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程元在鎮(zhèn)上租了輛馬車,跑到中午又碰上了個一個小鎮(zhèn),把車夫打發(fā)走后幾人便找地方吃飯,順便解決下個人之急。
在吃飯的時候程元總覺得杜婧雪有些怪怪的,有時望著自己就暗暗發(fā)笑,不過眼里還有那么一絲絲柔情,問她怎么了她又不說,只是不時的和環(huán)兒咬著耳朵說悄悄話。
待晚上找到了住處,環(huán)兒就大大方方的跟程元住在了一起,服侍少爺洗漱過后二人躺在床上聊起了閑話。
程元問起她白天和小姐在偷偷說些什么,環(huán)兒遮遮掩掩的,逼急了就蹦出句都是些女兒家的私房話,搞得程元也不好多問,不過想來也是問的昨晚兩人事情。
此后幾天程元頻頻換車,都是半日路程的走,中間還坐了兩次船,雖然麻煩了些,可也讓別人摸不清行蹤。期間他又找機會跟謝煙兒問了下環(huán)兒的事情,可也只得到兩條線索,一個是環(huán)兒是在途經(jīng)東昌府的官道上買來的,那里緊鄰河北,第二條就是聽環(huán)兒的父母說他們是從河南一路乞討過來的,其它的就沒什么有用的了。程元聽了也是莫可奈何,這些線索都太零碎,想要找到環(huán)兒的親身父母也只有看運氣了。
五天后他們到達了蘇州城,蘇州歷史悠久,地理位置十分優(yōu)越。據(jù)文獻記載,從泰伯至壽夢歷十九世,周靈王十二年,吳王諸樊徙國都至今蘇州一帶,又經(jīng)諸樊、余祭、余昧、王僚四朝四十六年之后的周敬王六年,闔閭登基。
周元王三年,吳國被越國所滅。約周赧王九年,越國被楚國所滅,春申君黃歇被封于吳。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后,天下分三十六郡,在吳越之地置會稽郡,以吳縣為郡治。東漢永建四年置吳郡。三國時期孫權(quán)據(jù)吳郡十多年,開創(chuàng)了東吳基業(yè)。陳禎明元年,置吳州,吳郡隸吳州。吳州、吳郡、吳縣三級治所同駐一城。
后來隋文帝楊堅統(tǒng)一江南,開皇九年廢吳郡,改吳州為蘇州,以城西有姑蘇山而得名。大夏朝立國后又經(jīng)過了幾百年的休養(yǎng)生息使其更為繁華,在整個江南地區(qū)都堪稱翹楚。
蘇州城共有十五座城門,程元一行從望齊門進去。踏進城內(nèi),只聽得滿街都是吳儂軟語,大家說話都軟聲細語,讓人聽得軟乎乎的。一路走來,到處都是小橋流水、粉墻黛瓦,走了沒多久就跨過了五座木橋了。
“好多橋?。 ?p> 環(huán)兒驚嘆道。
“不愧為江南水鄉(xiāng)!”
程元感慨道。
謝煙兒也算是半個地主,所以邊走邊介紹道:“蘇州城素有水鄉(xiāng)之稱,有河道一百五十多里,橋三百多座,是‘水陸并行、河街相鄰’的雙棋盤格局,所以也沒什么好奇怪的?!?p> “哦!多謝伯母解惑!”
程元忙一個馬屁拍上去,換來的卻是杜婧雪的一記白眼。
“裝!”
“額……”
又走了過十幾座橋,幾人在一條巷子口停下了。謝煙兒開口道:“這是潘儒巷,我買的院子就在這兒,往里走左邊第五家便是?!?p> 走進青石鋪就的小巷,四周一下安靜了許多,這里基本上都是民居,所以沒幾家開著門的,兩旁綠影婆娑,種值了不少柳樹。到了地方,秋屏上前敲門,青銅門環(huán)撞擊在厚重的木門上,發(fā)出“咚、咚”的沉悶聲響。
隔了好久,房門才被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探出頭來,見到眼前幾人,臉色一喜,正要說話,秋屏已搶先開口。
“爹爹!”
秋屏他爹沒有接話,而是快步走了出來,站到謝煙兒跟前躬身行禮:“老奴見過夫人,小姐?!?p> “平叔免禮吧。”
“謝夫人!”
平叔站直了身子,又望著程元這邊,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他叫程元,是秀娘的…夫婿。”
“見過平叔。”
程元搶先一禮道。
“噢…噢,老奴見過姑爺?!?p> 平叔慌忙回禮道。
“好了好了,我們先進去吧。有什么事待會再說?!?p> “噢對對,看我都老糊涂了,夫人,小姐,姑爺,里面請。”
平叔忙將大伙往屋內(nèi)領(lǐng),這時他們父女才找著說話的機會。
“爹爹,娘呢?”
“你娘她在鋪子上幫忙,待會我去叫她。對了,你們怎么都過來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這個,還是讓夫人跟你說吧……”
眾人進了大門,走過一片假山流水后到了廳堂,穿過圓門,便是四幢二屋樓房圍成的小院,后面就有一條小河,取水倒是方便。
歇息了一陣后大家又忙碌起來,由于以前只有平叔兩口子住,很多地方都沒打掃,謝煙兒領(lǐng)著三女去收拾房間,趁著時間還早,先把睡覺的地方給整理出來。平叔出門去叫秋屏她娘李嬸回來,程元先前和他聊了幾句才知道謝煙兒在蓮花街那兒還有一個鋪面,里面賣些胭脂水粉,平日都是李嬸和兩名女工一起在店內(nèi)經(jīng)營。
轉(zhuǎn)眼大伙兒都走得精光,無事可做的程元本想幫著掃著打掃衛(wèi)生,可謝煙兒哪能真讓他挽起袖子抹床板。還沒等他擺開架式,直接說了句女兒家做事讀書人別瞎摻和,塞了壺熱茶給他就讓其到一邊涼快去了。
被趕出來的程元只好坐在大堂里發(fā)呆,喝了幾杯熱茶后便靠在椅子上思考起以后的事來。
眼下杜婧雪母女算是暫時安全了,不過在沒得到杜大人的確切消息前誰也說不準,想來她們到了這兒不會怎么出門了,這打聽消息的任務(wù)還是要落在自己身上?,F(xiàn)在井市上傳出來的還都是些流言蜚語和小道消息,讓人聽得云里霧里的,沒多大的用處。
要不自己干脆去一趟京城,把這件事徹底的弄明白。
對,就這么辦!
下定了決心,程元精神一震,氣血也順暢了不少。雖然這幾天對著杜婧雪她們時都擺出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可心里也沒有太多的底,深怕半路就殺來了追捕的官兵。這樣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與其在家里坐等結(jié)果,還不如先行一步,越早知道消息越能提前想出應(yīng)對辦法。順便還能去探一探那普渡慈航的底細,若他真是個妖怪,那這書讀了也沒啥意思了,還是安安心心的混江湖吧。
過了一陣,平叔兩口子回來了,秋屏她娘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個子不是很高,但皮膚很好,穿著一身淡綠se的襦裙更顯嫵媚,頗有幾分熟婦風情,不過說話很利索,想是在店里和顧客磨嘴皮子練出來的,上來就把程元給夸了一頓,說他溫文爾雅,氣質(zhì)出眾,儀表堂嘗那個年少有為,夸得他都有點臉紅了,接著又夸贊自家小姐天生麗質(zhì)、秀外慧中,二人男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講完這些話頭一轉(zhuǎn),說夫人那邊還有事做,福了一禮后便到閣樓幫忙去了,真是來去如風呀。
等把房間收拾出來,天已快黑了,由于沒人做飯,謝煙兒便讓平叔去外面訂了一桌酒席回來。
等吃過飯后大家坐在一起喝茶,程元開口道:“伯母,秀娘,我準備明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