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陳友諒的對策
陳宮的推測果然沒有錯。
在收到姬宮湦率軍抵達朱虛的消息后，張定邊第一時間就讓孟海公和王伏寶隨他一起退回陽關(guān)。
孟海公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即使心中憤恨，卻也無力再戰(zhàn)，只好答應(yīng)下來。
至于王伏寶，在張定邊不計前嫌闖入火海將他救出后，他就對張定邊佩服得五體投地，自然不會有別的意見。
如此一來，倒讓姬宮湦得了個走馬取得朱虛城的威名，聲望士氣猛增，這是眾人所始料未及的。
不過雙方都知道，他們之間的博弈，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姬宮湦頗有不嫌事大之勢，直接派出兵馬掛懸旗號，大張旗鼓地將不曾見過的黑白夫人送回盧城府上。
孟海公聽說后，差點沒有氣得一口血吐出來，尤其是每次議事的時候，他都覺得竇建德看著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取笑的意味。
正因為如此，孟海公一改之前搖擺不定的消極態(tài)度，強力主張和姬宮湦決一死戰(zhàn)。
陳友諒雖然心中也是這么想的，但是他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他現(xiàn)在所不能承受的。
因此他隱忍了下來，同時還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應(yīng)對之策。
陳友諒對竇建德和孟海公道：“如今姬宮湦兵精將猛，士氣正盛，而我們的兵力被李自成牽制，若是正常和他交戰(zhàn)，縱然能勝，也是慘勝?！?p> 孟海公立刻急道：“陳友諒，你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竇建德卻是冷笑著嘲諷道：“孟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難道不是你嗎？嘿嘿，賠了夫人又折兵，當(dāng)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p> 孟海公聽了，頓時面色鐵青，氣得啞口無言的同時，也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的一片。
但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陳友諒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只不過一閃而過，被他掩飾得很好。
陳友諒裝作無動于衷，繼續(xù)道：“其實我在想，陽關(guān)是塊難啃的骨頭，為什么我們要傻著不計傷亡代價自己去攻克呢？姬宮湦既然要摻和，那我們就讓他加進來便是?！?p> “陳兄的意思是，讓姬宮湦和李自成斗個兩敗俱傷？”
竇建德出言，然后又搖著頭否定道：“不成不成，姬宮湦又不是白癡，如此簡單的借刀殺人之計，豈能瞞他得過?！?p> “不，他會中計的。”
陳友諒信誓旦旦道：“只要我們和他約定，誰先攻陷陽關(guān)，誰就獲得陽關(guān)的控制權(quán)。此乃君臣比試，關(guān)乎顏面氣運，姬宮湦明知是計，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下來的?！?p> “可要是真讓姬宮湦攻下陽關(guān)，那又要如何應(yīng)對，我可不信你真有膽量趁著他兵馬疲憊，一戰(zhàn)擒之?！泵虾９谝慌詽财鹄渌畞怼?p> 竇建德聞言，也不禁沉默不語。
他雙眼盯著陳友諒，看其要怎么說，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被陳友諒給忽悠利用了。
“那又有何不可?！?p> 陳友諒面容陰鷙，聲音雖輕卻殺氣彌漫，竇建德和孟海公都被他的話嚇得不輕。
“但那只是最壞的結(jié)果?！?p> 陳友諒的臉色逐漸恢復(fù)正常，諱莫如深道：“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姬宮湦輸?shù)暨@場比試。”
他突然補充道：“我相信，比起我們，李自成更討厭的是姬宮湦這個大周天子。”
……
在陳友諒三人營中密謀的時候，姬宮湦并沒有在朱虛多加停留，而是馬不停蹄地往陽關(guān)趕來。
如今的陽關(guān)，已經(jīng)沒有他上次來時的繁榮。
兵馬戰(zhàn)禍，將安定的生活侵凌踐踏得體無完膚。
姬宮湦沿路所過之處，難民成群，良田荒蕪，百姓們對兵馬避之如鬼邪。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姬宮湦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優(yōu)柔寡斷，心慈手軟的人，但是看到如此蕭條荒涼的一幕，心中還是不禁感嘆萬千。
只不過，亂世之中，諸侯四起，仁義道理屁都不是，唯有以戰(zhàn)止戰(zhàn)，方能還太平于天下。
“公臺，讓徐寧打開朱虛城門，開倉布施，接納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民?！?p> 姬宮湦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讓留守朱虛的徐寧為他們準(zhǔn)備一餐溫飽了。
當(dāng)然，這些人如果愿意留下來，姬宮湦也會分給他們房屋土地。
“主公仁義，我這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難民們?！?p> 陳宮聞言輕輕點頭，表示贊同。
姬宮湦將思緒從難民的身上轉(zhuǎn)移回即將面臨的戰(zhàn)爭上。
聯(lián)軍在知道己方有冉閔、姜松、熊闊海等猛將后，肯定不會正面開戰(zhàn)。
姬宮湦想了半天，仍舊想不出陳友諒他們究竟會如何應(yīng)對。
他還不知道，陳友諒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絕佳的應(yīng)對之策。
為此，陳友諒、竇建德并孟海公，甚至和李自成展開了一次不為人知的談判。
沒有人知道他們達成了何種協(xié)議，但最后陳友諒三人是大笑著離開的。
而后，聯(lián)軍對陽關(guān)的攻勢大大減緩，更多的是圍而不攻，一種微妙的氛圍籠罩在陽關(guān)城的上空。
兩日后，姬宮湦率領(lǐng)大軍抵達陽關(guān)。
陳友諒、竇建德和孟海公甚至保持禮儀，親自十里相迎，似乎將之前雙方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不愉快都忘記了。
這讓姬宮湦有種不安的感覺，陳宮也皺緊了眉頭。
姬宮湦決定先順其自然，看看三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來到陽關(guān)城外后，陳友諒果然按耐不住，率先開口，他道：
“我們之間恩怨糾紛如何，毋須贅言，然天子畢竟為尊，我等也不想做得太難看。”
“因此，我們?nèi)硕纺懀牒吞熳颖仍囈环?，約定誰先攻入陽關(guān)，誰便是勝者。”
“勝者不但可以獲得陽關(guān)的掌控權(quán)，同時，失敗的一方還要向天下昭告，承認(rèn)自己有錯在先。不知道天子可有膽量接下這場比試？”
姬宮湦發(fā)現(xiàn)陳友諒說完后，他們?nèi)硕加幂p蔑的笑容看著自己，而且還有一種勝券在握的莫名自信。
這讓姬宮湦越發(fā)覺得有些古怪。
可是他又不能不答應(yīng)，因為這樣一來就變相是在說他害怕了，不是三人的對手，少不得會被人大做文章。
可若答應(yīng)，姬宮湦又有種往陷阱里跳的感覺。
一時之間，他不禁陷入沉思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