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一課,鑒識系內(nèi)。源拿著那枚被裝在透明證物袋里的子彈頭,對身旁的左臣玄月說道,“方才法醫(yī)從死者的頭顱里取出了這枚子彈頭。你看,這枚子彈看上去很特別,它是用一種極其精良的手藝制造出來的……很稀有,很美麗。”
“這是.408子彈,在我?guī)资甑闹R積累里,我能想到的似乎只有極少數(shù)狙擊步槍是使用這種特殊子彈的。它的彈頭重量達到了419格令,這讓它被從槍膛射出后在2000米外還能以一種超音速的速度飛行。”當看到那枚彈頭時,她的瞳孔比看到愛人時還要更加放大了,她從源的手中接過了證物袋,低下頭,仔細觀察了起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它常見配置于M200狙擊步槍,可是……”說到這,玄月抿住了嘴,抬起頭,看向了源的眼睛。她沒有接往下著說下去,是因為她想要印證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位作為穿越者的小王爺,到底來自哪一個年代。他是否能夠聽懂自己說的這些來自于二十一世紀后的槍械知識。
“可是現(xiàn)在明明是八十年代,”源接過她的話,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這個年代不應(yīng)該有M200狙擊步槍才對,那可是2001年的產(chǎn)品。雖然在這個世界里的科技要遠遠領(lǐng)先我的世界十年以上,可是也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這么超前的武器才對……這太不可思議了?!?p> “如果是M200的話,在昨晚那種情況下,從一千五百碼外擊中卡爾,就是完全可以辦到的事情了。只是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槍手,居然能夠在這個年代……在1984年,做到這樣的壯舉。它又是從哪里搞到這樣一把槍的?!?p> “玄月?!?p> “什么,你說?!?p> “幾點了?”
“下午一點半。”
“時間還很充裕,我們再去東京。”
“你說什么,去東京,可是我們在東京根本沒有辦案權(quán)。”
“這就要靠你了,東京警察廳公安課的超級王牌,左臣玄月小姐。”
“看你的壞笑你知道你沒安好心,這次你又想干什么?”她微笑著問道?!翱偛粫窍搿?p> “沒錯,我還就是這么想的。據(jù)我所知,德意志領(lǐng)事團現(xiàn)在被搞得那叫一個人心惶惶的,一個個都躲在屋子里,窗簾拉的死死的,不敢出門呢。如果我們現(xiàn)在不去證實一件事情的話,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帶著「幽靈」的尸體出鏡了,再想要證實,你我就只能去當摸金校尉了?!?p> “拜托,我們警察廳和警視廳的人一向很少有往來的,我怎么可能帶你進到警視廳的驗尸間里去啊……”
“真的這么難么?!?p> “帶你去是挺難的,不過……帶別的什么人,或許可以?!?p> “別鬧了……我就是我,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只要這張警察證尚在我的胸口存放,我便只是源?!?p> ……
今宵的風兒,甚是寒涼。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四月以后才算是入了春,像現(xiàn)在,三月的夜,仍然如同臘月一般,陣陣寒風,襲擾不息。就像很多地方,明明夏季已過,但是十月初時,還是留有余熱的。三月時的東京,氣溫最低的時候,只有幾度罷了,最高時也不過十幾度。大多數(shù)的人們都還穿著保暖衣物,列如薄毛衣,風衣一類。
一位留著金色長發(fā)的女子翻過東京塔下的鐵圍欄,在黑暗中消失了。她的身手很敏捷,雖然同樣留著一頭金發(fā),但是與特蕾莎不同的是,她的發(fā)色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金黃,而是稍微偏棕色一點的金棕色頭發(fā)。一些高麗女星,還有東瀛女星,如果要染發(fā)的話,通常都喜歡把頭發(fā)染成這個顏色。
另外,她的背上還背著一個類似于琴包一樣的長方形背包,至于琴包是不是一定要用來裝「琴」,誰也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特蕾莎,雖然同樣長了一副歐洲的美人特有的棱角分明的美麗面孔,但是她的膚色卻要偏深一些,是類似于亞裔女子的小麥色膚色。
她的眼睛,看人的眼神,也與特蕾莎不同。如果說特蕾莎的眼睛里還有著那么幾分狡猾和俏皮的話,那么在她的眼睛里,則看不到任何的情感。不會有喜,不會有怒,不會有恨,也不會有悲;這一點,與沉思中的源,倒是十分相似。
黑夜中,她著了一身最附和夜之主題的深黑色套裝,黑色的作戰(zhàn)靴搭配著一件深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長褲。如此夜之主題的穿著,與源,倒也是極其契合的呢。
就像似乎是得到了上天的庇佑一般,就在她做完一切,攜帶著自己的“好搭檔”離開的時候,天上這才下起了的綿綿細雨。這場雨如果早下幾分鐘的話,雖說不會對她今晚的行動造成絕對性的阻礙,但是或多或少會對彈道造成一些影響。那樣的話,就要重新測量風速,調(diào)整射擊的角度和狙擊鏡上的偏差值了。
射擊對她來說,早已是一件從小就得心應(yīng)手的事情了。作為德意志在對蘇作戰(zhàn)中立下汗馬功勞,成功狙殺「瓦西里」的傳奇人物、一代狙擊之王「科寧斯」上校的后代,她無疑是在這一整個時代中,最當之無愧的,死神的代名詞之一。先祖得到過的鐵十字勛章,曾也是她夢寐以求的目標,可是現(xiàn)如今……一切或許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地獄的烈火中涅槃,從死亡中復(fù)生,真正的絕命之徒。
這世界的黑與白,又或是眼眸中的那一抹寂靜的深藍,這一切的顏色,都將被抹清。
剩下的,僅僅只是鮮紅的血液,最為無情的復(fù)仇穿刺。就讓那子彈的彈頭,化作一根穿心的長矛,直擊那賦予自己這一切苦痛的根源。究竟是不該存世的鬼魅幽靈,還是死而復(fù)生的鳳凰;讓弱者去為了本就說不清的道理去喋喋不休的爭論吧,強者會撕裂開這個世界早已結(jié)痂的傷疤,用沾滿了錯與對,是與非的雙手,扣動扳機,重新書寫真理。
脖子上的那一條銀白色的,是專屬于她的,獨特的項鏈,在那條項鏈之上,掛著一枚子彈。
那,絕非裝飾品……
望著路燈上前幾天才最新裝掛上的警察學校的招生海報,她的嘴角上揚出了一個美妙的弧度;那個弧度,就仿佛是在嘲笑海報上的那個被稱為「神」的男人一樣。
伸出手,朝他做出了一個開槍的手勢,開完槍,她輕輕吹了吹指尖的“煙霧”??谥?,銜著那枚子彈,向著發(fā)光的街道,遁入了夜晚的人潮。
……
源泉啟月
Der Tod:“無論是將我埋葬,還是為我縛上鎖鏈,你都做不到。因為,我是你永遠也捕捉不到行蹤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