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萬圣節(jié),自從救世主來到霍格沃茨上學后,這年年萬圣節(jié)就沒消停過,總得發(fā)生點什么,就跟受了詛咒一樣。今年倒好,這糟心事還沒來得及找上霍格沃茨的師生呢,魔法部倒是率先在今天安排了件大事——三位勇者的確認。
坐在餐桌上的四個學院的學生,大部分都是探頭探腦的,好奇心極重的往大廳前端那豪華至極卻空空如也的桌子上望,不用老師宣布他們就知道,這是即將擺放火焰杯的桌子。
教師桌上的各位老師畢竟都是有經(jīng)歷的人,除了一小部分會偶爾心不在焉往下瞟兩眼的外,其余的教授都是淡定自若的吃著飯,尤其是芙洛特,注意力全在盤子里的牛排上。這幾天她食量極大,也不知道是魔力正在恢復的原因,還是為那件事奔走忙碌的原因,反正平常吃一口就沒胃口的情況,再也沒在芙洛特身上出現(xiàn)。
坐在芙洛特身旁的斯內(nèi)普此時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卡卡洛夫聊著天,卡卡洛夫永遠也看不出來斯內(nèi)普的不耐煩與極力忍耐,只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為他自己的不安找著存在感。
“今天的牛排有點偏生?!笨宸蛴悬c沒話找話的意味,“我有點吃不慣?!?p> 斯內(nèi)普冷漠的切著牛排,他現(xiàn)在連一個友好的假笑都不想回:“你可以吩咐小精靈在端一份?!?p> 斯內(nèi)普的話音剛落,一陣放下刀叉的聲音就將他的注意力給吸引住了。
他微微扭頭看向旁邊正在擦嘴的芙洛特,那積著血水的空盤子正表明一向飯量跟貓食兒一樣的芙洛特剛剛吃完了一整塊牛排。
芙洛特很明顯感受到了斯內(nèi)普探究的目光,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也只是片刻而已,便恢復了自然。她回望過去,有些裝傻的說道:“怎么?”
“你不想每個月再多加一份減肥藥吧?!彼箖?nèi)普冷冷的開口,但目光并沒有看向芙洛特,而是緊盯著盤子里的血水。確實,今天的牛排有點生,而據(jù)他這么多年的了解,芙洛特最討厭吃不怎么熟的牛排。
聽見對方是諷刺這點,芙洛特不禁松了口氣,把手中的餐巾自然的放回桌上,然后回道:“我倒是覺得我每個月可以少喝一劑開胃藥了?!?p> 斯內(nèi)普僅僅只是給芙洛特回了一個冷笑,并沒有再說什么其他的。其實芙洛特最近的反常舉動他都看在了眼里,比如天天見首不見尾的,還有每次見面的那副疲態(tài),包括這幾天的飲食,斯內(nèi)普都能找到蛛絲馬跡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有想過開口去問,去問她暑假到底去法國做了什么,去問她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去問她為什么吃下了平時動都不愿意動的三分熟牛排??僧斔炕叵胍_口的時候,卻總又有種猶豫讓他問不出口。是的,這感覺就是從彼得逃跑的那晚上開始的。
斯內(nèi)普不確定這種猶豫的感覺是因為什么,可能有一部分是在對自己的懷疑,懷疑自己為什么總要去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哪怕作為朋友的關心他也不應該產(chǎn)生這種想要刨根問底的沖動,可他就是有這種莫名的沖動,他應該讓自己閉嘴,去克制這份沖動……
況且問了又如何,斯內(nèi)普可不覺得芙洛特會坦然告訴他原因,指不定又要編出什么瞎話敷衍他,而且還會編的句句在理。斯內(nèi)普有時真希望芙洛特就是個不懂世事的學生,然后他會用慣用有的尖酸刻薄再加上扣分的威脅來迫使她說實話,但事實上,這惹事精早就對他所有的諷刺與威脅當成生活的調味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所以與其問,還不如他自己用眼睛看呢。
斯內(nèi)普這邊略微煩躁的心情通通都施展到了盤子里的牛排上了,那快速利落的切割手法和臉上凝固著的陰郁,也算是徹底堵住了卡卡洛夫那欲言又止的嘴。
不過好在,公布三強的關鍵時刻,拯救了卡卡洛夫那微弱的神經(jīng)。
晚宴的所有痕跡都被小精靈用魔法通通清空,剩下的則是學生們那不變的激動與好奇心。教室席上的所有老師也通通停止了剛剛的交談,將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到了火焰杯那逐漸變紅的火焰上。
一切進行的極度順利,順利到連芙洛特都忘記了今天是那個好似被詛咒了一般的節(jié)日——萬圣節(jié)。然而等到那三位勇者全部就位后,火焰的再一次突變,徹底的通知了所有人,萬圣節(jié)就是梅林給霍格沃茨搗蛋的日子。
站在火焰杯旁邊的鄧布利多也注意到了火焰杯的火焰第四次變成紅色。他的驚奇完全的寫在了眼睛里,猶豫的抬起手,接住了那在空中隨風擺動了幾下的紙片。
在一陣寂靜中,他念出了一個名字:“哈利波特!”
……
“蟑螂糖?!?p> 晚上,芙洛特報完口令,便走近了校長辦公室里。她盯著站在冥想池旁邊好似在凝視著什么的鄧布利多,柔聲細氣的說道:“校長您今天可真是辛苦了,剛給幾位院長開完會,又叫我過來?!?p> 鄧布利多很早便感受到了有人進來,他揮了揮魔杖,一把凳子隨即擺到了芙洛特的面前,聲音中帶著點疲憊的說道:“請坐吧?!?p> 等到兩人都落座了后,芙洛特才開口繼續(xù)問道:“容我多問一句,最終火焰杯的是準備怎么解決?”
“不解決?!编嚥祭喔蓛衾涞拇鸬?。
聽見這個答案,芙洛特微皺起眉頭:“就這樣將計就計?”
鄧布利多點點頭,算是回答了芙洛特的問題。
讓哈利當誘餌?芙洛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剛想張口說些什么,卻也意識到了,作怪的人如今在暗處,這么處理確實是引他出來的最好的辦法,只是那孩子……還是大局重要。想清楚芙洛特只能作罷的閉住了嘴。
鄧布利多很滿意芙洛特的不過多詢問,他繼續(xù)開口自己的話題:“事情辦的如何了?”
這絕對是芙洛特第一次這么見鄧布利多這么沉不住氣,不過她也了解,因為她跟鄧布利多有同樣的預感,能發(fā)生這么一起事件,背后的故事絕對跟黑魔王不無關系,恐怕她們忌憚的事情,快要發(fā)生了。
“您放心,我吊了十三年的肥肉不會跑的,過不久,福吉擬的合同就應該能出來。”芙洛特迫使身體放松些的靠向椅背。
鄧布利多今天可能有點太累了,難得的嚴肅,他將手十指交叉的支到桌上,說道:“福吉來擬合同?”
“這個老頭經(jīng)過這么多年魔法部的熏陶,不比盧修斯好對付。”況且正是因為盧修斯有她的小把柄,芙洛特才徹底放棄在馬爾福這根線上危險作業(yè),“福吉的手里應該有對我不利的事情,所以為了放松他的警惕,我索性就讓他擬合同,連利益都讓了,他六我四?!?p> “讓利?你這個做法確實讓我吃驚。”鄧布利多做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芙洛特回道:“我與您交易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賺錢,否則我一開始就不會做這份虧本的買賣?!?p> “你放心,錢這方面鳳凰社會給予協(xié)助的?!?p> “您快算了吧?!避铰逄刂苯泳芙^道,“你我都清楚,真打起仗了,鳳凰社那點資金有多寶貴。況且,敢吃我讓出來的錢,我早晚會想辦法讓他吐出來,這點您放心?!?p> “斯萊特林肯讓利,確實是件恐怖的事情?!编嚥祭嚅_玩笑道。
芙洛特也回之一笑,說道:“一個做事肯多動腦筋的葛萊芬多,更是天下最恐怖的事情,您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便當你這是夸贊了?!?p> “這本身就是一句夸獎?!避铰逄卣f道。
鄧布利多咯咯一笑,說道:“那這夸獎也真是夠別扭的。反正不管如何,有什么需要,我會全力幫助你的?!?p> 芙洛特就等著鄧布利多的這句話呢:“確實有點事需要幫忙,我需要您派點人?!?p> 鄧布利多微微歪過頭,等著芙洛特的解釋。
“您也知道,這方法是鉆了英國和法國運輸法和麻瓜法的空子,而且福吉現(xiàn)在也算是條老狐貍了,肯定會去探查目的地倉庫,若在那兒直接保存將貨交給你們鳳凰社顯然不太可能?!?p> “所以……”
芙洛特緩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所以我在麻瓜的地界注冊了一個假的醫(yī)藥公司,其實就是一個郊外的廢棄工廠,找人重新用魔法裝修了一下,所以我需要有人給我打個掩護?!?p> 感謝麻瓜社會的經(jīng)濟秩序吧,是個人隨隨便便都能注冊一個公司,還有那個荒廢的工廠,在芙洛特眼里簡直就是梅林賜予的禮物。
“你想要金斯萊幫你?”
芙洛特點點頭,同意道:“他是魔法部的人,更了解魔法部內(nèi)部的人員結構與他們做事的手段,況且他又善與麻瓜溝通,應該很了解麻瓜之間的銷售模式,而且十幾年前我給鳳凰社提供藥物資助,就是他與我在圣芒戈交接,也算是老搭檔了,所以那廠子的法人代表我決定讓他假扮,至于一個人肯定也不夠,順便把盧平叫過來吧,他做事穩(wěn)當我也放心?!?p> 看見芙洛特毫不猶豫的提著意見與想法,鄧布利多不禁感嘆道:“你倒是把一切都想好了?!?p> “斯萊特林可不做毫無準備的事情。況且這是我與您合作,準備充足才能拿的出手?!避铰逄貪M臉自信的說道,“我還得感謝您的出手幫助,沒您的指導,我的法力恢復的也不會這么順利?!?p> “雖然有效果,但這事你也不要心急,畢竟將身體反向凈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鄧布利多淡淡的說道,的確,他很清楚芙洛特在用黑魔法法陣凈化恢復自己的魔力,而鄧布利多非但沒有阻攔,還幫助芙洛特設計法陣,并給她提前準了假,至于為什么妥協(xié)這種方法,原因很簡單,他非常需要芙洛特在藥物上提供的幫助,因為若伏地魔真的回來了,與鳳凰社正面開戰(zhàn),很多恢復的藥物到時候就算是千金也未必能求到,更何況英國的魔藥企業(yè)已經(jīng)被馬爾福壟斷,若沒有足夠的藥物儲存,到時候僵局是遲早的。所以只要在不傷害任何人任何學生的前提下,他還是很樂意幫芙洛特一把,也是為了拉攏她。
鄧布利多突然想起另外的一件事情:“西弗勒斯不知道你在做的事情吧。”
芙洛特猶豫了下,然后搖搖頭,“以您的個性,按平常說,巴不得讓西弗勒斯幫我一起辦這事呢,想讓他來看住我,畢竟您對他的信任可是遠遠大于我呢。至于這回您既然沒這么安排,我猜您根本就沒打著讓他知道?!?p> “你分析的很對,他將來會面臨什么你很清楚,所以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對你對我尤其是對他都是好事?!编嚥祭嗾f道。
是的,芙洛特很清楚,這十幾年來他們就是在做著充足的準備等著黑魔王的回歸,斯內(nèi)普是為了兌現(xiàn)對鄧布利多的承諾,更是為了報酬與贖罪,而芙洛特則是為了斯內(nèi)普。
她清楚,十分清楚,黑魔王回歸,對斯內(nèi)普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將要立于刀刃之上,游走于兩方之間,稍有疏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正是因為清楚,她才更是不要命的要恢復自己的法力,幫鳳凰社把這邊的道路鋪平,她不能拉斯內(nèi)普的后腿,更是不能讓斯內(nèi)普的一切努力白白浪費。這是她對斯內(nèi)普的承諾,但到現(xiàn)在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那個承諾了。
其實芙洛特又何曾不想讓斯內(nèi)普放棄這份危險的工作,可是那死蝙蝠的倔脾氣,又怎么可能會放棄呢?
“其實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對你并非不信任。”鄧布利多打斷了芙洛特的思索,“否則這件事也不會去拜托你?!?p> “您不需要對我有什么信任。”芙洛特眼睛無神的淡淡說道,但語氣卻又很是肯定,“您只需要完全信任西弗勒斯就夠了,因為我是不可能背叛他的,這是我跟他的約定。至于戰(zhàn)時補給這些東西,您不用拜托我,我也會幫您的,畢竟西弗勒斯始終忠于您這方?!?p> 鄧布利多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他突然開口提出道:“有沒有想過加入鳳凰社?”
“從沒這個打算?!避铰逄睾敛华q豫的說道,“可能這話您聽著有點刺耳,但我還是要說,若不是因為西弗勒斯,我肯定對這場戰(zhàn)爭不報任何期待,甚至還會有反社會的心態(tài),把這水攪的越混才好呢,您應該不想在鳳凰社里有這么一個毀三觀的社員吧?!?p> 鄧布利多笑著說道:“你把自己想的過于黑暗了,其實每個人都有向往光明的一面。我還以為你會愿意與西弗勒斯統(tǒng)一戰(zhàn)線呢。”
“什么光明黑暗,我只是在做我覺得對的事而已。其實對于西弗勒斯這個預備雙面間諜來說,不入任何一方才是與他最好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p> “你倒是對他出奇的忠誠?!编嚥祭帱c破道。
這話說的芙洛特有些無力反駁,但依舊不愿意表露太多,打著幌子回道:“您就當我忠誠于我的承諾吧?!?p> “你準備何時告訴西弗勒斯,你的法力正在恢復?”
“在一個好的時機?!避铰逄胤笱艿溃鋵嵥浆F(xiàn)在也沒想好怎么跟斯內(nèi)普坦白,她是用這種危險的方式恢復的。
鄧布利多聽到這說了跟沒說的答案,勸說道:“越快越好,否則讓他自己發(fā)現(xiàn),絕對不會是什么好時機。不如現(xiàn)在就去告訴他?!?p> 現(xiàn)在?今天是萬圣節(jié)……不用說芙洛特也知道那人現(xiàn)在在哪……
……
當芙洛特站在戈德里克峽谷的中央廣場前,映著微弱的路燈便能看見眼前那個,站的比雕像還筆直黑衣的男人。芙洛特以為斯內(nèi)普至少應該會站在那墓碑前,而不是像這樣站在雕像處遠遠的的望著。
“你別告訴我,這么多年的來,你從未走到過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