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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yī)

第20章 街巷診脈

將女神醫(yī) 君生半夏 2726 2018-10-15 18:39:58

  寧都山水富饒,風(fēng)土宜人,美食佳釀甲天下。要說這寧都美食之最,那絕對要數(shù)坐落在浦水岸邊的食破天了。

  時(shí)值正午,食破天生意興隆,客盈滿座。在靠窗的一個(gè)桌子旁,一位錦衣公子和一個(gè)布衣少女對面而坐。

  “嗯嗯,好吃,不愧是天下第一樓!”秦伊正雙手抓著個(gè)醬肘子,一邊啃得津津有味,一邊連連點(diǎn)頭稱贊。

  之煥拎起茶壺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再喝杯菊花茶,解解油膩?!?p>  秦伊騰出一只油膩膩的爪子,端起花茶喝了一口,“嘖嘖”地品了兩聲,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搖頭晃腦道:“南山東籬采菊花,神農(nóng)本草列上品,味苦平,主諸風(fēng),頭眩腫痛目欲脫,目出淚,膚死肌,惡風(fēng)濕痹皆能除。久服之,利血?dú)猓p身耐老延年長,哎,延—年—長!”

  之煥見她不過喝了兩口茶,竟道出這么一段醫(yī)理來,不禁好笑道:“師妹,你這喝個(gè)茶還有這么大學(xué)問?”

  秦伊理所當(dāng)然道:“那可不?這菊花的學(xué)問可大著呢!黃菊花,疏風(fēng)清熱,專治外感風(fēng)熱溫病初起;白菊花,長于平肝明目,專治肝火上攻頭痛目眩;野菊花味道尤苦,入血分,長于清熱解毒,涼血消癰?!?p>  之煥有意為難,指著她手里的醬肘子,笑問道:“那這個(gè)呢?”

  秦伊哈哈一笑道:“四氣屬溫,五味屬咸,歸于胃,專治口水橫流之饞證!”

  之煥雙手作揖,嘖嘖贊道:“師妹博學(xué),為兄佩服?!?p>  二人正仰頭大笑,忽見一個(gè)人影沖了過來,抓起盤子里的一只肘子,轉(zhuǎn)身就跑,卻被那伙計(jì)一把抓住,上來就是一腳,當(dāng)即倒在地上。

  伙計(jì)嘴里罵道:“小畜生,敢在這里偷食!讓你有命偷,沒命吃!”說著,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地上之人身材矮小,一身粗布衣裳打滿補(bǔ)丁,蜷著身子,連聲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二人一驚,竟是個(gè)孩子!連忙出聲阻攔。

  伙計(jì)又狠狠地踹了一腳,這才停了下來,一把揪起那孩子,拖到二人面前,賠著笑臉道:“得罪二位了,我一定好好教訓(xùn)他!”又厲聲對那孩子道:“小畜生,還不快給二位客人跪下磕頭?”

  那孩子剛要下跪,卻被秦伊攔住。孩子眨巴著眼睛望著秦伊,誠惶誠恐,似乎在害怕不磕這個(gè)頭是不是就會有其它懲罰。秦伊扶起他,見他嘴角額頭有幾處陳舊的淤痕,想來是時(shí)常偷食被人毒打所致,不禁一陣同情,拉著他一同坐了下來。

  “公子,這……”伙計(jì)目瞪口呆地望著之煥。之煥擺了擺手,伙計(jì)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

  秦伊問那孩子有沒有傷著哪里,那孩子低著頭不敢出聲,眼睛卻盯著地上的那只肘子。秦伊從盤子里拿起一個(gè)肘子塞到他手里,笑著道:“吃吧。”

  孩子望著手里的肘子,頻頻咽著口水,卻并不下口,抬頭望了一眼秦伊,又趕緊低下頭去。

  秦伊拍了拍他的手,“不怕,這是我們送你的,沒人再打你,快吃吧?!?p>  孩子低低道了聲謝,卻咬著唇搖了搖頭,似在提醒自己要抗拒那美食的誘惑。

  “怎么不吃?”

  孩子道:“留給我爹?!?p>  之煥與秦伊面面相覷,問道:“你爹?”

  孩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爹正病得厲害。”說著,眼淚滴了下來,就落在那肘子上。

  秦伊忙安撫道:“不哭不哭,我們幫你好不好?”忽然伸手指向之煥,“這位帥兄長的師父是當(dāng)朝太醫(yī),一定能治好你爹的??!”

  那孩子一聽,立馬不哭了,抬起頭,懇求的眼神望著之煥。之煥心里叫苦,他師父的主他可做不了,一時(shí)面露難色,暗暗地向秦伊擠眉弄眼。

  秦伊卻若無其事地指著桌子上的肘子和燒雞,對那孩子道:“這些啊,待會兒都帶回去給你爹,好不好?”

  孩子眼睛里滿是欣喜,連聲道:“謝謝姐姐,謝謝姐姐?!?p>  秦伊笑顏如花,擺手道:“不謝不謝,快吃吧?!?p>  之煥卻苦著一張臉,小聲道:“那個(gè),伊妹,我?guī)煾钢粚M饪?,萬一他爹得的是……”

  “不是還有林師叔嗎?”秦伊打斷他。

  之煥瞬間睜大了眼睛,“林師叔?他可是太醫(yī)令!我?guī)煾傅闹魑叶甲霾涣耍螞r是林師叔?”

  秦伊不滿地瞪著之煥,“見死不救,算什么太醫(yī)?我爹說治病救人是醫(yī)者的天職!”

  之煥趕緊接口道:“那你怎么不請秦師叔呢?”

  秦伊白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我們沒錢啊!這孩子連飯都吃不飽,哪里有錢買藥?診了病開了方,沒錢買藥,不是白忙活?”

  之煥撓了撓頭,說道:“那要不請秦師叔來看,藥錢我出就是了?!?p>  秦伊瞬間皺起眉頭道:“其實(shí),那個(gè),我爹的主我也做不了啊?!?p>  之煥聞言,瞬間無語。吃過飯,二人決定先去那孩子家里看看情形。三人來到一處巷口,只見路邊一群人正圍作一團(tuán)。三人好奇,上前一看,只見一個(gè)中年男人躺在地上,衣衫破爛,瘦骨嶙峋,儼然一副病容。在那男人身側(cè),一左一右各有一人正在診脈,左側(cè)是個(gè)少女,右側(cè)卻是……

  “爹!”秦伊與那孩子同時(shí)叫了一聲。那孩子撲到中年男人身邊跪了下來,而在那男人右側(cè)正在診脈的秦越則抬頭看向秦伊,神情驚訝又有些慌亂。

  “師妹!”之煥則喚了一聲那少女。

  少女抬起頭來,嘴角露出兩個(gè)酒窩,“師兄怎么在這兒?”

  之煥上前蹲下身子道:“虎子說他爹病了,我們過來瞧瞧。”又朝秦越喊了一聲“師叔”,再對那少女道:“師妹,這位就是我們的秦師叔?!?p>  少女震驚地望著秦越,心想這就是那位傳聞中的草澤圣手?她從未見過面的秦師叔?震驚之余,連忙頷首行禮道:“霏茉見過師叔。”

  秦越一雙眼打量著霏茉,問道:“你是林謙和的女兒?”

  霏茉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越臉色一沉,不再說什么,低下頭繼續(xù)診脈。

  霏茉與之煥面面相覷,師叔這是什么意思?二人一起看向秦伊,秦伊也正納悶,他爹這臉怎么比翻書還快?這樣多不懂事兒!面對二人詢問的眼神,秦伊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作嘿嘿一笑。

  “爹,您怎么了?”虎子卻在一旁哭了起來,抬頭問秦越道:“伯伯,我爹怎么了?”

  秦越未回答,放下虎子他爹的右手,又抬起他的左手繼續(xù)診脈。秦伊上前安撫虎子,之煥則向霏茉打聽情況。只見霏茉娥眉輕蹙道:“脈象洪數(shù),以左寸尤甚,來盛去衰,乃心火亢盛灼傷陰液所致。”

  這時(shí),秦越診完脈,抬起頭看了看霏茉,眼中隱有幾分驚訝與贊賞之色,語氣卻是不冷不熱道:“倒是得了你爹的真?zhèn)??!?p>  霏茉、秦伊與之煥三人又是面面相覷,這明明是夸人的話,怎么在他嘴里就那么不對味兒呢?

  秦越轉(zhuǎn)頭又問虎子,“你爹可有惡瘡?”

  虎子連連點(diǎn)頭,“有,有,在背上!”

  幾人將虎子他爹扶坐起身,掀開衣裳一看,只見他背上有三四個(gè)拳頭大小的惡瘡,中間已然潰爛,正滲著膿液,四周一片紅腫。圍觀眾人一見,不禁連連作嘔。

  霏茉卻是面色如常,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點(diǎn)頭道:“諸瘡?fù)窗W,皆屬于心,果然!”

  之煥忍著惡心,問道:“師妹,什么意思?”

  霏茉道:“這是出自《素問·至真要大論》的病機(jī)十九條,是說但凡瘡瘍痛癢,皆因心火所致。在五臟中,心屬火,主血脈,心火熾盛,則火毒壅滯血脈,故發(fā)為瘡?!?p>  之煥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師妹不愧是太醫(yī)令之女,僅憑脈象就斷定是心火。”

  圍觀眾人一聽,也都紛紛贊嘆有其父必有其女。秦伊也是自嘆不如,望聞問切四診之中,她只將切脈作為其他三診的輔助,不像霏茉那般精細(xì),能夠察病入微,觀及臟腑,當(dāng)即便對這位師姐佩服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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