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顧若揚詫異地望著許天宗,有點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
“沒了!”
許天宗點點頭,又重復了一遍:“就這樣沒了!”
“嘶~”顧若揚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占地萬里的宗門就這么被一道烏光擊毀?
這得是何等實力?
許天宗攤攤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那師祖是怎么逃出來的?”顧若揚更加好奇。
“那段時間我?guī)煾副蛔谥鲊绤枒土P,孤身在萬里之外的宗祠內(nèi)閉門思過?!?p> 許天宗疑惑地回復道,似乎也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據(jù)我?guī)煾钢v,那段時間,云天宗已經(jīng)很反常了。
當時已是第16代宗主掌權時期,當代宗主也曾去往地玄大陸參加第七次神魔大戰(zhàn),可從地玄大陸返回之后,宗主整個人就仿佛變了一樣。
他經(jīng)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室內(nèi),對宗門事物也絲毫不再上心,偶爾幾次出關,也是唉聲嘆氣,憂心忡忡。
本來師父是宗主的關門弟子,向來最受宗主喜愛和信任。
可有次不過失手打碎了宗主的夜光杯,宗主竟然直接將師父罰至萬里之外的宗門祠堂,聲稱要師父在宗祠待滿三年贖罪,每天早晚都要仔細擦拭各位祖師爺?shù)呐莆唬粲幸唤z灰塵,則定嚴懲不貸。
不過無意間打碎一個杯子,竟直接從觀脈掌教貶為宗祠護衛(wèi),你說奇怪不奇怪。
更奇怪的是,宗主竟依然讓師父掌控太極秤。
師父被貶到祠堂后,云天宗宣布直接關閉宗門,對外不再招收任何新弟子。
據(jù)說也曾有不少長老前來勸說,可卻全被宗主給罵跑了。
自那以后,宗主更加不信任其他人,終日疑神疑鬼,不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半步。
終于在云天宗的被滅的前兩天,宗主獨自一人悄然來到萬里之外的宗祠。將師父趕到宗祠之外后,他獨自一人在祠內(nèi)靜坐了一整天。
等到天黑時他才喚師父進去,師父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宗主整個人已經(jīng)形如枯槁,仿佛一天之內(nèi)蒼老了數(shù)百歲。
見師父進來,宗主強行站起,用手指著祠內(nèi)各位祖師爺?shù)呐莆?,環(huán)視一圈后淚如雨下,只留下一句“以后就靠你了”就飄然而去。
那時候,師父還不明白宗主這句話的含義。
直到兩天之后!”
許天宗講到這里時已經(jīng)雙眼通紅,一摸液體在眼眶內(nèi)四處游走。
顧若揚從泉里爬出,在岸邊摸出一片布條塞到許天宗手里。
許天宗低頭看看布條,又伸出右手拍拍顧若揚額頭,繼續(xù)說道:“兩天后的清晨,師父按照往例,正仔細擦拭著各祖師爺?shù)呐莆弧?p> 可突然地震山搖,各祖師爺?shù)呐莆灰惨粋€個晃動個不停。
要知道,宗門祠堂可是布置有諸多防御陣法,若是尋常的動靜是不可能撼動祠內(nèi)牌位的。
正當師父準備出去一探究竟時,祠內(nèi)各牌位陡然間全部裂開,碎成粉末!
你能想象嗎?像小山一樣高的祠堂,里面所有的牌位全部散成木屑飄下。這樣的場景,又有誰能承受的了?
師父當時拼命地想要接住掉下來的木屑,可畢竟只有自己,終是徒勞,即使整個人累癱在地也無濟于事。
正在此時,一枚黑色吊墜夾在木屑中從空中掉下。
師父拾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黑色吊墜竟然是用木頭制成的,靈力根本無法進去吊墜內(nèi)部。無論是掐訣還是驅物,吊墜都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這吊墜火燒不斷雷劈不壞,但目前似乎除了裝飾并無其它用處。
也不知是誰,把這個東西私藏在祖師爺?shù)呐莆恢小?p> 將吊墜裝入懷中,休息片刻后,師父決定先返回云天宗。祖師爺牌位全毀或許是種暗示,需要提前告知宗門早做準備,以免遭遇不測。
等師父趕到,眼前哪里還有云天宗的痕跡!整段山脈被全部抹平,仿佛這世上就不曾有過云天宗的存在!
后來師父四處打聽,通過些遠遠地旁邊者才知道,當時只有一抹烏光從天而降,然后云天宗就消失了。
從那時候起,師父就開始在外流浪,試圖去查明宗門被滅真相,從天南到漠北,從東海到大荒,整個天血大陸布滿了他的腳步。
可卻始終沒有結果。
整個天血大陸修仙界仿佛全部忘卻了云天宗的存在,再也沒有任何人知曉關于它的丁點消息。
歲月悠悠,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少年,師父在孤兒院里遇見了我?!?p> 許天宗講到這里,不好意思地笑笑:“師父發(fā)現(xiàn)我資質還不錯,就收我為徒,從此我們兩個開始浪跡天涯。
從那時起,師父開始不再執(zhí)著于找到當初的真相,而是把重建云天宗當做自己畢生的使命。
再后來,師父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二弟、三弟跟四弟,他們也都是偏遠地區(qū)孤苦人家的孩子,無依無靠,明明天賦異稟,卻不知修仙為何物。
若非師父引領我們踏入修仙之門,只怕我們也會如凡人一樣,人老病死,最終化為一片塵土。
師父教我們修行,帶著我們一起進入大荒。我們四處尋找靈脈,開始砍樹移山,慢慢清理出一塊安靜地場所。
終于,我們在大荒內(nèi)部建立起了屬于自己的宗門。
麻雀雖小,可也終于能叫‘云天宗’了不是么?”
許天宗笑著對顧若揚眨眨眼:“后來師父仙逝前,為了能讓我名正言順的繼承云天宗,他自領為云天宗第17代宗主,隨后將宗主之位傳給我,讓我成為云天宗第18代宗主?!?p> “至于你~”許天宗指指顧若揚:“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云天宗第19代弟子了!”
“那盈盈師姐呢?你剛怎么沒提到她?”
“她呀,是在師父仙逝之后,我在漠北撿到的。
當時她還是個小乞丐呢,為了半個黑面饅頭正跟一只大黃狗齜牙咧嘴地對峙著。
原本我是看她可憐,想著幫她趕走惡犬,結果沒想到,她竟然也有靈根。
我用太極秤測了測她的資質跟氣運,還不錯。所以就代師收徒,將她收為我們的小師妹了?!?p> “啊?平日里看起來活潑開朗的師姐竟然還有這么一段過往?!”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兒了!你可千萬別在你師姐面前提起這段往事!”
許天宗尷尬的笑笑,看看天色,連忙催促道:“泡完紅磷泉趕緊去跟他們匯合,晚了你盈師姐可又要鬧騰了!”
“師父等等,那我的道是什么?我的信念又是什么呢?”
“你不要急,沒有人能一開始就知曉自己的道,就清楚自己的信念。
多思!多想!多走!多動!
想的多了,你就通曉了;看的多了,你就領悟了。
時間久了,
你自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