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雪,整個梧桐鎮(zhèn)銀裝素裹,瓊花玉樹,頑皮的孩子們早已出了家門,在空闊一點的平地上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這真是一個好兆頭,令人心情大好。
石羊現(xiàn)在的心情就不錯,自從狗子他們逃出鴉頭山,回到鎮(zhèn)子上。石羊就像換了一個人,每天總會去鎮(zhèn)子上轉(zhuǎn)轉(zhuǎn)。
狗子他們都回來了,看來小女也很快就會回來了,冬天來了,春天總不會太遠的。
那個額頭有梅花的少年也一定不會令他失望的。
今天石羊還沒出門,狗子便火急火燎的跑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大人,我們剛剛有十幾個人去了一趟鴉頭山,發(fā)現(xiàn)鴉頭山現(xiàn)在已是人去山空,一個人都看不見?!?p> 石羊震驚道:“可曾看到那少年?”
狗子滿臉沮喪:“沒有,我們?nèi)サ臅r候連一個人都沒有?!彼种貜偷馈?p> 石羊想了想,開口道:“跟那少年一起來的姑娘現(xiàn)在在哪里?”
狗子回來這幾天跟石羊把墨白在鴉頭山的經(jīng)過都告訴了石羊,當然也聽石羊說了墨白智擒花蝙蝠的事,雖然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卻也知道石羊說的便是與墨白一起的曉寒。
狗子忙道:“剛才找人問過了,據(jù)鎮(zhèn)西頭一個老婦人說,她見過那姑娘以前好像是從鳳凰嶺下來的。我們還沒去找,就先向大人來匯報了?!?p> 石羊道:“快去鳳凰嶺找那姑娘問問,蒼天保佑,那少年千萬不能有事啊?!?p> 狗子領(lǐng)命急急出門而去。
依著那老婦人的指示,一行十來個人很快便來到了“鳳凰嶺”山下。
正準備沿著雪路上山,突然一個眼尖的瘦高個尖聲叫道:“你們看,那邊雪堆里有個人?!?p> 狗子眾人隨聲音看過去便看到遠處一株樹下果然躺著一個人,扒開覆在身上的雪就看到了那人的面目,原來竟是一個姑娘家。
但見她面色煞白,顯然又餓又乏又冷,再不帶回去急救,指定是活不成了。
狗子吩咐道:“快,救人要緊,我們先把她抬回鎮(zhèn)子再說?!?p> 經(jīng)過一番折騰,那人總算是活了過來,卻仍是虛乏無力,睜著一雙發(fā)亮的眼睛,想坐起來卻是不能,只好低聲問道:“我這是在哪里?”
看見那人醒了,狗子趕忙湊近去,:“姑娘,這里是梧桐鎮(zhèn)。你先別動,大夫說你沒什么大礙,就是又累又餓,休息陣子就好了?!?p> 那姑娘原來就是半夜偷偷跑出風雪堡的蒲憐兒,他沒出過遠門,帶的銀子本就不多,在路過一個小鎮(zhèn)時還被人給偷了去。
后來又辨不清方向,只是一路向南,渴了喝些還沒結(jié)冰的泉水,餓了吃些不知名的野果子,到了鳳凰嶺山下,實在無力跋涉,便靠在了一株樹下,昏死了過去。
現(xiàn)在看來是被好心人所救。
過了一會,憐兒說道:“謝謝你救了我?!?p> 狗子靦腆的笑笑:“沒事的,既然看見了就沒見死不救的道理,你再歇會,等會喝點熱粥,明天身體就會恢復的?!?p> 憐兒:“這位小哥怎么稱呼?”
“叫我狗子就好?!?p> 憐兒:“狗子哥,跟你打聽個人,我出來就是要找他的,他叫沈墨白,狗子哥,你見過嗎?”
狗子仔細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確定沒聽過這個人,便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聽過這名字?!?p> 憐兒不死心:“他額頭上有個梅花印子,你再想想。”
狗子驚訝道:“是他?他可是我們鎮(zhèn)上的大恩人。他原來叫沈墨白?。俊?p> 憐兒見他認得,激動道:“狗子哥你見過他?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狗子便將墨白來鎮(zhèn)子上的前后大略說了一遍。
憐兒聽的一陣唏噓,最后聽墨白下落不明,心里一急,頓時又暈了過去。
等憐兒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她急不可耐的懇求狗子帶她一同去鳳凰嶺,狗子拗不過她,只好答應(yīng)。
一行人又一次向鳳凰嶺趕去。
再說那青衣女子自然是曉寒。
起初曉寒在小木屋里,配置解藥,最后把那辛苦得來的五色花都用來煉制解藥,還是差強人意。
在第四日上午,等不到墨白回來,她心急如焚,于是便獨自去了鴉頭山,等她趕到的時候,便看到一個紅衣女子抱著墨白自言自語。
于是洛紅衣跟墨白說的話,她便全都聽在了耳里。等洛紅衣一走,她便飛身而下,看到墨白奄奄一息,她的心直如刀絞。
再看到一旁站立的神犬飛鷹,敵友不分,她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于是便用火伯伯交給她的一招劍法唬住二人。
其實她哪里知道那一招劍法,她只是學成三分,那一招劍法正是風先生的斷情七劍的第一式:一劍七殺……
一天一夜間墨白渾身忽冷忽熱,有時候墨白的眉頭會微微本能的皺一皺,卻也一直不見醒來,真是苦不堪言。
這可苦了曉寒,心里的焦急外加日夜的看守,天亮時分,曉寒竟像是瘦了好多。
好在曉寒的醫(yī)術(shù)頗精,在又喝過一碗藥后,墨白總算鼻息沉沉的睡了過去。
曉寒太累了,趴在床邊很快就瞇了過去。
“當當當”
一陣敲門聲傳來,曉寒警覺的醒來,從桌上拿起了劍,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是有人來殺墨白,又怎么會敲門呢?隨即松弛了下來開口道:“進來吧?!?p> 進來的是狗子,曉寒卻不認識。
狗子看到屋中確實如鎮(zhèn)子上老婦人說的是一個姑娘,便自我簡紹道:“姑娘莫怕,我叫狗子,我是梧桐鎮(zhèn)上的人,前幾天恩公沈墨白救得我們鎮(zhèn)上諸人,昨天我們幾人去鴉頭山找尋恩公,發(fā)現(xiàn)鴉頭山已是一座空山,這才找到姑娘這里,我們怕恩公…”
狗子抬頭一瞥,驟然見床上躺著的赫然就是沈墨白,當即住嘴。小聲道:“恩公他,這是怎么了?”
曉寒終于明白墨白在鴉頭山耽這幾天就是為了能救這些人下山,他救的人已經(jīng)平安無恙,可現(xiàn)在誰又能救他呢?
曉寒心里悲苦,面上卻也不顯露,強自擠出笑來道:“勞煩你們掛心,他沒什么事,現(xiàn)在他需要靜養(yǎng),我就不留你們了?!?p> 狗子也知道他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便兀自出門而去。
等在外邊的諸人看到狗子出來,都圍攏了來,詢問。
狗子看了看眾人,說道:“沒事,恩公在里邊,只是受了點小傷,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別打擾恩公休息?!?p> “你們先回去吧,我看看墨白哥就回,放心我認得路?!睉z兒看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狗子說道。
狗子還在悲痛中,聽到憐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一行人便消失在茫茫雪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