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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yī)

第59章 隱瞞真相

將女神醫(yī) 君生半夏 2559 2018-12-07 18:03:44

  玄圃宴飲后的第二日,在丹陽尹府后衙廳堂中,秦越父女被請來詢問案情,在座的還有何長明與劉墨。

  徐鐸對秦越道:“秦大夫,太子殿下已敦促本官早日抓住兇徒,還你公道。那晚究竟是何情形,還請你詳細(xì)道來?!?p>  秦越想了想,道:“那晚,我們已經(jīng)睡下,忽然有人破門而入,一番纏斗后,我們傷了其中一人,趁機(jī)逃了出來?!?p>  “那么,有幾個歹徒?”

  “三個?!?p>  “秦大夫可認(rèn)得那三個歹徒?”

  “不認(rèn)得?!?p>  “那歹徒為何要行兇?”

  “大概是為了劫財吧?!?p>  “那你們后來又去了哪里?”

  “隨便尋了個村子住了些時日?!?p>  一旁的劉墨問道:“你們可帶走了那些醫(yī)書?”

  秦越微微一怔,說道:“哦,是,我們順手帶走了。”

  他雖點(diǎn)頭承認(rèn),但眼中一瞬的怔然,還有秦伊聽到他的回答后疑惑的神情,沒能逃過在座幾人的眼睛。

  徐鐸轉(zhuǎn)向秦伊問道:“伊妹,你們逃命時為何會帶著那些沉重的醫(yī)書?”

  秦伊眨巴著眼睛看向秦越,見秦越瞪了她一眼,心領(lǐng)神會,眼睛滴溜一轉(zhuǎn),回答道:“我當(dāng)時很害怕,抱著那些書就當(dāng)防身之用,后來爹拉著我跑了出去,自然就帶著了?!?p>  聞言,徐鐸與何長明、劉墨一時面面相覷。

  徐鐸又遞上那封匿名信道:“秦大夫,你遇刺后,曾有人送信到何府求救,可見這不是劫財,而是有預(yù)謀的暗殺!”

  秦越接過信,展開一看,臉色不禁凝重起來。

  “秦大夫,如果不將此人揪出來,難保他不會再下殺手。你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誰要害你?為什么害你?這信又是何人所寫?”

  何長明也道:“秦大夫,你不用怕,不管是誰要害你,自有太子殿下為你做主!”

  秦越默了片刻,淡然說道:“我不知道這信是誰寫的,多謝此人出言相救,也多謝大人與諸位費(fèi)心。我想那歹徒必是見財起意,劫財殺人。也怪我二人出門太不小心,以致惹禍上身,權(quán)當(dāng)買個教訓(xùn)吧?!?p>  劉墨聞言,終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拍茶幾,滿臉怒氣道:“你真當(dāng)我們不知道嗎?那幕后主使分明就是……”

  “林謙和”三個字尚未出口,就被徐鐸攔了下來:“若是如此,日后秦大夫出門還要多加小心才是?!?p>  “你!”劉墨憤憤不平地望著徐鐸,卻被徐鐸以眼神示意,只得重重地嘆了口氣,閉口不言。

  眾人走出府衙,劉墨仍是不快,黑著臉瞪了一眼秦越,丟下一句“你非得害死自己不可!”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長明卻仍執(zhí)著地問道:“秦大夫,你是不是知道是誰要害你,你為何要隱瞞呢?”

  秦越搖了搖頭,并未答話。這時,一聲“二叔,秦大夫”傳來,三人循聲望去,只見子鈺從旁邊一輛馬車上下來,微笑著走了過來,“二叔先回宮吧,稍后我送秦大夫與伊妹回宮。”

  何長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行離去了。

  秦伊見到子鈺,歡喜地敘起舊來:“鈺兄,好久不見,你身子可好?”

  子鈺溫和地笑著,“我很好,秦大夫留下的丸藥也在按時服用。伊妹你昨日落水,沒什么大礙吧?”

  秦伊頗得意地笑道:“有我爹在,我一切安好?!?p>  子鈺這才放下心來,語帶歉意道:“得知二位遇險,事急從權(quán),不得已泄露了二位的身份,還請見諒?!闭f著,向秦越躬身一拜。

  秦越忙扶起他道:“公子言重了,我們也沒想到此事竟鬧到了府衙,還讓大家為我們擔(dān)憂操勞,秦某在此謝過了?!?p>  子鈺拱手道:“說來慚愧,何府違背了當(dāng)初的約定,未能保二位周全。好在有驚無險,見二位平安,我們也就放心了。大父很是惦記,想請二位過府一聚?!?p>  秦越回禮道:“勞煩何老尚書擔(dān)憂,自當(dāng)?shù)情T道謝。”

  三人上了馬車,回到何府。何老尚書帶著子灝早已迎出門外,握著秦越的手,連聲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p>  子灝再見二人,十分喜悅,一手牽著秦越,一手牽著秦伊,歡喜地進(jìn)了門。

  何老尚書張羅了一桌酒菜為二人壓驚。席間,說起二人在府中時的趣事,幾人不禁大笑,其樂融融的情形倒像是久別重逢的一家人。

  正當(dāng)幾人歡聚之時,太醫(yī)令林謙和卻是坐立難安。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遍尋不到的兩個人居然近在東宮!又聽說他二人被徐鐸請了去,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雖然他沒有出現(xiàn)在案發(fā)當(dāng)場,也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連后顧之憂也被慕王清除了,但畢竟做賊心虛,生怕露出什么蛛絲馬跡來。

  飯后,子灝拉著秦伊與子鈺來到清涼苑。故地重游,看著熟悉的院落,秦伊心中暖意融融。一回頭,對上子鈺的目光,那目光溫和如常,卻帶著一絲探究。

  “鈺兄是有什么想問的嗎?”

  子鈺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伊妹,案發(fā)之后,你與秦大夫住在何處?過得可好?”

  秦伊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問道:“鈺兄就不問是誰要害我們嗎?”

  子鈺一副了然狀,“從上午在府衙門外劉太醫(yī)拂袖而去,就可知徐大人他們并未問出什么,我又何必再問呢?”

  秦伊更是不解了,“為何鈺兄認(rèn)定爹不會說?難道鈺兄也知道是誰要害我們?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爹什么都不肯跟我說。我記得那天晚上,那三個人問爹要銀針飛技的秘籍,可是后來爹卻說他們是為劫財而來?!?p>  子鈺問道:“那幾本丟失的醫(yī)籍是你們帶走的嗎?”

  秦伊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子鈺心里一沉,劉墨的猜測果然沒錯。

  “鈺兄,究竟是誰要搶奪銀針飛技?究竟是誰要害我們?”

  子鈺嘆了一聲道:“伊妹,此事秦大夫必有難言之隱,他既不愿說,我們何不尊重他?至于害你們之人,你放心,如今你們身在東宮,沒有人敢輕易再對你們下手。此事,你就當(dāng)不知,更不要對外人說起。”

  秦伊想了想,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我知道了?!?p>  子鈺這才露出一抹微笑,“那后來你們在何處落腳?”

  秦伊道:“那晚之后,我與爹到了一個村子,幾日前救治了一位身患痹證的夫人,那夫人說有個親戚家的孩子得了怪病,請爹去瞧瞧。我們身無盤纏,想著那夫人衣飾華貴,診金必定豐厚,便答應(yīng)了。誰知,那親戚家卻是東宮,那親戚家的孩子竟是小皇孫。”

  子鈺的眼中滿是歉意,“你們受苦了。既然遇到了難處,為何不來何府?”

  秦伊微微一怔,但很快又笑道:“也沒怎么受苦,一戶好心的人家收留我們住了一段時日?!?p>  雖然只有一瞬,但子鈺清楚地看見秦伊眼中一閃而過的光彩,那是快樂的光彩??磥硭@段時日過得很是舒心,不像他日日擔(dān)心受怕,但只要她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傍晚時分,與何府幾人告了辭,父女二人乘坐何府的馬車回東宮。半路上,秦越吩咐車夫轉(zhuǎn)道去了榮欣客棧,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書信交給榮掌柜,托他送去鳴楓山轉(zhuǎn)交給譚震。

  對于這一個月的經(jīng)歷以及譚震的身份,秦越并未多做解釋,榮掌柜也未多問,他相信秦越的為人,也尊重朋友間的隱私,只要見到他二人平安歸來也就放心了。榮掌柜二話不說,將書信藏在貼身的衣袋中,保證一定親自送到,父女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回到東宮時,正巧遇見太醫(yī)令林謙和在為小皇孫診脈。

  太子見秦越回來,忙站起相迎,笑容滿面道:“沒想到秦大夫就是民間盛傳的圣手??!真是失敬失敬!秦大夫與林劉二位太醫(yī)既是同門,那正好,今后你們?nèi)吮憧梢远嘣谝惶幘垡痪邸!?p>  林謙和頷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那笑容,在旁人眼中十分和善自然,但在秦越,卻能一眼看透那假意面具之下的尷尬與勉強(qiáng)。師門團(tuán)聚,秦越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興奮,只是微微笑了笑。

  太子見秦越反應(yīng)冷淡,以為他是因?yàn)槟前缸右皇聼┬?,便斂了笑意,拿出太子該有的威?yán)道:“秦大夫,何大人已經(jīng)跟我說了,那件案子暫時沒有眉目,不過請你放心,我一定加緊敦促徐大人早日抓住兇手,絕不輕饒!”

  秦越雙手揖拜,恭敬地行了禮:“多謝太子殿下?!?p>  林謙和聞言,卻是心緒復(fù)雜,心不在焉地診了脈,認(rèn)可了秦越的治法,而后告退而出。秦越也一起退了出來。二人走在寂靜的曲廊中,誰也不說話。

  走了一陣,見四處空曠無人,林謙和這才說道:“你們這一失蹤,攪得幾家不得安寧,幸好你們安然無恙。對了,那歹徒究竟是些什么人?為什么要?dú)⒛???p>  秦越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問道:“你不知道?”

  林謙和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眼神閃爍道:“我,我怎么知道?”

  秦越見他臉色驟變,不禁暗自冷笑,“還不是何府給的那些銀兩,招人眼饞罷了。”

  林謙和的臉色緩了緩,順著說道:“那以后多注意些。”

  秦越卻忽然發(fā)出一聲長嘆,遙望碧藍(lán)的天際道:“人生啊,何其變幻無常。一不留神險些成了刀下鬼,一不留神成了東宮座上賓,一夕禍福,孰難預(yù)料,還是踏踏實(shí)實(shí)過好自己的日子為好?!闭f著,轉(zhuǎn)過頭來朝林謙和微微一笑。

  林謙和心中一驚,秦越這番話似乎話中有話,但仔細(xì)打量他的神色,又是那樣平靜尋常。哎,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大概是因?yàn)樽约盒闹杏泄?,才胡思亂想吧。

  從東宮出來,天色已晚,林謙和坐著馬車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中,沒有像往常那樣先回書房,而是徑直來到后院的一處佛堂。這佛堂門窗緊閉,卻燈燭通亮,從里面正傳出陣陣木魚聲。在溫潤柔和的燭光中,窗紙上映照著一個身影正在佛像前念經(jīng)打坐。

  “吱呀”一聲,門打開來,一個梳著雙鬟的青衣婢女走了出來。

  林謙和向那婢女招了招手,待婢女走到面前,便低聲問道:“夫人今日可好?”

  婢女已然習(xí)慣了每日這樣的問話,立刻回道:“夫人一直在念經(jīng),沒出過房門一步。今日胃口不怎么好,午飯只喝了兩口湯便小憩了片刻?!?p>  林謙和眉頭一皺,揮手讓婢女退下,自己卻在門前徘徊了一陣,猶豫了半晌,這才清了清嗓子道:“小皇孫得了怪病,太子從宮外請了一位民間大夫,正巧是他。他父女二人平安無事,你就放心吧?!闭f完,貼著門縫兒仔細(xì)地聽了一會兒,見屋內(nèi)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好嘆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緩緩地離去了。

  待林謙和離去后,屋里的林夫人對著佛像深深一拜,“多謝佛祖庇佑?!痹倨鹕頃r,卻是淚流滿面,原本圓潤的臉龐,因這數(shù)日的自責(zé)與愧疚而憔悴不已。

  林夫人轉(zhuǎn)過身來望著門的方向,似乎透過門扇看到了那道離去的蕭索背影,心中一時百感交集。那晚,他說他這么做是為了這個家,他親眼看見她與秦越相見。她吃驚于他竟然跟蹤她,并告訴了他實(shí)情,但仍然看到他眼中的不信任。那一瞬間,她的心寒涼如冰,隨后想說的話語如鯁在喉。

  她沒有告訴他,那日與秦越相見,二人解開了心結(jié),那段青春年少的往事早已隨著世事變遷化為幻影。她更想告訴他的是,他給了她一個家,她身為他的妻,很幸福。

  那日從茶莊回來的路上,她想著自己虧欠于他,打算用余生好好彌補(bǔ)??墒菦]想到的是,他對她笑著,心里卻不信她。更可怕的是,那樣邪惡殘忍的念頭,當(dāng)時就在他的笑中滋生蔓延。當(dāng)她聽到他與兇手的私下對話時,就如一道重雷正正地劈在心上,眼前的他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得讓她害怕。他還是她的夫君嗎?他的夫君是人人敬重的太醫(yī)令,是妙手回春的一代名醫(yī),怎么可能是虛情假意的偽君子?又怎么可能是殘害同門的幕后黑手?

  眼前已然模糊一片,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手中的念珠上,浸了淚水的檀木就如被血染一般。他只當(dāng)她是恨他對秦越父女下手,卻不知她更心寒于他對她的猜疑與隱瞞。他只當(dāng)她是在為秦越父女祈福,卻不知她也是在為他懺悔,為他贖罪,也是在為她自己懺悔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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