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過專注于回憶中的祖父，散宜生心中的震撼絲毫不亞于親歷了那一場浩劫，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過神來，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散宜度的后背，幫助老人家緩和著情緒，看到祖父有了些反應(yīng)，語帶關(guān)切地問道：“爺爺，你還好吧？“
“孩子，我很好?！鄙⒁硕乳L吁了一口氣，他抬頭仰望屋頂，不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我不知道是你叔祖無意觸動了他手中的那個天雷引，還是他真的參悟了天雷引的奧秘招來了天譴，沒有人能夠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是哪種情況，肯定是天雷引招來了天雷地火將我散宜生家族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毀于一旦。”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現(xiàn)在就把這天雷引傳給你嗎？”許久之后，感覺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的散宜度看著散宜生問道。
散宜生尋思片刻后反問道：“爺爺，您就這樣擔(dān)心我們不能對付他嗎？再怎么說他也只是一個人啊，又不是真的神裔。”
散宜度面帶微笑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孫子，用目光鼓勵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知道父親給您說過我的計劃，我覺得我的計劃天衣無縫，那人其實只是個武夫而已，周圍一群無膽的小人，有姒鳳兒在內(nèi)策應(yīng)，屆時只要我們一發(fā)動，那些人就會四散而逃，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旦被殺，就什么都沒有了，剩下來的事情不過是對付一個獨夫而已?！?p> “你是不是覺得他這樣就只有死路一條？你是不是覺得就一定可以靠著人多就能除掉他？”散宜度雖然還是面帶微笑，但是語氣里的嚴厲之意非常明了，“年輕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不過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擔(dān)心你除不掉他，而是我肯定你除不掉他?！?p> 散宜生完全沒有想到散宜度會這樣說，“我有非常穩(wěn)妥的計劃，盡可能消除了他可能的援手，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應(yīng)該可以實現(xiàn)除掉他的目的?！?p> 散宜生有些不太淡定，語氣變得不太確定。
“我知道你打全盤計劃，我也認為你應(yīng)該有把握?！鄙⒁硕忍谷怀姓J了自己曾經(jīng)有過的想法，“但是，那是在昨天，今天我不這樣想，”
“爺爺，發(fā)生了什么事？”
“孩子，你怎么看子受這個人？”
“爺爺，我聽人說過他的勇猛過人，但是我以為是那些小人們的阿諛奉承，其實言過其實。”說道這里散宜生看著爺爺，散宜度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我這個說法有兩件事可以佐證，一個是申公虎，申公虎嗜武如命，曾想向子受切磋，被子受拒絕，這個可以說是子受沒有必要和申公虎交手，可是當(dāng)申公虎投向子啟后，肆無忌憚的挑釁，壽親王一系畏之如虎，子受也沒有出手，這樣也能忍，我以為他可能虛有其表?！?p> 散宜生看著散宜度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忍不住繼續(xù)說了下去，“還有一件事，我確定尚天恒對子受有救命之恩，據(jù)說在子受遇到惡來的時候，雖說飛廉四下宣揚是子受武力收服了惡來，可是這救命之恩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子受不如惡來和尚天恒，惡來勇武和殿前的方氏兄弟不過仲伯之間，他們同在殿前近衛(wèi)軍為伍時切磋過，他們都不如申公虎，所以我認為子受武力肯定不如申公虎。何況我自認為就是申公虎再生如果被我這樣圍了，他也逃不出我這一擊?！?p> 散宜度點點頭，“你的說法看起來有道理，可是你想過沒有不排除這其中有以訛傳訛的可能，你和申公虎那么熟，你覺得他的力氣有多大，能對上幾頭牛？”經(jīng)常有武將為了顯示自己的勇武和力量，空手對牛，能骶力一頭成年公牛的人應(yīng)該都是猛將了。
“我覺得申公虎應(yīng)該可以對上三頭牛，也許可以對上四頭牛?！鄙⒁硕纫娺^申公虎拿牛練手，但是看他也不輕松，言語中不太敢確定。
“那你可知道子受有倒曳九牛之威？”散宜度轉(zhuǎn)身雙眼炯炯看著自己這個愛孫。
“不可能吧？”散宜生吃了一驚，面露懷疑之色。
“今天早上，你父親依舊去看你二叔，說到子受，你二叔突然神志清醒的告訴你父親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當(dāng)時你二叔看不慣子受趾高氣揚，也是質(zhì)疑子受的武力，想折服子受后再投效會效果更好。不料，子受單人到你二叔營寨提出要拿牛來比試，結(jié)果你二叔把他營中的九頭牛全部牽出，子受大發(fā)神威倒曳九牛，并挾威怒斬九牛。你二叔手下試圖阻止，被子受誤會一刀劈死，你二叔想上前解釋也被子受打昏?！?p> “怎么會這樣？”散宜生沒有想到蓄意交好下還會出現(xiàn)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散宜度也是一聲哀嘆。
“這就是命，想來子受對你二叔還是手下留了情面，可是你二叔這一倒下，軍中咱們那些散宜家族子弟不知所以紛紛持械上前圍攻，子受勃然大怒兇性暴熾，當(dāng)場斬殺三十一人，等你二叔醒來，子受已經(jīng)奪路而去，大禍已成?！?p> 散宜生想了想覺得這樣看子受是虧欠了我散宜家，何至于結(jié)下這大仇？“那二叔有沒有馬上去解釋？”
散宜度一臉的無奈，拍著自己的大腿，“你二叔如果有你這般見識就不會有后來的大禍了，他被軍營里的情況給搞懵了，還在收拾殘局之際，就被回營隨即調(diào)大軍前來的子受團團圍住，你二叔沒有抵抗就打開營寨大門，任由子受拿下了所有人等?！?p> 散宜生已經(jīng)明白后面將要發(fā)生什么事情，面色凄苦的搖了搖頭，散宜度又是一聲長嘆，“我想子受先恐怕也是想折服你二叔好大用，這場變故出來，他覺得不可能再放心我們散宜家，于是就存了立威的心思。所以后來雖說你二叔竭力解釋，子受硬執(zhí)意將營中散宜家族子弟在你二叔面前全部斬殺，散宜家族隨軍出征的遠近旁支弟子一百一十四人，只留下了你二叔一人，就這樣你二叔就變得癡癡呆呆的。聽了親身經(jīng)歷的人的說法，你還認為你們簡單的二三十人的圍攻他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