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牟昊有些不解,“將軍,咋了,…”
見尚天恒豎起右手食指在嘴邊,根牟昊立刻閉嘴,四下張望,見尚天恒側(cè)耳似乎在傾聽什么,靜下來,根牟昊聽到隱隱約約有骨笛的聲音。
尚天恒從斷斷續(xù)續(xù)的骨笛聲中隱約聽到了茉莉花的曲調(diào),頓時面色大變。
他伸手抓起剛剛擱在案幾上的黑旋風(fēng),撩開帳簾,走出大帳,根牟昊緊隨其后。
走出營地,尚天恒沒有理會根牟昊狐疑的眼神,跟隨著笛聲前行。
入夜時分寒氣漸重,靴子踩在地面發(fā)出沉重的聲響,夜深人靜里腳步聲傳得很遠(yuǎn)。
地上有些白霜似的潮濕導(dǎo)致路面有些打滑,尚天恒看了看緊緊跟在身后的根牟昊,略略放慢了腳步。
尋聲走入一片稀疏的叢林,地上的落葉、石塊讓尚天恒高一腳低一腳的步履艱難起來,亂伸的樹杈、枝葉和手上的劍鞘、身上的板甲摩擦碰撞,肩上的披風(fēng)也被樹杈勾住了好幾次,身后更是不時傳來根牟昊問候怪樹、亂石長輩低低的叫罵聲。
好在很快就穿過了叢林,爬上一個平緩的小山坡,尚天恒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馬一騎,只是對方在山峰的陰影之下,若隱若現(xiàn)無法看清楚。
尚天恒感覺到對方的身影有些熟悉,笛聲就是從馬上騎士那里傳出來的,看到二人的出現(xiàn),笛聲戛然而止。
根牟昊緊張的按著刀鞘隨時準(zhǔn)備拔出腰刀,站在尚天恒的身后。
夜幕籠罩下看不清騎士的面容,尚天恒下意識的右手握緊了劍柄,屏住呼吸,靜靜的傾聽了一會,除了自己兩人、對方人與馬的呼吸聲,四下一片寂靜。
尚天恒暗暗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月光灑落在空曠的大地上,一層薄薄的白霜覆蓋在地面,三人、一馬的呼吸都冒著白氣,應(yīng)該沒有人可以埋伏藏身而不被察覺。
尚天恒左手摸了一下右手手腕,心下略安,扭頭向根牟昊打了個手勢,讓他留在原地,自己朝著騎士走了過去,在離騎士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站在對方面前,尚天恒從身影和對方依稀的面容突然認(rèn)出了來人是誰。
“鄭倫將軍,別來無恙!”
尚天恒語音朗聲送出好遠(yuǎn),鄭倫驅(qū)馬向前三步走出黑暗的陰影,在馬背上看著尚天恒。
他露出玩味的微笑,“我猜你聽到這曲小調(diào),就會過來看個究竟,果然!”
“我在想誰也會此曲,還會半夜來我營地周圍吹奏此曲,原來果然是故人。”
尚天恒也是一臉的笑意,他聽見背后根牟昊的傳來的腰刀輕輕出鞘的聲音。
鄭倫略作沉吟,若有所思,“難道此曲只有認(rèn)識你的人才會?古怪的曲調(diào),不凡的兵器,奇特的練兵之術(shù),天恒將軍真是好像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讓人想不明白!”
尚天恒微微點(diǎn)頭,“我知道鄭倫將軍心有顧慮,所以就籍口我的傷勢,向蘇侯表達(dá)了不希望我參與飛鴉軍事務(wù)的意見,現(xiàn)在將軍可以安心了,我不會再插手飛鴉軍的事了。”
鄭倫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尚天恒,“本來吧,我聽說你押解著靈泉的俘獲到了中州城,正巧蘇侯又召集各路將領(lǐng)到中州城議事,我還想找機(jī)會和你好好聊聊,今天早上我才剛剛到,沒想到你就不辭而別了,膽子不小啊,你是捅破了天就跑?。∥也履憔褪侨ツ?,果然被我料中,你這是打算去投奔壽親王?”
“中州城蘇家那些亂事我不想?yún)⒑?,只是他們要來找我的麻煩,我也不可能伸出脖子等著人家來砍,既然他們想要鬧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給他們點(diǎn)顏色。鄭將軍不是也對中州城有許多不滿嗎?那天我還看你還有意去沫邑壽親王手下發(fā)展,要不咱們一起走?”
兩人唇槍舌劍的你來我往。
尚天恒不喜歡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輕輕顛了一下腳,試圖緩解一下腳下的寒氣。
鄭倫見狀有些緊張,手伸向馬脖下掛著的一個長長的袋子,見尚天恒沒有后續(xù)動作,就訕笑著收回手。
“沫邑我看你還是別去了,那種地方不適合咱們這些沒有家族背景的人,你我共事一場,我不想你走彎路啊。我單人獨(dú)騎趕了一下午的路,來了才聽說你居然殺了陳光,你這是不想回頭的架勢,如此決絕,何必呢?”
“多謝將軍高義,將軍一路單騎追來,想必在中州城又是演的你說的稱病不出那一套吧。我不明白將軍既不希望我去沫邑,又不肯讓我參與余糧山飛鴉軍的重建,我該怎么辦?我也很為難啊?!?p> 尚天恒右手一揚(yáng),黑旋風(fēng)出鞘,在胸前輕輕虛空劈砍一下,微微一笑。
“總聽人傳言將軍有神兵在手,卻不常用,天恒也一直好奇,看來今夜有幸一見了?!?p> 根牟昊突然持刀搶在了尚天恒的身前,“將軍,讓我先來試試他的神兵?!?p> “退下!”尚天恒急切地低聲說:“你頂不住的。”
根牟昊很不情愿地退到尚天恒的身后,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鄭倫。
月光下,尚天恒手握黑旋風(fēng)站在鄭倫馬前十余步,披風(fēng)被夜風(fēng)吹得噼啪作響,微微顫動下點(diǎn)點(diǎn)寒光在黑旋風(fēng)的劍刃上跳躍。
“哈哈,天恒,你這隨從無禮得很啊,其實(shí)對付你們這樣的我根本就用不著使出伏虎棍?!?p> 鄭倫輕蔑地看著二人,指著馬脖下一個褐色的長長的毛皮袋子,“這里沒其他人,我也不跟你們藏藏掖掖的,我這長袋中就是神兵伏虎棍,此乃是仙家的寶貝,無人能在棍下走過一個回合,只是我從不等閑用之。我鄭倫半生戎馬才有了今天獨(dú)自領(lǐng)軍之日,只怪你尚天恒,有你在,我的軍心則亂,軍威則無,我不能讓你毀了我半生的心血,今日就休怪我不念舊情?!?p> 尚天恒長劍向右外展身體紋絲不動,冷靜的看著鄭倫,突然輕笑一聲:“嫉賢妒能,你和你反感的中州城那些家伙有多大區(qū)別?鄭將軍,你這神兵是不能等閑使用,還是不便使用?我看是你駕馭不了吧,該不會是時靈時不靈吧?”
鄭倫果然被尚天恒的言語激怒,惱羞成怒之下顧不得那么多,雙腿一夾,驅(qū)馬直奔尚天恒過來,眼看快到近前,右手迅速掏出馬脖下褐色長套中的伏虎棍,掄頭砸向尚天恒。
漢陽老套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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