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時想到也許從此以后只有死亡能夠把他們兩個人分開了。
也只是想到分開兩個字而已,兩個人心中就同時充滿了哀憫,流下了熱淚。
用幸福的淚水見證兩個人的心意,于是兩個人噙著眼淚微笑著互相注視著,良久后,再次緊緊的擁抱和淺淺的親吻。
雖然這樣深情的相擁并不足以表達他們內(nèi)心的深刻的感情,但多多少少也能夠向?qū)Ψ奖砻鳎麄兪侨绾蔚恼湎Ψ剑?p> 因為兩個人的心已經(jīng)盡可能的以最親密的方式緊貼在一起了。
……
……
時間在幸福和淚水的交織中飛快的流逝,很快東方吐白,朝霞萬丈向青藍色的天幕拋灑萬道彩綢,整個山谷五彩斑斕起來。
鳥兒們從來沒有唱得這么清脆婉轉(zhuǎn),初秋的森林,青草野花散發(fā)著前所未有的沁人心脾的芳香,隨著清涼的初秋的風,溫柔的流轉(zhuǎn)……樓下傳來了族人們起床活動的聲音……
這兩個剛剛互訴了衷腸的人,此時此刻,并不想要被任何人打擾,在他們的世界里,就只愿有彼此而已。
于是他們攜手下樓沿著河邊慢慢往北走,去感受這對他們來說像是煥然一新的天地。
部落里的人們沒有問他們要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他們從兩個人的氣場中已經(jīng)感受到那種生人熟人皆勿靠近的含義。
只有江山悄悄的遠遠的尾隨,也許對于它來說,無論是依戀還是守護,它都理直氣壯責無旁貸。
……
草葉上的露水很快把兩個人的皮靴都打濕了,然而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依然手挽著手,繼續(xù)朝前走。
清晨的樹林是靜謐的,枯樹枝在他們的腳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小鳥在枝頭歌唱,蟲蠃吱吱在草叢,從未得到過修飾的古老叢林,處處展示著它的蠻荒粗野而又郁郁蔥蔥,高大的樹冠灑下幽靜的綠蔭,又制造出無數(shù)交錯連接的光斑……
一粒霉菌也是一處美不勝收的花朵……
一朵野薔薇則是一場神秘而又廣闊的夢幻……
金龜子展開它那絢爛的斗篷,在嫩草葉上跳著舞求偶……
大如手掌般的蝴蝶,落在它最愛的那朵花上……
……這里就如同是他們的伊甸園!
……
他回憶著自己之前那些因為恐慌而產(chǎn)生的各種可笑的想法。
那個時候他除了外表還像個大人,處處都顯得那么笨拙,別扭和莽撞。
他感謝的眼前這個女人對他的溫柔和包容,簡直如同慈母的本能。
這樣他才得以在被稱作天真其實是極其愚昧的狀態(tài)下有時間,也有心情,慢慢的探索內(nèi)心的自己。
他任性的逃離了這里。把自己的思想轉(zhuǎn)向一個未知的領域。
被壓抑了的內(nèi)心無法擴展便向內(nèi)挖掘,無法開放,則鉆向深處。
在海邊的三個月里,他無數(shù)次產(chǎn)生種種幻象,種種迷信,種種猜測種種空中樓閣。
以及那些想象中的奇遇,怪誕的構思,全部建立在心靈黑暗處的海市蜃樓。
還有那幾乎把他吞噬掉的狂情熱愛,他把它禁錮在最隱蔽最秘密的處所,以為這樣就可保一切安然無恙。
卻完全沒有料到,那些被壓抑的情感最終只會給他的心加上終身的鉗制……
……
……江婧薇幸福的聽著他的傾訴,在心里有無數(shù)的悲憫……這可憐的人啊……她現(xiàn)在這副瘦弱的肩膀何以能承受這樣深沉又純潔的愛。
她對他的情感是無數(shù)種情感的融合,就像他感受到的那樣,那是一個慈母能夠給予孩子的愛,也是一個朋友能夠給予知己的愛,有來自同一故土的同胞的愛,也有得救者對于施救者的感恩的愛……
她不斷的在心內(nèi)感嘆,她是何其的幸運,她這無數(shù)的愛都有了安放的地方……
……
……
部落忙碌了起來,新來的2000人自然毫無疑問的全部歸屬于華夏部落,江婧薇和那先生借用古代的方法選出了十夫長百夫長和千夫長,實現(xiàn)層層管理,集權中央。
一個百十人的小部落無論如何是供養(yǎng)不了2000人的新族人的,為了給他們尋找食物以及修建房屋,江婧薇和那先生決定往東畫出一段長方形的地塊,放火燒林。
有了上一次放火燒林的經(jīng)驗,2000多的族眾提前做好了守株待兔的準備。
他們身上已經(jīng)有足夠的鋒利的武器和工具,人數(shù)又足夠眾多,于是在三天的時間里,他們編織了許多竹網(wǎng)藤網(wǎng),嚴密架設在已經(jīng)劃分出來的地塊的四周,保管讓從樹林里逃竄出來的各種動物統(tǒng)統(tǒng)變成他們的食物,有來無回。
之所以決定往東邊燒林,也是為了打通海邊礦場的道路。
這一次劃分的地塊寬度也就300米,長度卻足有十里。
而且經(jīng)過兩個人的商量,他們這一次決定讓這些人像白狼部落那樣,按照家庭為單位分開居住,而不再是大集體一樣的群居在一起。
這有助于讓他們盡快進入私有制社會,到時候教他們開荒墾林,能力分工也很有助益。
江婧薇一度覺得這會不會產(chǎn)生一些拔苗助長的弊端,然而那先生自信滿滿,他道:只要剩余價值足夠多,私有制的形成恐怕連按都按不住呢。
到時候每個家庭按照部落的發(fā)展和他們個人的能力,自主選擇去礦場,或者去種地,或者去養(yǎng)殖,或者去紡織等等,只要可以得到現(xiàn)在流通的華幣作為酬勞,就可以換取食物和各種生活必需品。
也就能夠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了。
而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控制和穩(wěn)定這個微型社會。
用什么控制很穩(wěn)定?
自古以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武力!
哪個國家沒有這樣的重器?
所以他們還要征兵,培養(yǎng)軍隊。
當兵自古以來也是一個行當,以出賣自己的武力甚至生命來換取餉銀養(yǎng)家糊口。
在沒有外敵來犯的情況下,他們只需要抽出二百人用以護衛(wèi)部落的安全就可以了。
而且這200人除了平時訓練之外,還可以任由他們私人調(diào)遣。
算是親衛(wèi)兵吧。
中秋節(jié)后,這些親衛(wèi)兵們第一個集體行動就是收割了那50畝稻子,并且脫粒歸倉。
這些事情,那先生當然一力承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