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fēng)襲來,輕輕吹過了她的臉頰,撩起了她的頭發(fā)。她的馬尾辮在風(fēng)中搖曳擺動,寒冷的空氣讓她不禁抱緊了胳膊。啟仁早就知道,她穿這么少一定會冷的,年輕人吶,就是喜歡耍耍“小伙子”。
啟仁輕輕一笑,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在了身上,說道:“雖然已經(jīng)五月了,可是氣溫卻還是很低,你穿這么少,當(dāng)心別感冒了?!?p> “不要緊的,”她朝他一笑,說,“穿的少更方便身體活動,要是遇見不法人員的話,只要打斗一會之后身體自然就熱起來了。”她一邊說,一邊做出一些手勢,就像是一個老師在給學(xué)生上課一樣。她說:“相反如果穿太多的話,既會影響身體的靈活運動,還會在長時間的打斗后讓身體不易散熱,到時候渾身燥熱,想脫衣服又沒時間,豈不是很麻煩么?!彼槐菊?jīng)的說教后,轉(zhuǎn)而笑著補充了一句:“我說的對吧?你說呢,哈哈?!?p> 啟仁摸著下巴,略作思考狀,說道:“好像挺對的,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不過你說的這些好像不像是理論知識,到像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吧?!?p> “呵呵,”她笑了笑,說,“話里有話呢?”
“不不不,”他解釋道,“我沒有想要套你話的意思。只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居然會這么擅長格斗,這真的讓我很好奇呢,記得有一次抓強盜的時候,在我都還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敵情的時候,你都已經(jīng)做出了最快的行動了,先是放倒了我,然后一腳踢中了歹徒的要害把歹徒給踹飛了好幾米,這真的很厲害。所以,哈哈……所以我才會好奇呀?!?p> “這對我們公安警察只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她說,“有機會我還能給你表演一下我擅長的空手奪白刃呢。這個回答你滿意么?”
“嗯,很好的回答?!眴⑷饰⑿Φ?。
話還沒說完,一發(fā)箭矢劃著風(fēng)聲擦著我的頭發(fā)就過去了,箭射穿了身后公交車站臺的廣告牌,“咔”的一聲嵌進了墻體里。
“找掩體!”見事不好,啟仁立即朝她喊到:“是我們一直在找的狙擊手!”
“天哪……什么鬼,”玄月呢喃道,“槍擊都槍擊到我們頭上來了?!?p> 面對如此突發(fā)的敵情,她一時竟愣住了。啟仁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她發(fā)愣的原因,他所能做的只能任由身體最快速的反應(yīng)——
“我,要保護她!”
說話間,一發(fā)子彈正朝著她便去了,啟仁來不及多想,飛身一撲,抱著她便從長椅下面的縫隙滾著身子移動到了廣告牌的后邊。
躲過了這一槍,可第二槍卻還是“破”的一聲穿過了玻璃射穿了廣告牌。
廣告牌并不能作為一個好的掩體,那個放冷槍的家伙還是可以從下面的縫隙射中自己和她的腳部,又或是直接算準(zhǔn)了自己的藏身之所,讓子彈在貫穿公交車站臺廣告牌之后貫穿自己的身體。
想到這,啟仁深吸了一口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抱著玄月跑出了廣告牌。正是這個時候,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又響起,并且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耳邊。只見啟仁拼勁全身的力氣往前一撲,與玄月摔進了路口的拐角巷子里。
“嘖……”暫時安全之后,當(dāng)啟仁正準(zhǔn)備站起時,忽感覺腿上傳來的麻痛?!斑腊 彼Ьo牙關(guān),伸手去觸碰了一下疼痛的源頭,雖早已有心理準(zhǔn)備卻還是疼出了聲,僅僅只是輕輕碰到了一下就已經(jīng)疼得他快要叫娘了。
那發(fā)子彈似乎正中了他的膝蓋,雖然嵌進去很深卻沒有穿透到另一頭,這種深度的傷口真的是最難處理的了……如果要動手術(shù)的話,非得刨到一定深度不可。
“你?”玄月急忙扶起了他,讓他靠著墻坐了起來,問道:“你中槍了???”
“還好,沒有被爆頭,”啟仁苦笑道,“只不過是膝蓋中了一槍……”說完,他心道一句:“你這不是鬧著玩么,這么明顯在流血你看不見呀?還要問我是不是中槍了,你瞎么。”當(dāng)然這種“騷話”他也只能在心里吐槽吐槽用作發(fā)泄肉體上的痛苦了。
她看著地上的一顆顆粒狀的白色碎渣,驚慌的瞪大了眼睛?!斑@是?”她正準(zhǔn)備伸手去拾起那不明物,卻被啟仁搶先把它攥在了手里。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骨頭渣子而已,沒什么稀奇的?!?p> “不痛嗎?”她好奇的看著他,然后又一臉擔(dān)心的說,“一定很痛吧……”
“這不是廢話么,”啟仁心想,“我這媳婦人挺漂亮的怎么說話那么缺心眼呢?!?p> “呀呀呀……”啟仁瞇著眼睛苦笑道,“你不問我還沒什么感覺,你一問我就來感覺了,啊……都快痛死我了……”
“這發(fā)子彈……”玄月一雙死死的盯住了啟仁褲子膝蓋上的破洞,她像是知道了什么,臉色一霎變得很是慘白。即使如此,她也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她冷靜的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道:“別出聲……”
她這幅緊張的樣子不由地勾起了啟仁的好奇心,令他也開始觀察起自己的傷口來。先前他并沒有沒細(xì)看,因為傷口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讓人“不忍直視”了,可是這一瞧不要緊,差點嚇得他叫出了聲。
“握(草)……”啟仁剛驚呼出一個“握”字,玄月便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玄月皺著眉,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亂出聲。她小聲對他說:“平復(fù)平復(fù)心情,不要亂喊亂叫,只不過是膝蓋中了一槍而已,又不會死?!?p> 看到啟仁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她這才慢慢放開了手。啟仁壓低著聲音,那聲調(diào),只差沒和她耳語,他說:“這是……幽靈的子彈嗎?”
“沒錯……”玄月皺著眉,臉上滿是緊張之色,她對啟仁說:“我們必須就快把嵌入在你身體里的子彈給取出來。”
“呃,我也不想骨頭里嵌著子彈……可是我剛剛已經(jīng)嘗試過了,真的很痛啊……”
“必須把子彈給取出來,你應(yīng)該知道,金屬異物留在身體里越久,就越可能導(dǎo)致傷口感染?!?p>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叫一輛救護車,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醫(yī)療水平,只是我覺得如果我要做一件事情,就應(yīng)該讓更專業(yè)的人來做這件事。你有在聽我說么?”
“忍住痛,我來了。”
“你說什……”
話音未落,一只‘邪惡’的魔爪就伸向了他的膝蓋。換做以前的自己,不直接痛昏死過去才真是見了鬼了,雖然經(jīng)歷過幾次生生死死后對于這種事情啟仁已經(jīng)全都看淡了……可是這樣子取子彈真的會痛死人的??!
“你這傷口……”觸碰了一下他了膝蓋,玄月皺眉道,“好像并不是子彈創(chuàng)傷的?。俊?p> “是么?”啟仁自己也仔細(xì)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膝蓋,笑道:“那可能是我剛才不小心被什么有菱角的東西給劃到了吧……哈哈,再加上剛才摔倒的時候是膝蓋先著的地,所以感覺有些麻麻的,又痛痛的,就誤以為是中槍了?!?p> “真是白為你擔(dān)心了。不過你可真是個笨蛋啊,居然會連中槍和摔傷的感覺都分不清楚。”
“拜托……我又沒有中過槍,這種事情我當(dāng)然分不清楚啦?!?p> “你就是個大白癡。我們現(xiàn)在……是要一直這樣待在這里么?”
“不然呢,出去讓槍么?”他說,“不過倒是不是不可以出去,但是至少還是再等幾分鐘吧,等聽見警笛的聲音后,我們就可以離開掩體了。話說……為何子彈擊穿廣告牌的瞬間,你沒有做出反應(yīng),而是傻傻的愣在那里呢?這可不像你啊,玄月?!?p> “我就等著你問呢?!彼f,“其實從剛才我就一直在想了,百發(fā)百中彈無虛發(fā)的幽靈,為何會連續(xù)打空三發(fā)子彈呢?”
“可能她來生理期了吧,呃……我的意思是,它最近身體不大好,感冒了什么的?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呢?!?p> “對別人,你是口落懸河;對我,你可真是不會撒謊?!闭f著,她輕輕為他揉了揉摔傷的膝蓋。
“那你剛才看到我膝蓋處的破洞時,又為何臉色慘白呢?你意識到了什么嗎?”
“是的,我剛剛的確有想一些事情?!彼f,“我原以為擊中你的子彈是幽靈專用的狙擊手所射出的特殊子彈,因為只有那種子彈造成的……”
啟仁沒等她把話說完,便道:“關(guān)東神探街頭遭遇槍擊,我想這一定會成為頭版頭條。肥水不流外人田,快替我打電話叫雅美小姐?!?p> “雅美小姐?”
“能不能輕一點……你揉的我的膝蓋好痛。反正都需要有個記者來報道,找誰都是找,中村記者算是咱們的老熟人了,這個大功勞當(dāng)然就便宜她了咯。不過這一次我還是不想要接受媒體的任何采訪,請為我叫一輛救護車,對外就說我中槍了,我今天打算去醫(yī)院睡一晚?!?p> “不成啊,親愛的,你去住院了誰給我做晚飯啊?”
“這話說的,沒和我同居之前你都不吃飯的嗎,自己做一次啦,我又不是永動機,偶爾也是要休息的啊?!?p> “那我可以假扮成你的樣子去其他地方蹭飯嗎?”
“我還是比較建議你在警局食堂去解決?!?p> “算了,我想了想,自己一個人吃飯的話不管吃什么太沒有趣味了。對了!如果你決定要裝成傷病員去住院的話,我出錢給你安排一間豪華單間,今晚我們兩個人就可以在一起吃飯,在一起睡覺了呀。你說好嗎?”
“這么喜歡粘著我,你是鮣魚么?”
“我才不是喜歡粘著你呢,我只是清楚知道某個人的女人緣實在是太好了,別東張西望,說的就是你。而且你本身就是一個很容易對別人動心的花花公子,只要是遇見長得漂亮又肯主動的家伙,你就和別人聊上了,所以!我才要每分每秒的跟在你的身邊,防止你被其他的女人給搶走啊!”
“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啟仁抿了抿嘴,很認(rèn)真地說道,“本人絕對不會在三個場景下和別人談戀愛,第一個場景就是醫(yī)院,因為醫(yī)院里的味道實在是太讓人不舒服了,在那種地方怎么可能會喜歡上誰啊。”
“把話說完,另外兩個場景是?”
“另外兩個場景分別是學(xué)校和監(jiān)獄?!?p> “為什么是這三個地方?!?p> “因為,我討厭任何使人失去自由的地方。如果連自由都沒有了,還有個屁的心思去談戀愛?!?p> “自由是奢侈的。”
“沒錯,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能真正得到它的話,我會愿意與你共享的?!?p> “謝謝,即使你只是在哄我開心,也謝謝你愿意哄我?!?p> “我這輩子,都不會欺騙你,只要你開口問我,我知道的就一定也會告訴你知道。如果你說你不想知道,那么,我就忍著一輩子也不說,哪怕那樣會使我憋的很難受。在世為人,能有姐姐你這樣一個可以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人,是啟仁的福分,和幸運?!?p> “我僅僅只是和你相互依偎著取暖的那一種程度的感情么?”
“知足吧,在你之前,我跟任何人都還沒到相互取暖的那種程度呢,全世界你獨一份,就偷著樂吧你。”
“切,說的好像很了不起似的,誰稀罕這種程度的感情啊,還偷著樂呢,本小姐不鎖你喉都算是愛你的了?!?p> “你說現(xiàn)在「幽靈」應(yīng)該已經(jīng)逃走了吧?它不可能還架著槍等咱們露頭了吧?”
“誰知道呢,要不你探個頭試試?”
“為什么我要去試啊,我才不要當(dāng)小白鼠呢,萬一那家伙還沒有逃離射擊現(xiàn)場呢……”
“那我去試?”
“也不要……如果你不小心死掉了的話,我就要孤獨一生了?!?p> “嗯,所以我們還是就暫時這樣待著好了。說起來,我真的很懷念從前的你呢。沒有與那個人談戀愛之前的你,真的是一個完美的結(jié)婚對象呢??墒亲詮暮退谝黄鸷竽憔妥兞耍兊媚敲磁橙?,做事情也畏首畏尾了起來,完全變成了一個讓我討厭的人呢。不過現(xiàn)在好了,和我在一起之后,我會好好把你調(diào)教成原來的樣子,不,我一定會讓你變得比原來還要更加完美的?!?p> “懦弱,優(yōu)柔寡斷的我,也是真實的我,不好的一面可以改變和抹除,但我不會否認(rèn)我曾經(jīng)有過那樣的一面。至少在面對你的時候……我不會否認(rèn)在我身上曾經(jīng)實際存在過的,任何一個事實。我,絕對不會對你有所隱瞞。”
“和我在一起會覺得開心的原因,是因為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總是會和你作對么?”
“不,其實我并不喜歡單純喜歡和我作對的人,相反我非常討厭并厭惡她們。我之所以喜歡你的原因,是因為你很真實,也很聰明,很懂得察言觀色,你只會在能夠和我作對的時候才那么做,其余時候,你很知道要怎么做一個安靜的人。因為我真的很討厭那些不分場合,不考慮別人想不想聽,有沒有在聽,就自己在那自娛自樂的,喋喋不休說個沒完的人呢?!?p> “我的溫柔,幾乎全都留給你一個人了,小啟。”
“為何只是「幾乎」?”
“因為在平常生活中,面對其他那些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要稍稍保留一些「溫柔」啊。”
“真搞不懂為什么我們會相愛呢……感覺就像是命運,就像是老天爺?shù)膼喝の兑粯?。不過不管怎么樣,既然選擇你作為我的妻子,余生,就請多多指教了?!?p> “嗯?!彼c了點頭,說,“其實我知道,一直以來我實在太喜歡和老公你斗嘴了,余生也許有一天會不小心惹到老公你生氣,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就請老公對我多寬容一些,大度一些。另外我也知道,我常常都不夠溫柔,但是沒有辦法……我已經(jīng)是這樣一個人了呢,如果硬要改變的話,這樣的想法未免太不真實了一些;不過如果偶爾老公覺得我應(yīng)該溫柔一些的時候,只要叫我曾經(jīng)的名字「雨簫」,我就會盡力溫柔起來。你看這樣好么?”
“你總說自己不夠溫柔,可是在我看來,你其實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姐姐啊。因為,你現(xiàn)在就很溫柔啊,你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么?”
說完,啟仁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本來玄月正準(zhǔn)備要把頭靠過去的,結(jié)果沒想到居然被作為男友的他給搶先了呢……到底誰才是應(yīng)該把自己的肩膀給別人靠的那一方啊。
“你好香啊,那香味就像盛開的花,不過我說不清是哪一種。好像是櫻花,又像桃花和蘭花,總之很誘人。真想永遠(yuǎn)這樣靠著你的肩膀,靠一輩子也不夠。”
“好肉麻啊,還是說點實際的吧,今天晚上是吃華夏料理呢,還是日本料理呢?吶,選一樣吧?”
“雨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