。
為了交好尤渾,尤遠坤顯然成為帝國顯貴世家要走的捷徑,突然到處被人吹捧奉承,尤遠坤覺得這種被中心化的感覺真的不錯。
已經(jīng)習慣了到處是笑臉相迎和順風順水,突然被人這么一頓搶白,特別是直指自己的痛處,尤遠坤立刻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的惡意,整個人都不好了。
尚天恒的一句話,讓尤遠坤感覺到羞辱,那一刻他的臉上頓時覺得如同火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